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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韵啧啧,不仅不见同情,反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在。
春日这性子,自来大大咧咧无所掩饰,这一点若放在寻常人家,相处起来不累,自是好的。但偏在宫中这么个风诡云谲的地方,若不是谢司白常常拘着他,还不知要犯下多少大过。
谢司白没心情同他讲这些,他见秋韵来,搁下笔,问道:“有什么事?”
秋韵明白自家公子真正想问的是“定安有什么事”。他笑眯眯,故意道:“我一切安好,公子不必替我烦忧。”
谢司白似笑非笑:“定安让你这么说的?”
“怎么公子话里话外的总只能看到小殿下。”秋韵笑道,“我不过是与小殿下相处久了,沾染些她的脾气罢了。公子觉着如何?这语气模仿得像不像?”
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倒真有些像定安同谢司白闹别扭时所讲的。
谢司白四两拨千斤地回他:“我觉着得意忘形的不光春日一人。”
秋韵:“……”
秋韵不敢与他胡闹了,絮絮禀起定安这些日子的动向:“院里一切都好,这几日殿下来了兴致,同绿芜学着做了些花样子玩,人少的时候我还带她上街去逛了逛,不过作男装打扮,一套齐全的,就是公子你见了都不一定认得出。”
秋韵说到这里有意停下来,他打量着谢司白,却见他并没有往下问的打算。
“公子不想问什么
了吗?”秋韵道。
谢司白觑他:“还问什么?”
罢了罢了。
他家公子这性格,若真能被他看出些什么来才是稀奇。
怕被报复,秋韵终于放弃要谢司白表露心迹的念头,老老实实道:“殿下想见你一面。”
谢司白知道这是要告诉他答案了。
自幼被训练得波澜不惊的心间难得泛起几丝涟漪。谢司白微垂下眼,隐去眸中晦暗不明的情绪。他与永平帝反目成仇的时日相隔无几,挑在这个时候和她讲那些,怕就是日后再提,反成了仇人。定安如何抉择他不多在意,反正无论她选择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将她心甘情愿地带走。
“好。”沉默半晌,谢司白方道,“若是得空,今晚我就去见她。”
*
没等到天黑,将傍晚时分,谢司白搁置起手头的公文,便是出宫来见定安。
他到时定安正与绿芜坐在院中乘凉,石几上放着两盒市面上新买的簪花,有纱制的,绢制的,绫制的,花样子虽比不得宫中齐全精巧,胜在惊奇,两人互相比来比去,玩得不亦乐乎。
谢司白很少见到定安这么开心的样子。他停在庑廊下,静静看着她笑语盈盈的模样,心下几分恻然。定安才刚及笄不久,大魏女子历来嫁得晚,这本该是她最快意的一段时日,却硬生生被卷入永无休止的斗争中。
不知站了多久,定安抬眼时目光不经意与廊中的谢司白撞上,她愣了愣,绿芜顺着她视线看去,发现是谢司白来了,笑着掷下簪花,起身退去。
等着绿芜走后,谢司白才近前来在定安身旁坐下。定安重又笑起,眉眼弯弯的,全然不似上次见面的沉重:“先生来得正好,快帮我选选看,那一朵簪花最好瞧?”
谢司白不介意陪她玩这种幼稚的小把戏。他看了看,从中拣出一朵玉兰样式的,抬手簪在定安发间。
定安取过铜镜照了照,笑道:“我还记得你去年南下,回来时也带了一顶玉兰的珠花给我,可见喜欢这一款。”
“我不是女子,并无这些喜好。”谢司白望着那簪花,须臾目光方缓缓下移,落在定安的眉眼上,“不过是觉着衬你。”
定安面热起来,一时不敢去瞧他,只好弃了话头
,说起正事。
“上次你与我说的那些,我这几日细细想过了。”定安放下铜镜,清了清嗓子,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我自是愿意留在青云轩。先生当年曾有救过我,我这条命算起来也是先生给的,不能有负恩典。”
许是从前表明心意被拒绝了的缘故,定安仅肯用着青云轩为说头,断不直言想跟在他身边。谢司白清楚她的小心思,并不揭穿,只觉着可爱。他抿唇轻笑了笑,旋即若无其事地抬眼,同她一道做出认真的样子。
“只是……”说着,定安话漏一头。
谢司白从善如流地接上:“只是什么?”
“只是你须得答应我几件事,我才是真真切切能放下心。”
谢司白略一挑眉,道:“且说。”
定安也不与他客气,掰着指头数起来:“第一,从今往后你都不准再欺我瞒我,好的也罢,差的也罢,不必像哄小儿一般只报喜不报忧。我可以不去添乱,若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也无须留情。”
谢司白没忍住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还是头一次听人提意见提得这般清新脱俗,竟是上赶着要求被差遣。
“好。”谢司白敛容应她,“还有什么?”
“第二,从今往后,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