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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静妃始终留在妃位,不过皇后不在,阖宫上下理应她当首,德妃一辈仍要退居其次。定安依着礼数款款同静妃行礼,静妃一见着她就想起当夜之事,她眼皮子直跳,揉着额角挥了挥手,爱答不理。
定安不以为意,风轻云淡,全然不顾旁人的打量。她算是一战成名,毕竟六宫之中就算是皇后也不曾与静妃撕破脸闹得,独她一个罢了。
日头正中,终于有消息自宫外传来,不久永平帝的依仗自长街转来,御前门带刀侍卫护驾在前,两侧宫人伏跪在地,静妃迎上前去,旁边紧跟着德妃一应,宸婕妤不在。因着宫中生变,永平帝与邵皇后快马加鞭赶回来,舟车劳顿,神色皆算不上多好。尤其永平帝,他对静妃是灰了心,看也不看她,反是先迎起一旁的定安。
静妃不知定安先去信负荆请罪之事,她见永平帝此举,脸色变得煞白,不过面上仍强撑着。倒是清嘉不忿,要告御状,先被静妃不动声色按住了手。
直进了乾清宫,其余无关人等均被邵皇后打发离开,只留下了定安与静妃两个。静妃不在人前,也不强求再端着架子,换上一副楚楚可人的神情,跪在永平帝面前陈情状。她惯会见风使舵,看出永平帝更偏袒定安,亦知不能硬着来,明里暗里将话说尽,方是自责道:“陛下予臣妾协理六宫之权,皇后娘娘不在后宫,理应臣妾尽职,却不想身子不适,感了风寒,才致使惹出这么些乱子来。”
定安冷眼旁观,不为所动。永平帝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静妃在他身边多年,对他的脾性了若指掌,自是清楚该怎么安抚。
邵皇后置身之外,饶有兴致打量着她们二人,眼见静妃一番示弱,定安隐隐处了下风,她便是不紧不慢道:“静妃妹妹不必自责,人有个头疼脑热实属正常,就是本宫也时常会精力不济顾不得宫中诸事。只是这一次事关龙胎,不得不谨慎些考量。我记着乐嫔妹妹的长乐宫自来留着御医当值,如何那一日就没了人在?旁的不论,这一事才是当好好说说。”
第77章 、77
静妃早知会被这样问, 并不惊慌, 她用帕子揩去眼泪,道:“可不是呢, 若不是臣妾在这儿, 断然也不肯信有这样凑巧的事。原是乐嫔妹妹那处的人临时告假离了宫,太医院留在宫里当值的两位, 一位吃坏了肚子去了茅厕,另一位赶巧去了我那里。若只是我病了还好说,乐嫔妹妹来借人, 哪有不应的理,只是……”
她说到这里有意停了停,踌躇着望向永平帝。永平帝道:“有什么你直言便是。”
静妃这才道:“我有一事还没来得及禀报陛下, 前月您将走没多久,悠歌身上总是不大舒服, 我就让冯太医替她看了看, 谁知竟是喜脉。不过陛下也知道悠歌她身子向来不好, 这胎总不是很安稳, 我这才留着冯太医在景阳宫照看。那夜原也是悠歌犯了病, 形势凶险,乐嫔妹妹来请人, 我只以为太医院还有位当值的院判在, 一时也没留心着让人过去,哪想得帝姬就先找来了,要臣妾说这是是非非, 实属误会罢了。”
林悠歌有孕一事早先传得七七八八,听她这话,邵皇后并不惊讶,只是没想到她会用这件事做挡箭牌。定安却不意外,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只有永平帝的反应最正常,他喜道:“悠歌有了?”
“将两个月,只是悠歌她底子素来孱弱,脉象不稳,也就没有同旁人说起。”
这对永平帝来说是近几个月唯有的好消息,连带着对静妃的恶感也烟消云散。他问起林悠歌的情况,静妃一一作答,旁的事反倒是顾不上了。邵皇后坐在永平帝身边,面上笑容浅浅的,即便有心也说不得什么。定安则始终一言不发。
这事最后以景阳宫含章殿各罚一月例银告终。表面看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实际仍是偏袒了定安。静妃原以为将林悠歌搬出来至少能换个禁足,没想到永平帝竟就这样轻飘飘一笔带过。不过想归想,静妃面上却是不显露分毫,只能装得大度。一来定安说到底是个帝姬,她作为长辈,永平帝都发了话,再追究反而显得斤斤计较。二来许是静妃也察觉到永平帝近来对林家的懈怠,早是离了心,自然不敢再像从前任意妄为。
静妃与邵
皇后先行告退,永平帝单独留下了定安。定安自见面起就不曾为自己辩解过一句,如今旁人走了,只剩下她,她亦是不肯辩驳。永平帝看着定安,一晃神就像是看到了从前的陈妃,不光是相貌,更是性情。永平帝神色不觉是缓和下来,他徐徐道:“前因后果朕已是明了,你心是好的,只是做事未免冲动了些。你已及笄,熙宁之下就数得着你的婚事。皇后虽待你不差,但到底不是你母妃,太后自普济寺修行,剩你一个人,多少也要为自己考量清楚。”
定安稍有点意外,没想到永平帝也会有这样关心她的一天。
她道:“形势所迫而已。若有的选,儿臣自也不愿如此行事。父皇也知道乐嫔娘娘的性子,若我不出头,只怕没有人会帮她。”
永平帝讲这些也不是真的责怪定安,他早年因着心结对定安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