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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伤药被举到眼前,雷珊接过来,翻来覆去打量:残留罐口的药膏黑乎乎,外皮印着弯弯曲曲的外文,还不是英文;还有一瓶消毒液,什么说明都没有,闻着也没味道。
“中东那边传过来的。”他简单地说,拉开白大褂转过身体,“效果还过得去,你看。”
雷珊下意识屏住呼吸:他背脊右侧受过伤,硬币大小,像是被枪弹贯穿,痊愈的很好。转到正面细看,果然肩膀也有伤口。
“疼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第一次意识到面前男人冒过枪林弹雨,无数次游走在死亡边缘。
胡广陵没当回事,显然习惯了,“当时把张胖子和冯嘉师吓坏了,回去养了两个月。”
“在哪里的事啊?”她随口说,轻轻触摸赤红色伤口。指尖下的肌肤温暖,微微动了动,连忙缩手。
面前男人胸膛宽阔,肩膀雄厚,胳膊肌肉鼓鼓的,腰肢结实有力,显然是长期习武的结果,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糟糕,距离太近了?
脸庞热辣辣的,雷珊连忙退开两步。
他也有点尴尬,咳一声拉好衣裳,补充一句:“对了,你现在用什么药?回头到我那里拿点吧。”
话题围着药品打转时,雷珊自在多了,草草拉张清单把小金库和石榴园的药列出来,胡广陵看得很认真。
“19号吧,荆州的事情了了,我去你那里看看。”他勾出几个,大多是抗生素和消炎药止疼药,显然这些战士对药品的需求也是很大的,最后下了总结:“别看你们人少,弄得还不错。”
被这位特种部队队长一夸,雷珊有点得意,谦虚地说:“我们运气好,下手早,虽然倒霉了点,交了不少好朋友。”
胡广陵“嗯”一声,饶有兴趣地接下去:“大前年从襄城出来,就直接到清宁去了?后来搬了两次家?”
那可说来话长了,雷珊兴致勃勃地想。
临近午夜的时候,窗外的雨慢慢小了,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像缱绻温柔的佳人。
黎昊晨呢?拿到药房里的药了么?逃出去没有?讲到锅炉厂贺苗对峙、黎昊晨护住自己的时候,雷珊有点担心。可雨这么大,外面都是丧尸,她受了伤,让胡广陵一个人闯过去太强人所难了。
身畔默默倾听的胡广陵安慰“明天就集合了”,又催“后来呢?”
讲述过往是件奇妙的事情,生命中的喜怒哀乐仿佛电影片段似的一幕幕重现,于是雷珊继续讲下去,从自己参与第三场比赛、到被困在汽车学院,又到贺志骁受伤
她望着自己左臂,喉咙哽咽,忽然说不出话。
一只胳膊伸过来,拍拍她肩膀,胡广陵笃定而自信:“我说你没事,你就没事,还不信?”
绝望和希冀如同两个对峙而立的小人,哼哼哈嘿你踢我打,令人纠结的很。
“明天。”她含含糊糊地说,下意识闭上眼睛,吸吸鼻子。“天还没亮呢。”
“你们出来,贺志骁看家呢吧?”面前女孩子情绪低落,双臂环住自己,像只失去方向的小猎豹,胡广陵手臂动动,却留在自己膝盖,“改天给我引见引见。说实在的,这年头,遇到意外是家常便饭,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队里有个扈羽,也少了只胳膊,想让他退休留在秦鼎,他不愿意,一直跟在队里,负责仓库后勤,照样干得出色。”
幸好扈羽跟出来了,留在秦鼎只有死路一条,胡广陵暗自庆幸。
“如果我退休的话,才不管仓库,种花好了,还可以陪陪汉堡。”尽管不太情愿,雷珊也开始憧憬自己的后勤生活,听起来过得去,还有方棠陪着呢。“老胡,到时你做什么”
这个问题把胡广陵难住了,顿了顿才答:“我退不了,还有不少事没办。”
她坚持:“等事情都办完了,闲下来嘛。”
“到时再说。也许回秦鼎,也许另起一摊。”他有点无奈地笑笑,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真退下来得等过几年,红眼病彻底消停,哪儿那么容易?对了,你还没说完呢。”
后来嘛~兜兜转转起起伏伏,从锅炉厂到石榴园,再到杏石口,雷珊讲得口干舌燥,嗓子都冒烟了,结束的时候有种成就感:短短四年,她把很多人一辈子遇不到的事情都经历了,也算成果斐然。
一张地图被递到面前,她拎着水瓶,指指落脚之处,看着胡广陵用红笔把小区画个圈,收好。
他会来找我,她这么想着。他是债主,还欠着药呢。
如果....不仅因为药呢?她的心脏怦怦跳着。
胡广陵却顾不上这么多,看看手表,略带惋惜地嘟囔“这个点了”就站起身,打量着房间两侧,把另一间诊室的靠垫和干净衣物都搬过来。“雷珊,你得睡一觉。”
左侧桌子被铺成一张简单干净的床,他顺手把几叠资料放在一边当枕头,“凑合一宿吧。”
看上去不太舒服,雷珊推两把,还算稳当,总比睡地板强。
第二张床也新鲜出炉,铺垫都给了她,轮到他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