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回忆二

    此时正是五月仲夏，天如黄沙炙热，云海翻腾。

    卫昊天默然无语，见方蓉今日食欲不错，比寻常用得更多，才略微展颜。

    卫昊天原不想过来的，但是这个女人一向不爱吃饭，若是没他看着，只怕是不会好好用饭的。

    他记得初见之时，她就瘦瘦小小的，第二次见面时，虽是长高了，却没有长胖，依然瘦弱的不行。

    后来，他和她床上那事结束后，也没少和她聚餐。或在酒楼，或在饭庄，可谓是带着她吃遍了桃花镇周围。

    可是，她每回都兴致不高，食欲不振，脸色不好，躲躲闪闪的，只吃了几口就不肯再吃，闹着要回去。

    回去了之后，她就会满脸沮丧，如丧考妣，然后把自己缩成一团，不言不语，实在可怜。

    他揣摩着她的小心思，就不再带她出去用餐了，只是让人送好吃好喝的进来，她反而用得多些，脸也圆润了许多。

    他静默地回忆着过往，脸色一时喜一时悲，而方蓉看也不看他，依然在愉悦地进食。

    她现在是双身子，又要哺育卫妤，更别说她每日勤谨修炼，更是费力费神，故而需要的食物，是先前的2倍还多。

    幸好卫妤是个无比省心的娃娃，要不然她哪有那么多时间修炼呢？

    卫昊天见她荣光焕发，心里越发不痛快了。

    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不知好歹的。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从前，他带她出去吃东西，她不肯，他要和她一起去寺庙道观祈福，她不乐意，他想带她去桃花镇外的地方游乐，她连连反对。

    现在，她先是不顾惜子嗣，要去旻山，后来，又反对他把卫妤交给别人抚养，如今，更是得寸进尺无理取闹，骑在他身上作威作福，对他的命根子又掐又踩。

    真是无知蠢女，不知死活至极！

    她难道不知道，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杀了她，或是让她生不如死。

    卫昊天无奈叹息，为了孩子，只能暂且忍耐。

    这个女人又蠢又恶，但是，还没到她死的时候。

    方蓉用餐毕，身心舒散极了，见卫昊天面色阴晴不定，也懒得说话，只是逗弄着怀中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女儿。

    她摸摸卫妤渐长的头发，自卫妤出生以来，她还没有给她修剪过头发呢！

    因着修仙界清洁术法方便，所以人均长发，不论男女，都以长发为美，认为长发飘飘，高冠云鬓，才是修士风范。

    而一头长发，是要从小长起的，所以很少有人会给小孩子修剪头发。况且，邪修魔人会借由血液头发精液之类的途径害人，故而，也没人敢无故剪发剃头，唯恐被魔修得了自己的头发，为魔修邪道害了去。

    再过半年，就得给小娃子扎辫子了。方蓉估摸着卫妤的发量，如此猜测。

    下午的话，先巩固一下修为，避免进阶太快，根基不稳，再研究一下功法。毕竟，她对功法的领悟是半年前的，需要再度复习一次。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至于卫昊天，晚上再收拾他！

    卫昊天猛然间打了个寒颤，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个人在惦记他。

    屋内温存如春天，柔风细细，既不太热，也不太冷，正适合孕妇幼儿居住。

    方蓉松松揽住女儿，既不太近，热到孩子，又不太远，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

    近来，她肚子也显怀了，虽是不大，但到底体温逐渐上升，怕热着女儿。

    卫昊天见她全无防备，一派天真地进入梦乡，越发为自己不值。

    想当初，他和她睡在一起时，她总是离他远远的，防备地很。他以为是她择床的缘故，睡不习惯，又或者是她太过胆小羞怯，不肯和尚且陌生的他太过亲密，所以，他容忍了她，只是等她睡熟，才揽她入怀。犹记得，她每每清晨醒来，发现她躺在他怀中时，那副又惊又疑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猫儿。

    猫儿受惊，会挠人，她受了惊，也是想挠人的，但她脑子清醒，考虑到利益，放弃了挠人的打算，只是委屈地红了眼眶，要哭不哭的。

    每每到了此时，他就会慷慨解囊，她收了灵石，才会转泪为笑。

    再走出门去，早就日上叁竿了，这时候，她就会大呼时间不够了，然后疾步离去了。

    或许是家去了，或许是去医馆了，她的行踪十分好猜。

    她原本和医馆约好了时间，8点去取药，如今却10点了，也难怪她走得那么急。

    至于卫昊天为什么会知道方蓉的行踪及她和医馆的约定，自然是因为他的耳报神很多，即使不问，也依然多的是人想讨好他，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事。

    他有时候性致起了，难免折腾的久些，往往她碍着利益，不敢也不愿拒绝他，故而她时常失约于医馆，几次之后，她就把时间改到中午了。

    她从医馆回来之后，往往垂头丧气，可怜巴巴的。想来，一路上，那些人的眼神，她见了，心里不快活了。

    那些人见她得了他的青眼，必不敢冒犯她，别说冷嘲热讽了，就是嘲讽取笑的眼神也不敢有一个，只是嘲讽不耻没有，只怕是那些人讨好她奉承她，反而惹了她的烦。

    世人向来笑贫不笑娼，可她清高的很，那些人的奉承讨好，于她不异戳心。

    这女娃也是蠢的很，也不想想，要是没有他，她现在早就是地底泥，任人作贱，哪有被人奉承讨好的时候？

    她不说感激了，还处处防备他抵触他，上了床就是缠人的小妖精，性事一结束就离他远远的，自睡自的，等得了灵石离了内室，就更是了不得了，恨不得离他十丈远，跟他不认识才好。

    小女娃年纪小小，掩耳盗铃的本事，倒是挺大的。她以为偷偷来往，不让人晓得，就没人知道了。

    可他，怎么会让她如愿呢？

    他每日每夜和她缠绵，把自己的精液射入她胞宫内，让她全身上下都是他的气味儿，洗也洗不干净。她每次外出，都会被一众人侧目，只因她身上的气味儿遮也遮不住，全是他的气味儿，以修士灵敏的耳目嗅觉，怎么可能瞒得住？

    那小女娃不肯和他一起走在人前，每每听说要去饭馆酒楼之类的地方，都吓得面无血色，连连推拒，而他往往视而不见，将她强行带去那些地方，而她为了灵石，到底不敢逆了他的意。

    每每此时，他总是心情极好，吃得很开心，边吃边夹菜给她，可她总是脸色很不好看，畏畏缩缩的，如同见了光的老鼠，唯恐被人喊打喊杀。

    回去之后，她就一脸绝望，满脸哀伤，而他却被她的表现气的不行，往往扒了她的衣服，来一场发泄怒意的交合。

    而她，既不配合，也不推拒，只是沉默地咬紧牙关，忍耐着，承受着他的怒意。

    认命了吗？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我卫昊天的女人，用得着躲躲藏藏，畏畏缩缩的吗？

    发泄完了怒意，又见她咬破的嘴唇，他又不禁后悔，她还那么小，他委实不该和她计较这些小事。

    看着呆呆哭泣的小女娃，他委实又气又怜。气她年幼无知，清高如此，又怜她年少美貌，却身世零落。

    几次之后，她约莫是想开了，又或是，破罐子破摔，也不再排斥和他一起走在人前，只是每每和他一起行于人前，总是兴致缺缺。

    后来，他也不再难为她，只是和她在内室缠绵交欢。这样不知日夜痛快舒爽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他总算把她养的圆润了些许。

    至于她家里那边，他也不准她再回去，专心陪伴他就是。她很是不情愿的样子，但他说会命人去替她送药，她也只能应允。

    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话，她竟然闹着要去寺庙道观祈福。他思及这段时间昏天黑地的闹腾，这女娃儿年纪尚幼，正是爱玩的时候，委实不该拘着她，于是答应了她去寺庙道观祈福的事。

    只是，当他听到，她向神明求子时，还是不免惊异。

    她才那么小，怎么会想要孩子呢？她的年龄，她的阅历和资源积累，也不适合当他孩子的娘。

    只是，见她满脸期盼，他还是不忍心把这些话说出来，这太伤人了。

    是谁，让她这么小就想着怀孕这种事？是谁，让她不得不怀孕，以求生存和庇护？她为什么想怀孕，是想逃避和他交欢这种事吗？

    卫昊天不敢深想，他只能自我欺骗一下，或许和她有个孩子也是好事，有了孩子这个共同的血脉，她和他一辈子都断不掉。

    要是没有孩子，她还那么小，几年一过，头脑成熟了，未必不会改头换面，改嫁他人。

    她固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但到底是一番折腾。倒不如有个孩子，到时候她顾及孩子的利益和名誉，反而不会做一些他不想看到的事。

    至于孩子有她那么一个傻乎乎的娘，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