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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真心,你母妃并非输在情爱,而是输在了身份。”
情浓时她的身份是将心上人送上高位的利器,情淡后,却成了一剂毒药,她就这样吃了这么些年。
定安没了气力,俨然垮了一样:“原来如此……”
周嫔到底是居于一隅,眼界有限,这些事她也只能看到一二,并不完全悉知内情。谢司白说完这些,定安才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从前的恩恩怨怨,鲜明如昨日。
静默片刻,定安小心翼翼地问:“先生……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吗?”
谢司白自来时就这一副模样,置身事外一般,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直到定安问了这一句,他才神色微动,看向定安时眸中隐有波澜:“为何这么问?”
定安没有回答,自顾自道:“先生可是……白家的人?”
谢司白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微蹙下眉头,看着定安的眼神稍有些冷冽。定安心知自己猜对了。她其实并不清楚这些,不过是从周嫔那里听来一个白家,直觉而已。
“我从前姓白。”良久谢司白先敛回视线,重又变得刀枪不入,悲喜不明,“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定安见状不再多言。
谢司白看她一眼,声音平静:“要问的都问完了?”
定安摇了摇头,相比于刚来的时候,她更要坚毅不少:“我还有一事。”
“什么?”
“先生苦心为我谋划多时,悉心提点教化,许是一开始就另有目的吧?”
定安说得不卑不亢,并不因此徒生芥蒂。
谢司白不禁对她又高看几分,他微眯了下眼:“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答的?”
曾几何时在青云轩,谢司白确实问过她“那你可知我为何要帮你”一语。
定安点头:“……当时我说‘先生帮我,是要我帮你’。我还记得。”
“对。”谢司白看着她,“我要你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
定安微微一愣。
“宫外我自来不缺人手。”谢司白道,“隐患在宫内,唯独这里我插不了手,所以需要一个人代为周旋。”
“我是最合适的,对不对?”陈妃去了,她在宫中无依无靠,是帝姬,又是陈家的人,方方面面来说,都再合适不过
。
谢司白并不隐瞒自己的心思,轻轻嗯了一声。
“原来先生是要我做你手里的一柄剑。”所以才这样费心栽培她。
“算是。”谢司白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就算到了今天,选择仍然在你自己手上。你但凡还有半点于心不忍,不愿走上这一步路,不如就趁此做个了断,你仍做回你的帝姬去,从前种种,一概不作数。”
定安怔怔。
“开弓没有回头箭。”谢司白神色淡漠,“你仔仔细细想清楚。”
定安静默不语,片刻她才起身,向着谢司白恭恭敬敬行过大礼:“母妃的仇,我不得不报。”
谢司白问:“想好了?”
定安不觉越过谢司白肩头看向院外,月光沉沉浮浮,横斜庭院里,映得地上水光斑驳。
“想好了。”她道。
当夜,又是下过一场大雨。那是夏至前的最后一场,滂泼着几乎淹了半座宫城。院中的泡桐彻底过了花期,紫白的花朵零零碎碎落满一地,顺着水流,终于是不知飘向了何处。
仅三月后,河内遭大灾,京中下发赈灾粮,时年十一月,将近年关,又遭逢雪灾。在国师谢赞代为持礼下,永平帝下罪己诏,正式改年号为建明。
同年,周嫔病死玉阳宫,无人问津。
卷一完
第30章 、30
卷二风波起
*
建明五年夏, 六月当头的时节, 天气热得发闷。
邵太后靠在一鸦青织金绣云纹引枕上,身边立着两个穿宫装的小宫女, 一左一右地轻轻打着扇。太后前不久才从普济寺祈福回宫, 路上紧赶慢赶,由着周遭各府衙调度冰用, 就这样还是热着了,一连几天病恹恹的有气无力。
定安坐在邵太后塌下矮椅上,同她念着手里的经文。太后如今越发上了年纪, 旁的事一概不理, 只一心礼佛。定安跟在她身边这样久,也是深习佛法。闲时太后最喜欢这样听她诵经, 常常听着听着就是一个下午。
定安正讲到心不染一法那段,外头有人打起了悬在门边的天青明纱帐子, 塌上的太后抬了抬眼皮,瞥见是习秋。习秋手里还托着个景泰蓝的陶瓮,她进了里面, 将瓮放下, 身后宫女端着托盏上前来,习秋这才揭开瓮盖,从中舀了碗粥羹。
定安听到声响, 停了诵经。习秋托着那粥羹过来:“这是小厨房新送过来的,娘娘不如尝几口?”
太后嫌恶地蹙了下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几日着实没胃口, 闻了那些粥的羹的,只觉着反胃恶心。”
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