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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中贪婪奸邪的光直让秋辞都忍不住蹙了蹙眉,面色不愉。
“你放了他吧。”
自出了恭亲王府守护的澜州,姜姝言便开始看到一些类似的事,可却从未有一次像今天这般,如此强烈地想要帮助这个少年。
兴许是他双眼里流露出的神采和那些可怜人全然不同。
“县主好眼光,别看他瘦,力气却不小,干些粗重活完全使得。”
“虽然有些不听话,但——”
“不必废话,人你放是不放!”
穆元熹见姜姝言细瘦的身子因咳嗽颤得厉害,而这中年男人却啰嗦个没完,眸中多了些冷厉杀意,声音也沉了几分。手已然放上刀柄,似乎只要他再多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刀就会架上他的脖子。
“放,放......”
“只是他也是小人花五十两银子买来的,官爷体谅体谅。”
“县主你看着就个善心的,莫要为难小人了。”
中年男子立时蔫了下来,只是望着姜姝言的眸中还带着几分贪婪不甘,在场的,唯一能买他账的大抵也只有这位小县主。
“秋辞,取钱给他。再拿些伤药和御寒的衣物。”
姜姝言病得难受,也极不喜这男人的嘴脸,更不愿为五十两银子与他掰扯许多。
女孩在婢女回马车取东西的间隙,又自上前轻轻握住少年布满茧子和血口,却骨节分明,隐见往昔美好的手。丝丝闷咳声自她喉间溢出,被她努力压了下去。
第2章 阿昱
“小哥哥,是不是很疼?”
她有些吃力地仰起头看着高她许多的清瘦少年,瓷娃娃般玉雪可爱的脸上是真切的关心和担忧。
“想买我?”
少年却用正处在变声期,略有些怪异难听的沙哑嗓音漫不经心地反问一句,没有一丝感激。带着审视意味的锐利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态度不卑不亢,从容淡然。
与他此刻的处境装束截然相反的气度,以及受了重伤却依旧身形笔直地屹立在寒风中,不动不晃的强健体魄,不免让穆元熹的眸中多了些深意。
他兴许看走了眼,这少年应是身怀武艺。此番深陷囫囵怕是另有隐情。
“不是!咳咳......”
姜姝言忧心他曲解她的意思,小脸上神情显得有些焦急无措,握着他的娇软细嫩小手亦紧了几分,迫切地想解释,却是呛了冷风又一阵咳嗽。
“我只是想帮你!”
“而且小哥哥你不是货物,岂能买卖!”
情急之下,姜姝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震惊的又何止是周遭听到的人,更包括一直无甚表情,清冷寡淡的少年,只见他一直波澜不惊的黑眸终是有了些许波动,迸出让人心悸的光。
“阿言,你还病着,快些回来吧。”
就在少年欲开口时,楚瑾多了丝敦促的声音自马车内传来,秋辞亦迅速将手中银钱递给中年男子,三言两语便将他打发走。
“伤药和衣物你拿着吧。”
“我叫阿言,你叫什么名字?”
姜姝言自不会违逆祖母,她小心地放下少年温热的手掌,分外吃力地自秋辞手中接过不算小的包袱,亲手递到少年面前,纯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希翼和渴盼,似乎真的极想知道。
少年只是神情莫辨地望着她,沉默地自她手中接过东西。
虽心有不甘,可姜姝言做不来强迫威逼之事,只得在秋辞的搀扶,穆元熹的陪护下,缓缓转过身,迈开步子向不远处的马车走。
“阿昱。”
就在她即将登上马车时,耳畔传来少年沙哑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又一次惊到马车内的楚瑾,而站在马车外的姜姝言侧过脸朝他露出了分外动人的纯真笑容。
直到这一列浩荡车队彻底消失在阿昱的视线,甚至扬起的尘土都在渐渐落定,他方才懒懒地动了动唇角。
盯着手中包袱的视线依旧深沉莫测,全不似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该有的眼神。
“穆元熹这些年倒是长进不少。”
他单手拎着包袱,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不远处的深林后,一道低哑沉厚的声音便自林中幽幽传来,寻常人根本辨不出来处,而阿昱甚至连眉梢都未动,便就这么清清淡淡地走到那人所在的树下,席地而坐。
单手扯下上半身已有些与受伤的血肉粘合在一起的单薄外衫,他随意地挑开包袱,拨了拨放在叠得齐整的衣物上的几个精致瓷瓶,寻了一个顺眼的便拿起来,打开盖子,洒在后背血肉模糊,皮开肉绽的伤处。
看着便觉得疼痛不已,简单直接的处理方式,少年却未曾有半点表情,好似感觉不到痛楚。
“不怕有毒?”
那人单腿支在树干上,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短刀,话音里带着丝无聊的戏谑。
“以毒攻毒,正好。”
少年倒完一瓶药,又拿起细布开始缠绕伤口。
白来的伤药和衣物,亦正好。
算起来,上一世加上这世他也不比树上那位年轻多少,为些无意义的面子折腾自己是十七岁的他才会干的蠢事。
“待你身体适应了这最后一味毒,便是真正的百毒不侵。”
“最近还是安分点,别发些不该有的善心。我不会出手帮你。”
将精致锋利的短刀收进刀鞘,插在腰间,男子身子后靠,单手背在脑后,头枕着手背,看上去分外闲适。自始至终都未将视线落在树下的少年身上。
亲自教导了近十年的孩子,若还没有些了解,也枉称师傅。
“若指望你......”
阿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