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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说,须得耽误到下午去。”
    定安奇道:“什么事?”
    “寺里来了人,不知是哪家的,太后正留着说话。”小宫女说完一顿,又是道,“太后娘娘特意叮嘱说殿下腿上有伤,不必过去问安了,好生歇着就是。”
    定安不以为意,太后体恤她她就受着,心安理得。
    长日里无事可做,定安就让人寻了笔墨来抄经。她跟在邵太后身边做惯了这种事,不觉得乏累,反而是清静下来。这一抄一直抄
    到下午,定安停了手,抬头打量了雕花长窗外的日头:“怎么还没人来禀信,莫不是她们先回去了吧。”
    绿芜打发了人再去前遭细细看一看。来人回话说:“前面来了好几家的夫人,正巧是上山进香,太后娘娘还同她们闲话着,只怕今日也不能回去了。”
    定安疑惑,拆解不透其中的缘故。倒是绿芜私下道:“只怕娘娘是在替着十三帝姬打算。”
    定安一怔:“此话怎讲?”
    “十三帝姬的婚事可不是一直拖着吗?”绿芜道,“殿下们平日出宫的机会又不多,能见外人还得等两月后的千秋宴,如今有几家的正好在寺里,太后娘娘定然要替着皇后娘娘先相看一番。”
    定安听着在理,笑说:“皇姐可要烦死了,好不容易躲到这清静地,还是没能躲过去。”
    “殿下别高兴得太早,等及了笄,您倒也该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绿芜随口说了句。
    定安神色一时静浅下来,她摸了摸凹凸不平的纸张:“我吗?我是不大考量的,横竖还有几年呢。”
    “几年过得快着呢。”绿芜道,“您看一晃眼这么些年不也是过来了吗?”
    定安不说话了,好像心思全放在了案上的纸笺上。绿芜没趣,不再提下去。
    邵太后果真是打着这样的目的。中元刚过,来寺里还原进香的世家夫人不少,如若真能寻得个有善缘的倒是造化了。邵太后携着定安熙宁两个在寺中小住。熙宁每日都跟在邵太后身边,同她吃斋念佛听经讲席,间或陪着见一见生人。熙宁生得貌美,性子又大方,身份更是头一份的贵重,早有意尚贤的世家也打好算盘,不管诚不诚心礼佛的,都巴巴等着在寺中偶遇。
    相比之下定安的日子就过得舒坦多了。没有宫里层出不穷的勾心斗角,邵太后又顾着熙宁没空管她,她在自己的小院里没了规矩,连晨昏定省都不必惦记。至于她腿上的伤看着虽惨,实则多是皮外伤,很快消了肿,走路自如。
    这一日她懒在院子里读书,迎头有一天蓝色的纸鸢悠悠荡下来,挂在桐树枝头。
    定安看着得趣,问说:“都是什么时节了,天也不算凉快,怎么还有人放风筝玩。”
    “许是院
    子里哪位女客的吧。”绿芜猜道,“都是打了幌子来的,没几个像殿下这样沉得住心,只能私下偷偷顽一顽。”
    定安觉得好笑,她让人将纸鸢取下,捧着端看了看,忽然想起有一年她的风筝也是断了线坠下来,坠到了先生练剑的林子里。
    定安稍稍失神,绿芜看她神色,道:“殿下?”
    定安笑了笑,将纸鸢递给身边的人:“问问是哪家姑娘的,送回去吧。”
    那人领命。定安将书卷丢开,懒懒伸了个腰,也是站起来:“我们也出去转转罢,有两日没怎么动过了。”
    绿芜迟疑:“可是殿下的伤……”
    “不打紧。”
    定安进去换了件单薄的水蓝折枝花卉纹小衫,就带着绿芜一人到寺里散步。
    她是时常到这处的来的,四周熟悉得很。她漫无目的地逛了会儿,正想着抄小道去后寺里听经,结果刚一进林子,就迎面遇上匆匆而来的熙宁。
    定安愣了下,没想到会碰到熙宁:“十三姐姐?”
    熙宁原是低着头走路,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她才是抬眼望去。见是定安,熙宁微怔,眼中有一丝慌乱转瞬即逝,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她关切道:“你怎么来了?伤可是大好了?”
    “不碍着走路。”定安心下存了疑,笑着打量熙宁,却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她看熙宁一个人,问道,“姐姐怎么也不带个人出来。”
    熙宁笑了笑,含混其词:“皇祖母让我去她院里拿一方宝帖,我就没让人跟着来。”
    定安看她稍有些心不在焉,心知有隐情,就没再继续问下去。熙宁同她道别后,仍是脚步匆忙地离开。定安站在原地,一直等她身影消失,方才收回视线。
    她看了眼幽不见底的林子里:“我怎么觉得皇姐有点奇怪。”
    绿芜点点头,也是这样的感觉。
    不过这多少也不关她的事,定安敛了心思,没再探究。
    及至从后寺出来,已是傍晚,定安回到院子里,绿芜替她更衣,外头陆续布膳。先前的小宫女进来回禀道:“殿下,先前纸鸢还回去了。”
    定安将耳上的一对白玉珠子卸下来:“还给谁了?”
    “林家的二姑娘,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