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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谢司白。
谢司白敛眸,没有就这事多言。
等着能自己站稳了,定安抽回手,低低道了句谢。
谢司白心里一空,面上却不显分毫。他错开眼,道:“这里风大,殿下进去歇一歇罢。”
定安点头应了。谢司白走在前面,定安亦步亦趋。她微垂着头,是有些魂不守舍。和当年送别陈妃不一样,定安是眼见邵太后好好的一个人病入膏肓,一日比一日消沉,最终走到了这一步。开始的时候均是声色犬马,临了了往往曲终人散。熙宁,林祁,全都一早同邵太后般走散了。
定安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此时此景却也横生悲戚。她抬头,天边有失路的孤雁飞过,啼啼哀鸣,一声又一声,经久不停。定安抬手扯了扯前面那人的衣袖,谢司白停下,回眸看她。
定安却没看他,她仍是定定望着天空,不知怎么的眼睛发涩起来。
“殿下?”
定安眨了眨眼,这才转眸,她望着他,缓缓开口:“国师可以再做我一天的先生吗?”
谢司白微怔,盯着她,不明所以。
“这样我就可以在先生面前哭了。”她道。
第70章 、70
身边的人早已在将才退下, 只剩着他们两个。定安说完, 只垂着眸,谢司白却是愣了愣, 片刻他偏开头, 尽量不去看她:“帝姬若想,自然可以。”
定安扯住他的袖子, 依着他的胳膊慢慢抱住了他。他身上一如既往是好闻的皂角清香,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定安原本也只有有点想哭,抱着她, 那种悲凉蔓延开,她低低地啜泣起来。邵太后走了,马上静竹也要走。从前她是一个人, 现在还是,一直留着陪她至今的, 也只有谢司白了。
定安哭得近乎是无声, 她不想让谢司白看见她的软弱, 偏偏也只能被他看见。谢司白看了看抱着他抽泣的小姑娘, 心下一软, 仿佛还在昨日,她尚未长出獠牙, 凡事仍需要依附于他, 还不会隐忍使计逃离他身边。
谢司白犹豫了下,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定安的头。温柔得几乎不像他, 可惜定安只顾着哭,完全没察觉到。
再等一等。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就够了。
他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渐渐定安哭够了,哽咽着停下来。谢司白将手帕给她,定安攥在手中,擦干了泪,语焉不详地同他道了声谢,就是跑开了,一点也没有用完了就撒手的愧疚感。谢司白站在原地,一直见她跑得没影了也没喊她。
丢人是真丢人,不过心里的郁结算是疏散了大半。定安回到含章殿,静竹见她眼睛红红的,知道她定然不好受,让人煮了姜茶给她解乏,旁的不提。
太后皇后一离开,往日还稍嫌拥挤的后宫立时清冷不少,永平帝走前下过旨,如无必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皇宫,说是为了担保后宫女眷安全。定安前几日因着离别之情冲昏了头脑,如今冷静下来,慢慢觉出点其他意味。但她到底久居深宫,没有外头的消息,再怎么思量也不过是闭门造车。林璟进不来,谢司白见不到,永平帝也离京往普济寺去,一月才回。一时之间定安迫不得已闲散下来,手上的计划筹谋也只能暂且搁置。这些事统统急不得,天不遂人愿是常有的。思及此,定安倒稍有些敬佩起谢司白来,她确实不如他能忍。
闲时的日子,定安只能习字看书
好打发时日。熙宁忙着筹备婚事,且两人久不来往,见了面除了客套客套已经说不出其他话。徐湘还有两三月临产,正是最小心的时候,且皇后皇上均不在宫中,只好整日闭门不出以求自保。至于其余人,定安就更懒得同她们周旋了。
这一日定安睡得早,将近午夜她自梦中惊醒,外头起了风,瑟瑟鼓吹在回廊中,没掩尽的窗棂亦是咚咚作响。外头值夜的静竹听到响静,披了衣服起身来看,定安地坐在床边,身上仅着一件单薄中衣。殿中地龙虽烧得旺,架不住天冷,静竹一见她这样,忙是放下手中灯盏,取过旁边的浅银色绣玉兰纹长衣,替着定安虚虚笼起:“殿下起夜也不穿件衣裳,小心贪凉再染了风寒。”
定安对她的话却是置若罔闻,她紧盯着窗棂,全副心思都放在那上面。静竹看她想着了魔似的,吓一跳,唤道:“殿下?”
定安这才稍稍回了神,她看了眼静竹,朝她指了指窗棂:“你听。”
静竹凝神细听,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我怎么像是听到有人在哭?”定安站起来,身上的长衣险些滑下去,静竹替她重新穿好。
“哪有什么人在哭,外头风大,窗子没关严,钻着细缝进来,可不就像人的啼哭声。”静竹笑着宽慰定安,“殿下多虑了。”
定安心头却突突的,没由来惴惴不安,回想起刚才的梦,总觉得今天晚上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旁的本事没有,对坏事倒是灵验得准。她母妃那次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定安坐不住了,问了什么时辰,就要去外头看看。静竹拗不过她,只好服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