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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后几天,敌方的水军统帅被徐猛搅扰得寸步难行,暂时困在水中段。
谢司白一得到消息,就即刻命人发送信号,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应出击。两侧军队从山野中杀出。留在据点的军队始料不及,惊慌失措中,失了往日的井然有序,阵队瞬间土崩瓦解。九砚浴血杀入其中,很快夺得主将首级,混乱之中只有几支分队渡过河道,剩余人尽数被围困在中央,降者众。
另一头水军统帅发觉不对劲,正要返回据点支援,徐猛却一改躲躲藏藏的作风,大举向敌军进发。上游早已被谢司白控制,出兵而下,竟是生生将朝廷水军堵在了中央。
死的死,降的降,有一些水兵仗着水性好,弃船投河,想要游到对岸,却被一早埋伏旁边的弓箭手直接射死在河道中,一时浮尸遍地。
这一战委实赢得太过漂亮,不仅破了僵局,还令敌军元气大伤。谢司白的名字重新出现在朝野之中。青云轩被烧后,谢司白就再没了消息,不少人猜测他是被私下处决。自古以来替帝王处理阴私的臣子,皆逃不过这样一个命数,毕竟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前有林咸,后有谢司白。却没人想到,后者不仅早就脱困帝京,还现身在敌方阵营。
洮河既破,朝廷军队退守在颍州,局势无可逆转。
九月,赵敬玄整顿三军,趁着士气高昂,北渡洮河。
京中乱成一片,世家投来名状,决意归顺小郡王,又因着谢司白先前治理有方,民间渐有名声显露出来,乡绅地豪亦声援小郡王,何况赵敬玄手握先皇手谕,出师有名,乍看之下,是民心所向。
诚如谢司白所言,永平帝缺的就是良将。他所重用的邵仪一行人,皆是才智有余计谋不足。邵仪这样的,玩弄权术党同伐异是好手,却不懂用兵之道,眼见着即将兵临城下,京中□□不断,他能给出的唯一建议却是恳请永平帝出奔帝京,暂退别处。
永平帝骤然苍老十几岁,便是他不情愿,这也是唯有的退路。议定之后,他即带着残部与忠心耿耿的臣下悄然离宫出京。因怕遭人阻拦,他走得又快又急,竟是连整个后宫都无所耳闻。往日里心心念念帝王恩宠的六宫女子,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被抛弃在了深墙大院内。
第129章 、完结章(三)
深宫多是女眷, 御林军一退走, 无人可守,顿时乱做一片。纵是邵皇后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永平帝只将赵衷带走, 邵仪也撇下了她, 只留着两三亲信在她身边作个照应,仿佛昨日她还是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 一夕之间,就成了被夫君和娘家双双遗弃的落魄妇人。
其他人更好不到哪儿去。长乐宫内,徐湘抱着真如, 身旁仅留下几个忠心不二的内侍宫女,为护她安全,寸步不离。她站在长窗旁, 外头进进出出全是从前的宫人在忙着搬走贵重之物,打算上路逃命。
曾几何时最为尊贵的地方, 现今却充斥着杀烧劫掠。后宫之内哭天抢地的大有人在, 徐湘没有半滴眼泪可流。她早知永平帝是个心性薄凉之人, 做出这样的事并不意外。她只是觉得茫然, 就好像被困在笼中许久的鸟兽, 忽然一日被人拆掉了牢笼,却一时之间不晓得该往哪个方向飞。
倒是含烟忧心忡忡:“娘娘, 现下该如何是好?”
徐湘望着窗外:“人都没了, 还叫哪门子娘娘。”
含烟提议:“不若我们回家去,老爷和夫人都在,就像从前一样, 那该多好。”
徐湘摇了摇头:“这主意行不通。皇帝走了,我们这些‘罪妃’却还在。到时新皇继了位,我们私自回去,若因此牵连到家里倒不好了。”
含烟更着急了。后宫不通前朝。在宫里的谣传里,那位小郡王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妃嫔们哭,不仅是哭皇帝,更是哭自己。等落在这等乱臣贼子手上,还不定是什么景况。
宫外也很快得到风声,世家中大部分选择留下来,准备迎新皇入京,另有些与当年东宫谋逆案有所牵连,唯恐新皇上位后开始清算,一并趁夜逃离出京。
无论怀着怎样的心思,无人可以抵挡顺应天时的大势。
建明七年秋,赵敬玄携大军正式入城。
城中百姓早在多日的战乱中苦不堪言,如今局面逐渐平定下来,他们也不在乎上头的那个位置换了谁坐,只要能恢复往日的生活就好。故而进城一日,街道上堵得水泄不通,俱是等着一睹新皇真容的人。
赵敬玄高坐马上,穿戴着盔甲战衣,
和上次来京时的景况截然不同。至午门外,留下的朝中臣子一齐跪拜,迎他登得大统。
赵敬玄勒住马缰,仰头看着城墙上湛蓝无云的天际,高大巍峨的宫殿壮丽辉煌,和幼时离开前看到的并无二致,人世浮沉,一代兴一代亡,只有它从不曾改变。
赵敬玄翻身下马,抬步上前,臣子随行左右,不敢怠慢。
午门到太和殿的路不算长,殿前玉台九阶,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赵敬玄在最高处停住,转过身来,神色安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