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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纸张本身就极薄, 又被塞在染了颜色的彩羽之中,然后被丝线同羽毛一同串起,固定了起来, 若非宋伊宁将羽毛折下,根本发现不了。
将纸张摊开,上面用极细的字体写了密密麻麻的一排字。
宋伊宁正要辨认, 便听到院门口有动静传来,她赶紧又扯了几根羽毛下来, 然后下意识地将纸张和羽毛都收了起来。
而后楚末承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应该刚下朝回来,甚至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在看到宋伊宁后,语气中带了一股气急, “听下人说你没带上一个人便独自一人出了门, 我不放心你,到处在找你。”
“不是还有车夫吗,我这么大一个人了,你还能担心我走丢不成。”说着, 宋伊宁拉起他的手, “我就是忽然想到这里来看看,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只是担心你罢了。你若想来看看,也要带几个下人一起才好, 要知京中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安稳。”
“好。”宋伊宁顺从地点点头, 紧接着撒娇道:“我忽然有些饿了,想在回青阳前吃一次我们上次吃的那家酒楼,你带我去吧。”
楚末承自是不会拒绝,只是在陪宋伊宁一起吃完饭回府后, 他便进书房开始处理起公务来。
宋伊宁则摒退了下人,独自坐在窗前,将怀中藏着的纸条拿了出来,对着窗口,细细看起纸条上写的字来。
她发现上面写的东西,更像是日志,几月几日,做了何事,想做何事。
但因为纸条太小,并不足够写太多的东西,因此纸条上所写的内容有些只用几个字来代替。
八月七南府登门。
八月七她大概猜的出来,八月初七。
南府登门,应该记得是在八月初七去南府登门。可南府是哪里?一刹,宋伊宁想到南府,岂不就是南宁侯府吗!
再打开另一张,这张上面写着九廿九吃酒献己身。
猜到这条记录的大致内容后,宋伊宁有些面热,为何这种东西都要记在上头,于是赶紧打开了另一张。
一廿三见宫来人踌躇
因为只写了月份并没有记录年份,宋伊宁只能大致猜测这一张比另外两张纸条都要写的晚些。
应该是一月二十三那日,见到了宫里的来人,感到很是踌躇。
可是为何是踌躇,情绪不应该是紧张或者忐忑才更合理吗?
宋伊宁想,光这三张纸条,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这就像是自己写的日志,只看一两页,根本没办法把记忆连贯起来,记忆若是无法连贯,就会像自己现在这般,每日陷入自我唾弃的懊丧情绪之中。
看来还是得将所有的彩羽都打开才行。
于是她叫来了韵书。同她道自己今日去了旧居,觉得窗前门口挂的彩羽帘很是好看,让她派人将那些彩羽全都带回来,但注意得小心,不得有损伤。
“夫人,你若是觉得彩羽帘好看,奴婢再买些新的过来便是,旧居的彩羽帘挂了那么多年,都褪色地不成样子了。”
“那你买些染料来吧,到底是旧居的东西,留着多少有些意义,褪色也无妨,我用染料重新上色便是了。”
韵书应诺退下,没几时侯府下人便捧着那些彩羽走了进来。
宋伊宁让人把彩羽放在一边后,就让人退下了。而后在房间内将彩羽一根根摘下来后,把里面的纸卷全部放在了小木盒之内。
而被她摘下的羽毛她也没打算丢。她打算动手重新染色也的确没有骗韵书,旧居之物,有着非凡意义,哪怕没了里面放置的纸卷,那也承载了感情。
斑驳褪色的羽毛经她手重新染色后,再次恢复了光彩,她将这些羽毛平铺放好,准备待染料全部阴干后,再动手重新串起来。
不过那也该是她从青阳回来之后了吧,之前她应该等不到羽毛阴干就要启程去青阳了吧。
而盒子则被她收好放在了衣柜里头,从京出发去青阳的路长着呢,路上无聊,正合适她慢慢拆开看。
楚末承听到了韵书的禀报后,只让她接下去继续好好照顾夫人,并未再说其他。
待韵书离开后,他松开手,一支折断的毛笔从他手中落到了纸上,晕起一大团墨。
哪怕宋伊宁表面装作一如往常的模样,但楚末承最是了解宋伊宁不过的人,他知道,宋伊宁越是如此,代表她内心疑惑越大。
从昨日一声不响一个人去旧居,在他出现后撒着娇让他带她去酒楼吃饭实则是想将他带离旧居,再到今日忽然兴起想要旧居彩羽。
这些事加起来,让楚末承知道,青阳王妃的那些话,对宋伊宁的影响非常大。
他有些后悔下手太轻,仅仅只是做了个警告。
不过也没关系,他本来就在两边做抉择中,无论宋伊宁能不能恢复记忆,于他而言,不过是让他不用再做抉择罢了。
三日后,宋伊宁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登上马车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