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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大概永远也不会再是个孩子。
她是唐灼芜,能够顶天立地的武林至尊高徒——唐灼芜,不是软弱的、无能的唐灼芜。
第9章 韩溶
山泉击石,时闻鸟啼。
升月门一行人彻夜不眠地赶回门中,初晓时才终于赶到,借着未亮的天色补了个觉。
唐灼芜独自闷在屋子里,透过木窗看去,天上的月亮依稀只剩下一点浮白,马上就要天亮,她却辗转反侧睡不着,在想上辈子的事。
毋庸置疑的是,某些事情的发端被打断了,然而某些潜在的危险却并没有消失,譬如拈针手。
拈针手是久已失传的武林毒招,见者几乎无命可保。而上辈子,拈针手的传人却在解忧山庄出现,并且还要了他师父的命,
可江湖上谁都知道,拈针手的传人以及秘籍,早就随同蓬莱岛一起,沉入大海之中。
而唯一能与之抗衡的绕指柔也已失传多年。
无人能敌拈针手,唯有相思绕指柔。
倘若拈针手传人就在解忧山庄,又为何隐世多年不出?而他又为何要在上辈子把她陷害至如此境地……
除非——
“咚咚咚——”
敲门声骤响。
唐灼芜开门,认出门外之人是谁时,嘴角勉强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像是回忆起什么难受而又恨之入骨的事情,她涩着声音道:“灼芜参见长老。”
门外是韩溶,升月门的司正长老,亦是韩卿与的生母。
唐灼芜微微侧身,把她让进门,韩卿与长得很像她,但那种容貌,放在男子身上,约莫是很好看的,可是放在女子身上,未免就太锋利。
她可还记得,上辈子韩卿与的骗婚之策,这位升月门的司正长老可有莫大的功劳,若不是她以性命相挟,韩卿与也不会那么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灼芜,方才我听柔初说,卿与为你去取药去了,你病好了,怎么不去追他回来?”语气中有呼之欲出的责怪之意。
赵柔初?她这么晚不睡觉,憋到现在就是为了一回升月门就去告她的状?
真是辛苦她了。
“长老,我身子未愈,让柔初去追,可是柔初说什么也不答应,她还怕遇上危险,可是韩师兄他这么一去,也很危险啊。”
她刻意把声音放得极低,显得她大病初愈,还很是柔弱,脸上是迷惘又无助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端坐在藤椅上的韩溶神色一冷,眼神刀子似地剐过唐灼芜:“唐灼芜!你够了!方才柔初也是这样与我说的,你撒谎成性,骗得了卿与,还能骗得过我吗?”
唐灼芜怒从心生,正要出言反驳,忽见窗外有一片黑色的衣角动了动,她马上安静下来,闭口不言。
可韩溶的骂声还在继续:“……你这个无耻的贱人!狐狸媚子!别以为你仗着我家卿与喜欢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地去作践他!”
她心中暗自腹诽:这话应该她来说才对,他韩卿与别仗着她唐灼芜喜欢他,他就可以任意作践她!
可韩溶此人,本就十分不讲理,且不知为何,看唐灼芜很不顺眼,时常寻了事端来教训她,好像她唐灼芜有多么多么不堪,配不上她那个宝贝儿子韩卿与似的。
唐灼芜想起,上辈子,她也是这样说。可当时的她,因为一份喜欢,把自己给硬生生放入尘埃,活生生受了她许多骂。
甚至就在一月前,她为韩卿与入雪山取续莲回来时,韩溶不但一句感谢都没有,还说她一个姑娘家,不注意形象,整天就会到处乱跑,不像赵柔初一样,会陪在韩卿与的身边。
她说她不注意形象,还到处乱跑。是,她的手是有很多伤口,有碍观瞻;是没有陪在韩卿与的身边,有些无情。
难道她做的那些,都不是为了韩卿与吗?为了他在那次魔教围剿之后,马不停蹄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去绝人峰。
她图什么?她图他无情还是图他无耻?
她的手曾经也是白嫩的,可雪山上的冰棱一次又一次地划破她的皮肤,她还是在翻找,用一双血肉模糊的手一寸寸去翻开冻僵的土地,去为韩卿与找续莲。
那时她有想过今天吗?没有的,她只知道她要救的是谁,爱的是谁。
可如今,她悔了。
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窗外,黑色一角有些微微的颤抖。
还不够。
唐灼芜敛去晦暗不明的神色,凄声道:“长老,灼芜有错,灼芜不该不去找师兄,可你,可你也不能这样说自家门派啊!”
虽说韩溶方才的确没有提过升月门,可此时她正在气头上,唐灼芜说一句,她便要骂一句,也没有想那么多便直接破口大骂:“升月门?升月门又算得上是什么东西?!”
“若不是我与夫君二人舍命救人,此刻武林中,还有你们这破烂升月门?!呵呵,想都别想!”
“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儿卿与天资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