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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羽赶忙摇了摇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楚江抽烟。
不过看他眼底遮掩不住的疲累和凝重,大概他只有压力极大的时候才会这样。
深吸一口烟,呼出时,随着白烟袅袅升起,楚江眉间跟着舒展了一些:“王医生打了镇静剂,他现在没有意识。你要想去的话,就去吧。”
犹豫不过三秒,季初羽点头道谢,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之前送顾引川进来的其他医生已经不见了,王医生一个人盯着仪器,偶尔抬眼看一眼滴液瓶的情况。
见季初羽进来,王医生已经没有第一次的讶异了,反而脸上的表情有些放松下来。
“徐小姐。”王医生声音放得很轻,同她打招呼。
季初羽点头:“你好,我来看看引川……”
王医生表示了然。
“他刚刚才睡着,身体有些虚脱,还有脱水的症状。现在这瓶液体打完,还有一瓶。”
季初羽的看一眼满满一瓶液体,视线顺着透明的软管来到了男人埋着针的手臂上。
顾引川似乎又瘦些了,明明这阵子每餐都吃她做的饭,气色看起来明显有好转,经此一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忽然又迅速憔悴下去。
男人脸上本就没有肉,此刻棱角分明得让人心疼。
王医生合上病历本,看形势主动退出:“季小姐,麻烦你在这边帮看着点,有什么事可以按床头的铃。我们最近都不离开别墅的。”
季初羽点头:“辛苦您了。”
王医生摇头,唇边牵起一丝苦涩:“医者本职,没什么辛不辛苦。只是,引川身体素质向来不算差,我们能做的也微乎其微。他的病更多是心理上的,如果楚江医生都没有办法,那我们也只能是这样吊着,治标不治本罢了。”
季初羽心头一滞,直到传来门被轻合上的声音,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治标……不治本吗……
徐鹤说顾引川的病是心病。
根源是十年前那件事发散出的许多,积压成了解不开的精神桎梏。
心理学专业出身的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了解了他经历的冰山一角以后。
透明药用瓶里的液体顺着输液软管淌进顾引川的身体里,静默无声地见证着时间的流逝。
男人原本好看的如同自己会散发光亮的双目此刻紧闭着,除了心电图仪上跳动着的曲线,很难看出他的生命是否正在流失,亦或者是在流逝。
这是第二次,季初羽在顾引川别墅的病病房照料着他。
上一次,她大言不惭要帮顾引川洗澡,他还红着脸为此别扭过。
可他现在只能这样生死难卜地躺在这里了。
季初羽不是一个极富同情心的人。
除却在福利院时,对待那些和自己命运或同或异的孩子,她会有一种守护的心和责任感,多数时候,她很难真正地自心底里产生一种同理心和感同身受。
读心理学那些年,阮教授没少想要刨根究底甚至是治愈她。
哪怕是后来她让他失望了,从乔隐时不时带回来的消息也可以看出,阮教授始终没有真的放弃她。
季初羽惭愧,但也只是惭愧,她很清楚变成这样的原因,但是如果一个人打心底里不想改变的话,那么医生药石都会被隔绝在外。
之前阮教授托乔隐说给她听的类似病例,她又轻而易举地避过去了,但是有这么一个人……
季初羽的视线落在顾引川睡着也还蹙着的眉头,刚刚出神时涣散的瞳孔逐渐聚拢。
她的面前就有这么一个人,像是平行时空里她的另一个映射,在她避了将近十几年之后,毫无防范地出现在她面前。
像是冥冥之中有人牵着线,不管她怎么逃避闪躲,终究在某个时间点被拖回来,提醒着某些从未解决的事。
那些拖垮她的过去遮蔽她的未来的事。
抬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只破旧带着划痕的水晶兔挂件,冰冷坚硬的触感顺着指尖瞬间流淌进心房。
几乎是十年来第一次,她的记忆终于敢顺着这只兔子穿梭回十八年前,停在郊区公路绿化带旁的车子里。
季初羽乖乖的坐在后座上,手里玩着崭新的水晶兔挂件,爱不释手。
正值无虞市的深冬,天气湿冷无比,车子熄火后的车内安静无比,爸爸跟她说有叔叔找,十分钟就回来,然后就回家吃饭。
车内空调带来的暖意渐渐散去,阴冷的空气像是把整辆车都放在了冷藏室里,越来越湿冷滞闷。
季初羽从最初专心地玩小兔子,到后面终于反复看遍小兔子的每个角落,失去了新鲜感。
她把小兔子捏在手心,不知是闷的还是冻的,额头沁出汗浸湿了细碎的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季初羽视线顺着窗外去,本来还是傍晚,此刻夜幕已经降临。
路灯亮了起来,在地上投出一个光晕,她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