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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被乌云遮住,里面的那场密议慢慢持续一个时辰。
郑总管站得腿发麻时,里面才传来了声音,他连忙进去。
李煦说一句有劳后,让郑总管把送几位大人出宫,张相却没有立刻走。
他留下来有事要问太子。
屋内的气息仍旧有些沉闷,明明是中午,外边的天却比早上多了几分阴沉,是要下雨的样子。
太监进屋将冷掉的茶水换上热的,李煦说声退下,几个小太监退了出去。
他拉了拉身上披着的衣服,露出手臂的白布,道:“外祖父若有事相问,直说就行。”
“太子殿下挽救之策确有风范,毫不犹豫,”张相坐在一旁,他身上官袍有凛正之气,“可老臣想即便殿下被发现,想个不连累东宫的法子也不难,何故牵扯?”
李煦顿了顿,道:“本宫所丢之物乃贴身所用,掉进火盆中烧成余烬,未来得及捡回,大司马老于世故,只需找人验证便可猜中其中之物,与其将把柄送到他手上,不如自己掌控全局。”
他说起话来,脸色没有半分变化,丝毫不像在扯谎——
李煦昨晚进钟华甄屋子时,见她香囊落地上,顺手捡入怀中,打算等她醒后再问问让她准备的熏香怎么样。要是她还没备好,他便征收她的香囊。
没想一觉睡过去,期间又被她闹了一顿后,就把事情全都抛到了脑后。
大司马年岁已高,郑邗是伤重病人,京城气候多变,冷热不均,晚上要冷得多。
妓坊为驱寒气,不少地方摆上火盆燃碳火,他找到几份布防图,记在脑中,要离开时遇见侍卫巡逻,正上房梁躲避,怀中东西突然掉进火盆,发出声响。
大司马带的侍卫都不是泛泛之辈,暗探武功个个高强,但对他而言,尚且还不是对手,脱身而退并不难。
可李煦想捡回那个香囊,没料只耽搁了一会儿便被偷袭,炭盆中的碳火烧得旺,烧的是他才捂热不到一晚的香囊。
那是钟华甄的东西,里面装的全是一些安神养身的药材。大司马要想查清这是什么东西很简单,即便会费些时间,两天内也能结果。到时他会怀疑钟华甄,钟家与东宫一体,他若有所猜测,必定先下手为强。
李煦还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失误让钟华甄受到牵连,倒不如直接让大司马以为他和钟家关系好,拿了钟华甄的香囊。
张相并没有多说旁的,太子只有在涉及到钟家世子的事上,才会比旁的时候更加顾虑后果。
他只是道:“太子殿下得人拥戴,身后并非一人,做什么都该有分寸,不当草率。”
李煦得他教导,心中有数,“大司马性子多疑,本宫若藏着掖着,他对此要熟悉得多。若将一些事放表面,反倒容易让他这样的人陷入猜疑,再者说……”
他又看向张相,“大司马把视线盯紧东宫,岂非是最合我们意?”
……
东宫戒备,侯府在钟华甄去找过长公主后,同样开始慢慢加强私下的守卫。
傍晚时分,京城的天黑压压,快要下暴雨,冷风吹在人的脸上,有几分刺骨的寒冷。
钟华甄屋子里早早燃起漆纱灯,她刚用完晚膳,现在在屋中看书消食。
她迟迟未翻一页,不知道在发呆想什么,南夫人端碗暖身子的药过来,同她说:“老奴方才借着世子昨天晕厥的事去找路老,趁机偷偷问了问孩子的事。他看了眼天色,说让我早点回来,否则拖久了,这雨就下来了。”
钟华甄回过神,她轻叹一声,明白路老是让她早些把孩子打掉。
这事没人比她要急,如果有可能,她也想尽快在这几天内把事情都办妥。孩子落了不代表事情万无一失,但只要她瞒得好,那谁也不会知道。
“太子说京城最近不安定,若我不想出事,最后好好在家待着,”钟华甄合上书,“他在大事上不会骗我,也没必要,换而言之,怕是得乱上一阵。”
她只比李煦小两岁,但在他眼里不过是没长大的孩子,所以这些大事不该掺和。
张相也不太喜欢她掺和。
与魏函青觉得她容貌过艳,总待在太子身边是有别的想法不同,钟家和张家的纷争旷日时久,长公主愿意在佛堂青灯古佛,已经是退让多步。以她的性子,委实见不得张家人,见了非得冷嘲热讽两句。
皇帝对长公主宠爱,旁人也不敢冒犯。
“老奴方才去药房时,遇见罗嬷嬷,她说长公主最近身体不太好,白天看着没什么,晚上却总是在咳嗽不停。”
钟华甄手一顿,抬头问:“母亲身子一向康健少见得病,罗嬷嬷还说了什么?”
南夫人摇头道:“没详说,我们只是聊了几句。”
主子房里的事下人不该多加议论,说者无心听者有心,世家最忌讳。
“虽说最近天气变幻莫测,但母亲素来注重身子,我今天见她时,也没发觉异常,”钟华甄放下手中的书,想了想,“南夫人,你明天去找找罗嬷嬷,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