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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7

      些回去。”
    他并不清楚这一次定安要他陪自己出来是抱了怎样的决心,最后一个晚上,她只想久一点再久一点。
    定安摇摇头,不理他,只道:“再走一走
    就是,索性国师要忙的事也忙完了,不差这一会儿。”
    他们这一走,直走到街上快没了人才罢。路边摊贩杂耍也陆陆续续收摊,城门都要关了,定安方是肯返回行宫。
    谢司白扶着她上了马车,定安没有丢开手,盯着他:“先生同我一起在后面坐着罢。”
    谢司白抬眸,对上她的眼,一时难以拒绝起来。片刻他应了一声,还是同她一道进了马车。
    月上中天,是很晚了。定安困得快要睁不开眼,她原是正襟危坐,渐渐地困意袭来,就倒在了旁边那人的肩膀上。谢司白一僵,却仍由她靠着。
    定安在他耳边,声音低低的,飘忽着就快没了声,轻轻说了句:“我陪在先生身边不好吗?”
    谢司白微怔。
    定安像是自言自语,并不要他回答。她有一搭没一搭道:“我知道这事怪不着你也怪不着我,怪只怪造化弄人,若是真的有来世,我不要先生是先生,只要你和我两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不想待着这里,就另辟一处地方去……”
    谢司白不语。
    “那人说得没错呢,许仙白娘子,牛郎织女。”定安笑了一声,似在自嘲,“可不应景。”
    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小下去。谢司白心里亦是五味杂陈,他垂眸看她,小姑娘已经靠着他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方才还没察觉,离近了谢司白这才看清她发上簪着的,是他旧时赠她的珠花。谢司白眼眸一暗,轻蹙起眉。他抬手碰了碰那顶珠花,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刚才,她哄着他俯身的模样。她周身的冷香,她唇齿间的气息,全都鲜明到可怕。
    谢司白指尖一路顺着珠花向下,眸中是过分的晦暗不明,终了他搭在她下颌,轻轻抬起,迟疑一下,他还是低头,在她唇边落下浅浅的一个吻。可望不可即的一个吻。
    那晚过后,定安变得越发乖巧起来,连折磨人的点心都不大爱做了,整日留在殿中读书习字,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替着谢司白研墨。秋韵这个旁观者看得很是欣慰,以为他们和好如初。定安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平静,□□无缝的,简直没有任何破绽。就连谢司白也一时动摇,以为她真的打算放弃了。尘埃落定,这
    是早就想到的结局,谢司白却不觉隐隐失落起来。他知道是时候该放手了,他们过往种种留在这一日未尝不好,即便他能活下来,许久之后也是个念想。
    谢司白拿定了主意,准备开春就将她送回去。其实现在把她送回去也未尝不可,是他私心作怪,想再留着她一段时日,最后的一段时日。
    是日,京中下大雪。
    腊月初八,外头过得热闹,行宫却是一如既往,没什么旁的动静。谢司白往年东奔西走,是四海为家的人,这些佳节同他来说并不存在特别的意义。今年因着定安留在行宫,远了朝中行宴应酬的,反而是乐得清闲。
    倒是定安昔年在宫中过,想起静竹常常给她敖一道她们家乡的腊八粥,煮以胡桃、榛松、乳菌、枣栗一应之物,甚是软糯可口。因而她嘱托了绿芜一一寻来,又照着法子讲给了厨子听,熬了一大锅,全分给行宫中人,也算应个时景。
    定安自己吃过两口,与静竹做的不大一样,不过另有风味。她让绿芜留出来两盅,准备亲自送去给谢司白。
    要说忙谢司白是真的忙。时近年关,要务堆积如山,又有不久的祭祀大典。他人虽还留在长秋殿,但忙得几乎见不到。定安端着漆金托案进去,秋韵对她从前的点心还留着阴影,一见她拿了吃食来,当即是结结巴巴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谢司白抬眸看她,定安笑道:“国师放心,这可不是我做的,吃不死人。”
    谢司白:“……”
    定安揭开瓷盅盖子,端给谢司白一个,自己留了一个。她让谢司白尝尝,捧着脸看他:“如何?这法子是南面传来的,和京中的风味不大一样。”
    “尚可。”
    定安来了,谢司白暂时撇开手头的公案,一面吃着腊八粥,一面听她絮絮讲着话。这时日尚好,风平浪静,是罕见的安稳。
    正说着,外头忽然有小太监急急跑着来,一进书房即是跪安。他磕磕绊绊禀道:“国,国师大人,宫里的掌印大人携旨而来,现下,现下正侯侯在仪门外。”
    谢司白稍一怔,脸色当即就不好了。他自来是以职务之便把持着机要,永平帝若要下旨,但凡什么旨意都绕不过他这一关,几乎是那边
    刚批了红,他这边就能得着信。现下这道旨意竟然是就这么悄无声息来了,全没一点风声,最大的可能是,这道旨是由着宫里的皇后太后直接下的懿旨。
    谢司白看向定安,定安反是风轻云淡的,像是并不意外。
    终于是到了这一日。
    她慢悠悠吹凉了手上的八宝粥,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