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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就摸到他书房里了。
她意欲何为,昭然若揭。
方从军毕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再说他与妻子黄氏过得也还算凑合,即便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也没有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苦心劝说对方“悬崖勒马”。
可没想到,偏偏不巧就给他妻子黄氏撞见这一幕,那还了得,当场就是一顿鸡飞狗跳。
现在,黄氏已经收拾东西回了娘家,说什么都要和他和离。方从军一方面不知道怎么把妻子给劝回来,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置那个曾救他一命的女子邵采儿。
现在家里家外都没人信他,都说他是色迷心窍,活该媳妇跑了。
他穷途末路,只有跑去求瑞平侯帮忙。
从瑞平侯一进城,他就跟着后头,不论瑞平侯骂得如何难听,都不肯走人,眼下都直接跟到侯府来了。
“侯爷怎么就相信他不是有色心呢?”闵氏一边给瑞平侯宽衣,一边道。
瑞平侯哼了声:“你要是见过那个邵氏就明白了,那等姿色,表弟还犯不着为了她……”
闵氏似笑非笑:“侯爷还特意去见过那个女子了?”
瑞平侯一个激灵:“没有,不是,当然不是我要去见,是那小子硬拉着人过来才……”
闵氏抬手在他心口按了按,嗔怪道:“侯爷怕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问。”
瑞平侯打量她神色,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虎着脸道:“瞎说八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闵氏笑而不语。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又传来方从军的叫喊:“表哥,表嫂,你们好了没啊,小弟我这可是千钧一发、九死一生啊!你们可不能不管我!”
瑞平侯皱眉:“这小子,书读下去都给狗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整理整理,便推门出去。一到院外,却看到他那表弟抱着自己二儿子的腿不撒手:“子望啊,你可得救救你倒霉催的小表舅,念在你小时候我还救过你的份上,你也不能见死不救!”
方从军与林昇一直以来都挺亲近,那是因为林昇小时候,险些就有一次在猎场丢了性命,是方从军误打误撞地救了他。
所以,林昇对方从军总是多几分宽待。
瑞平侯本来还很不耐烦,一看如此,登时哈地一笑,停下脚步竟远远看起了热闹。
就算林昇平时永远一副稳坐泰山的模样,眼下遇着他这脸皮比墙还厚的草包小表舅,肯定也会……
瑞平侯正如是想,却见林昇只略微低头,不知跟方从军说了句什么,竟吓得对方面如土色,一溜烟地从地上爬起来,眨眼之间就跑了个没影。
瑞平侯简直是瞠目结舌。
此时,林昇又伸手轻轻扯了扯衣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步履从容地就朝南边去了。
瑞平侯见他走路时步子略有不稳,有些虚浮,不禁拧起了眉头。
其实林昇行走时的这一点不同,常人都难以察觉,是瑞平侯目力过人,不过一会儿就能发觉他的异样。
*
事实上,就在瑞平侯回府的前一天,京城出了一桩大事。
赫赫有名的大齐无双士林子望,竟在佐家给佐忠勉用藤鞭狠狠地责打了一回。
此事的起因在几天以前。
当日,永德帝在朝会上关心了一下火刑犯一案的近况,谢之舟在旁阴阳怪气刺了刑部几句,言语间不甚客气。林昇便回敬他,指出他所写的名作《缥缈录》中有一句话,乃是抄袭他已故师弟蒲彦霖的文章。
对文人而言,这种事最为忌讳,清誉可以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谢之舟当场发作,几乎要对林昇大打出手。
然而林昇说得有理有据,字字珠玑,他竟连反驳都不能,气得险些癫痫发作。
蒲彦霖文章绝佳,可惜几乎无一留存。因为早先,传出他嗜赌,又有传他给人当娈童的丑闻,之后佐忠勉把他逐出师门,将其除名,更是坐实了这些丑闻。
蒲彦霖名声尽臭后,不说官场,就连外头寻常的活计都寻不到,人人都对他避之如蛇蝎。
他那些惊才绝艳的文章书稿,也都给人烧了,不再有人提及。
所以,林昇说谢之舟抄袭蒲彦霖,可以说难有对证。他说指的蒲彦霖的那篇文章,根本就已经找不到了。
就在朝会当场,谢之舟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发了一个毒誓,若是他真有抄袭,那便叫他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不仅如此,他还放下狠话,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出蒲彦霖的手稿,借以自证清白,如若不能,他就卸去谢家家主一职,回老家种田去。
永德帝初登大宝,还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别说是制住谢之舟和林昇,他在一旁,基本就是在看热闹,只嫌他们闹得还不够大罢了。
当日一下朝,佐忠勉听到传闻,便叫林昇过去当面证实。结果,林昇就挨了这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