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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翻卷的皮肉。
有胆大的女冠上前揭开衣裳看了眼,吓得忙后退两步,若非身在道观而非佛寺,只怕她该念阿弥陀佛起来。
太医验看了魏语凝的伤势,皱起眉头道:“昭仪娘娘这伤可实在不轻,若要痊愈,少说得三个月往上,且这条胳膊也未必能复原如初。”
楚镇虽对魏语凝并无男女之情,但见她这样舍身相救魏太后,亦难免有所触动,因点头道:“朕会不计重金与人力,你们务必拿出十分本事来,尽力医治,不得有误。”
太医只好点头。
林若秋见魏语凝面色灰败,神情却出奇的镇定,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本想发问,但见楚镇一脸忧心与关切望着魏太后,她想了想,还是将那些话咽回去:当局者迷,此刻皇帝必然听不进那些言语的。
林若秋便只扯了扯他的衣袖,柔声道:“陛下,此处尘灰扑鼻,还是赶快为太后娘娘挪一处所在,好让娘娘安生静养。”
楚镇忙命人依照她的话办去,一面握着林若秋的手,“还是你想得周到。”
林若秋赧然垂首,并未注意到魏语凝眼中流露的一线冷芒。
没多会儿,两位病者都已被人抬走,原本忧心忡忡的众位女冠也都欢喜散去。虽说房子走水了是极大的损伤,可皇帝说了,会从宫中拨出钱银与人工来重新修建,等于白得了一座新的观宇,如此岂不美哉、
林若秋望着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屋舍,总觉得仿佛忽略何事,因抓着魏安问道:“方姑姑呢?”
那种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问的。
魏安已垂下头去,“方姑姑为保护太后娘娘,已然殒命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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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后用了药,隔天就已清醒过来,只是年纪大的人难免心智脆弱,未免太后动怒,众人也不敢拿走水之事去打搅她。
比较起来,魏昭仪——也即她们称的妙衡女修伤势却重得多,太医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腐肉拔除,再敷上伤药,即使如此,也不能保证会复原如初。魏昭仪倒真是个有骨气的,上药的时候疼得那般厉害,她却一声不吭,难怪能从火海中将太后救出来,果然不似寻常女子。
林若秋悄悄叫来一位女冠查问,“太后娘娘所住的禅房离妙衡仙姑很近么?何以她那样快就能发觉。”
并非她多疑,只是这件事实在太巧了些,正赶上魏太后来白云观就出了事,且看眼前的形势,魏语凝是非回宫不可了,道观里毕竟不方便养伤。
那女冠摇头,“倒是称不上多近,不过咱们观里每夜都有轮值的人,可能妙衡师姐就在其中罢,且太后娘娘跟妙衡师姐乃姑侄,可能妙衡师姐也对那处格外注意。”
也对,魏语凝再怎么丧心病狂,想必也不至于要将亲姑母烧死,且她自己都身负重伤。眼下太后安然无恙,只可怜了那位方姑姑,从此便再没这个人了。
林若秋虽跟魏太后关系不佳,那位方姑姑倒着实不错,几次还帮她在太后面前遮掩,林若秋心下十分感伤,因留下一袋银子,嘱咐那女冠做场法事,好帮方姑姑超度亡魂。
仪仗在白云观停了四五日,魏太后的情形看来已好多了,未免朝政累积过多,皇帝便不愿再耽搁,因决定就此启程。
魏语凝则仍未有复原的迹象,虽然敷了药,可伤口每日都在溃烂,人也因发烧而昏迷起来。这种情形皇帝自然没法扔下她不管,因去向魏太后请旨,魏太后道:“那便让她回宫罢,这伤也只有宫里的太医才治得好。”
众人虽不知魏太后先前为何让这位侄女离宫祈福,但不管从前有何矛盾,如今魏昭仪舍命相救,想必两人总能冰释前嫌。
车轮辘辘向京城驶去。
林若秋坐在马车上,楚镇悄悄捏紧她的手,“这次的事让你受惊了,朕保证,日后不会再让你置于险地。”
林若秋微微一笑,“臣妾不怕危险,只要有陛下陪伴,臣妾便甘之如饴。”
在那一刻,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不能因为对未来的恐惧就舍弃掉眼前的幸福,只要楚镇还在她身边,她便不会将他推开。天命又如何?还未发生的事,谁能知晓是福是祸,即便真是命里注定,她也会竭力挽回——人的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争都不争的,若不是傻子,那便是懦夫。
她望着京城一片繁华气象,头一次庆幸自己身处其中,当然更庆幸的是有身边这个人,与他共度山河辗转、岁月变迁。
林若秋靠着楚镇的臂膀依偎了一会儿,便轻轻跃下马车,“妾去看看太后娘娘。”
楚镇愕然,“你不是……”
林若秋微笑道:“陛下是孝子,妾自当以陛下您为楷模,这才叫君为臣纲呢。”
楚镇委实拿这油嘴滑舌的小妮子没办法,只得摆摆手,“快去吧,到了母后跟前可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魏太后最厌轻浮之人,这个林若秋自然知道,她点点头,轻手轻脚的来到魏太后马车旁,献上一盅自己亲手煲的老鸭汤。
好不容易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