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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周后没说完,就被李贵人打断,她急切否认道:“爹爹为官向来清廉,他不会参与这种事儿的,娘娘,您要明察啊!”

    周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些:“事情确实不是你爹做的,但是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本宫看你进宫以来素是个沉稳识大体的。这事儿被圣人发现,他也只会将怒火洒到宋知州身上,你爹,最多是个为官不检的名声,都是科举考上来的官职,圣人不会太过惩戒的。”

    “李贵人,本宫有意提拔你到嫔位。得了圣人的赏识,你爹爹的官声,你李家的荣宠不就在你床笫之间一句话的事儿么?”

    周后没有明说,可李贵人的心已是凉的彻底。是啊,这后宫是皇后做主,她想要推举谁,谁才有机会。她若有心为难自己,自己就是一年,五年,十年也见不到圣人。没了圣人的宠爱,再有了皇后的为难,她在这后宫举步维艰,又怎么可能帮得上爹爹呢。

    她有心想替家族争光,可这光争不来也不能累极家族啊!

    周后继续循循善诱:“这次的事儿,你爹最多是降职,可你若升了嫔位,那你爹爹很快就会官复原职,圣人也会因为你侍奉的好,而惦记你爹爹。李贵人,你是也官宦家的小姐,有些事儿,不需本宫细说吧?”

    李贵人思虑再三,跪拜在地上:“臣妾多谢娘娘提拔。”

    周后狭长的凤眸满是算计后的得意,她自腕上褪下了个红玛瑙鎏金镯子,眼神示意兰溪递过去:“兰溪,多送李贵人。”

    送走李贵人,兰溪折而复返,见周后不以为然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忧。她疑惑道:“娘娘,李贵人年轻貌美,时间久了难保圣人不会动心,您,当真要抬举她么?”

    周后抚了抚护甲,漫不经心道:“本宫有心抬举,她也是个不经事的。你以为那红玛瑙串是什么,那可是放了本宫的好东西。她若是想生,就生罢。这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本宫不保她,她就是累死也护不住自己。”

    兰溪恍然大悟:“娘娘圣明。”

    周后摇头:“圣人此次彻查了宋庆彦等人,无异于在敲打本宫,敲打老二,敲打整个周家。老二也是,凡事做的太过必遭反噬。本宫说了多少次,他就是不听。”

    眼见周后气不顺,兰溪顿时替二皇子说话:“娘娘,二殿下也是为了您呀,您与殿下的荣辱是一体的,他做错事,您罚他就是,可千万别动怒。”

    周后眯起眼,冷冷笑了几声:“本宫和他生什么气,本宫背后有整个周家,本宫怕什么。这前朝与后宫啊,自古以来就是这么辖制,本宫利用李贵人控制他爹,他爹为了女儿在后宫好过甘愿领罚,这点事儿,不就是骗过来骗过去么,无聊的很。”

    兰溪恭维道:“娘娘聪慧过人,妙绝无双。”

    翌日,德清帝在书房看过大理寺呈上来的罪状,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处死为首的宋庆彦。

    德清帝龙威不减,接连蔓延,他厉声问:“与宋庆彦有往来的是哪几个官员。”

    谢延如实答:“吏部侍郎,李裕。”

    德清帝看向窗牖,外面云头沉了下来,似有起风之兆,他眼底愠色翻涌:“好啊,好个老二,朕把吏部拨给他,他倒是真长脸。传朕口令,二皇子德行有亏,禁足在府内,非诏不得出。”

    谢延看了眼德清帝,便知他有了决断。

    他躬身:“陛下圣明。”

    德清帝深深的看了眼谢延:“爱卿辛苦了。”

    谢延脊背挺得笔直,摘得干净:“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臣只是从旁协助。”

    出了书房后,谢延欲朝东宫走去。

    听闻裴时衍病了许久,谢延勾唇,总要给他带些药引子才行。

    长定殿内,太子倚在榻上,见来人光影,半掀着眼帘,漆黑如墨的睫毛卷曲着,淡声道:“你来了。”

    谢延自己拎过一红木圆凳,坐在他对面。待瞥见榻上那病弱的男人后,到底是没忍住,轻轻笑了。

    “谢言礼。”对面男人咬字极重道。

    谢延抿了抿唇,敛去心中揶揄,说起了正事:“呈文递了上去,圣人已做裁断。”

    “孤知道。”

    谢延轻咳了声,到底还是没忍住,他挑眉戏谑道:“就那么喜欢?”

    裴澜冷哼一声:“既报完你的正事,就滚出去。”

    谢延眼尾淡淡笑意:“还有一事未说与你听。”

    “何事?”

    谢延缓缓道:“长平侯府出事了。”

    太子心口一滞,骤然坐起身。

    第31章 情怯   阮妗喃喃道:“大理寺狱啊……那……

    长平侯府, 沈从染无罪释放回到家,阮岚山也仅仅是淡淡瞥一眼:“回来了。”

    沈从染知晓了他那丧尽天良的事迹后,便是装也懒得装下去。

    阮妗听闻母亲回来了, 开心的“哒哒哒”就朝花厅跑,却被阮菱拦在半路。

    阮菱揽过她纤细的小肩膀, 笑着道:“母亲在前厅有事儿, 咱们晚些再去请安, 陪长姐用膳吧,饿了。”

    阮妗眨了眨乌黑的眼睛, 撅着小嘴,可怜巴巴道:“那好吧, 那长姐快快吃, 然后我们就去给母亲请安。”

    阮菱刮了刮她的鼻头,带着她朝院里走了。

    母亲要和那人做决断。有些事儿, 妗儿还是蒙在鼓里的好。

    花厅内, 沈从染端坐在椅子上,她理了理袖口, 然后缓缓道:“阮岚山,我要与你和离。”

    话一出口, 阮岚山身形一滞, 憋在胸腔里的火又熊熊燃了起来, 他眼神阴鸷,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和离。”沈从染毫不畏惧的看着他。她受够了,与这种豺狼过日子, 哪天她一双女儿被卖了都不知道。

    “贱人!”阮岚山气得胸脯起伏,抓着一个茶杯就朝地上扔去。

    “哗啦”一声,白瓷杯子摔得粉碎, 整个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他怒不可遏的盯着她,她还想要和离?

    这段日子他因为这贱妇的事儿遭受同僚多少白眼,一个个都等着他长平侯府树倒猢狲散,甚至更有甚者,觉得他失势再也爬不起来,开始在背后编排他当年是靠舔着沈家,舔着沈从染才发家的,没了沈家,什么都不是。

    阮岚山指着她鼻子骂:“你这贱妇,你休想和离!你不要脸面去谋害皇后娘娘,害得我阮家没落,我被人指指点点,我儿绥远失踪下落不明,你个灾星,你还想和离?你做梦去吧,本侯明日就休了你!”

    铺天盖地的脏话源源不断,饶是沈从染定了心,也仍旧忍不住撼动。她不是失望眼前这个男人会这样,而是痛恨自己瞎了眼,当初竟被他不分日夜的纠缠,而蒙蔽了。

    这样的人,怎配做丈夫,怎配做那两个孩子的父亲,怎配的她执掌中馈,为他生儿育女。

    恶心,沈从染的脑里,心里都蔓延这两个字。

    当真令她恶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侯爵府要和离,休妻,那是要去刑部上公堂的。凭你,还休不了我。你不仅休不了我,你还要把我的嫁妆都吐出来,这些年你用着我沈家的钱贴补你那几个庶子庶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若不动我女儿,我懒得跟你算这笔账。如今,咱们就一笔一笔算清楚!”

    沈从染孤傲的凝着他,字字句句,都透着无限的优越。

    阮岚山脑门青筋暴露,他恨极了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凭什么她总拿这种语气说话,总用这种轻蔑的眼光来看他,不就仗着身后沈家给她撑腰么?

    小贱人,他娶了她一个月后就纳了心爱的柔儿为妾。沈家嫡出的二姑娘又如何,还不是要被一个妾骑在头上。日夜独守空房,成为整个东京城的笑话。

    “一个妇人上公堂,沈从染,本侯借你这个狗胆!”

    阮岚山轻蔑的看着她,心里是实打实相信她不会去的。大楚自古以来就没有妇人上公堂一说,侯府这点丑事全部都抖了出去,阮菱阮妗那两个姑娘日后还要不要议亲,还能不能许上人家?贱妇心里最看重她的一双儿女,阮岚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沈从染站起身,不再言语,只深深睨了他眼:“咱们走着瞧。”

    又是这种眼神,阮岚山本还堪堪熄灭的火又涌了上来。

    他真是受够了,受够了!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他上前一把抓过沈从染的手臂,攥得死死的:“贱妇,你一日不离开阮家,你就一日是我的妻子,就该行使你的责任!”

    沈从染眼底渐渐流露出慌乱,她拼命的挣脱,大喊道:“阮岚山,你要做什么?!”

    阮岚山讽笑,另一手就欲去接腰封,他仗着男人的蛮力直直将沈从染按到墙上,褪去腰封,就要脱裤子,笑的癫狂又邪气:“妻子侍奉夫君,天经地义,怎么,你不愿?不愿本侯就以七出之罪休了你!”

    沈从染绝望的看着他:“疯了!你疯了!”

    “阮岚山,你这个禽兽!”

    沈从染抬腿想要踢他命根子,却被阮岚山狠狠捞住了腿,直接就驾到了腰上。

    他那张清隽扭曲的脸发出“桀桀”怪笑,掐着她的脖子:“沈从染,这么多年了,自从生完阮妗,每次我找你亲近你都以各种理由推开我。你在这装什么人间烈女呢?你叫给谁听呢,嗯?”

    他拍着她的颈背,居高临下:“这是侯府,我是长平侯,我让你作甚你就得作甚,别给我在这端你沈家二小姐的架子,你就是个贱妇,连妾都不如的贱妇!”

    “松开!松……”沈从染被他死死掐着脖子,渐渐的她的脸开始涨红,呼吸稀薄,喘不上气。而阮岚山似是感觉不到一样,仍对着她愤怒大吼。

    两人拉扯间,突然听见外头管家微弱的声音。

    “侯爷,有客人找。”

    阮岚山转过头,阴恻恻的目光看向门外,这才作罢。

    沈从染整个身子毫无意识的软在地上,她费力的喘着粗气,像一条岸边濒死的鱼儿,奄奄一息。

    阮岚山指了指她,阴狠道:“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府里,休想耍什么花招。”

    随后他吩咐:“来人,把主母带回院子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探望,包括四姑娘五姑娘!”

    沈从染想张嘴都张不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阮岚山的人带走。

    她从未想过,阮岚山竟会关她的禁闭。

    院子里,阮菱和阮妗等了许久也不见沈从染回来。阮菱心中响起了鼓,派了清音去打听。

    焦急时,只见清音神色匆匆回来。

    她站起身,急问:“母亲呢?”

    清音脸色发白,气都喘不匀,断断续续道:“奴婢在墙角下偷听,见主君把大娘子关在她的院子里,任何人不得探视,澄苑周围放了好多小厮家仆看守,围得如铁桶般。

    “遭了。”阮菱心一凉,喃喃道。

    阮妗不清楚始末,可母亲被圈禁可不是个好兆头。她小脸显然受了惊吓,下了美人榻时都险些站不稳:“长姐,母亲定是和父亲闹翻了,父亲才会把她关起来的。咱们得把母亲救出来!”

    阮菱当然知道。她安抚的拂了拂阮妗的肩膀,温声道:“妗儿,长姐把你送去外祖母家待一段日子吧。”

    母亲要与阮岚山和离,势必就这几日了。阮妗年幼,还未及笄,不宜掺和进来。思来想去,唯有枝叶繁茂的沈府能庇佑她。

    阮妗一听长姐要把她送走,眼眸顿时凝了一层水雾,她轻拽着阮菱的衣衫,不依道:“长姐不要送走妗儿,妗儿想陪着你和母亲。”

    “傻妹妹。听长姐的话,阮家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侯府了。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长姐悄悄送你走,沈府在东京城是名门望族,阮岚山想必也会忌惮几分,外祖母自小宠爱咱们,眼下没有比外祖母那儿更安全的地方了。”

    阮菱循循善诱:“明日我就去刑部告冤,刑部提证人,阮岚山就没法再圈禁母亲,只要出了阮家的门,境况怎么都比现在好。刑部尚书是个刚直不阿的人,等他当堂判了和离,你就能见到长姐和母亲了。妗儿,听话。”

    阮妗瘪了瘪嘴,拽着长姐的衣摆不肯松手,粉嫩团团的小脸挤在一起,就快哭了。

    阮菱当即就喊来了清沅,带着她们出门:“顺着这条街出去往左拐,若实在不知,就寻人打听打听,天黑之前一定要到沈府。”

    她一字一句:“清沅,务必看顾好五姑娘。”

    清沅红着眼应下。

    阮妗仍然不舍,清沅得令,拽着她的胳膊,劝道:“姑娘,走吧。您多在这府里一分,四姑娘和主母就多一份惦记,您乖乖保护好自己,她们才能放手一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