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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教的,不跟她说话,到知道拿她手里的吃的。

    摇摇头,也不说什么,挑着水桶就去上工了。

    朱家二小子今年十五,过了年就没去学校,干活大队不要,继续上学没条件,就在家里割猪草,拾柴和,家里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干什么。

    一天下来比在大队上工挣六分的朱老大还累呢。

    今儿一早家里闹腾,朱老二去同学家给朱老三借书本,回来刚好看到田野给四丫头鸡蛋吃。

    朱老二这人心眼重,躲在边上看了好一会了,心里琢磨着,那天他们家说话,野丫头听墙根肯定是听见了,今儿竟然还送四丫鸡蛋吃,难不说这丫头真看上他大哥了。

    心说这丫头好吃好喝的又不用挨饿,多想不开非得上他们家来,果真是个没脑子的。

    看着田野走了,才从阴影地方出来,看看四丫嘴巴里面的鸡蛋,心说田野人蠢点,手里好东西还真有,就跟他妈说的一样,肯定不会挨饿。

    越发的要想看看田野怎么能不挨饿的。

    都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早晨出门的时候还一片祥和呢,一片云彩过来,不到中午就下雨了。上岗大队盼来了年初到现在头一场雨。

    绵绵细雨遮不住村里人洋溢的笑脸,田刚大队长兴奋的三角眼都要耷拉平了,及时雨呀。

    相比于大家的兴奋,田野有点糟心,脸上的妆容虽然不至于沾点水就脱落。可身上的衣物被雨淋湿了,贴在身上不好受。

    就这么一身衣服,回头怕是没法用薄棉衣来遮挡身材了。

    因为下雨,刚才回来的时候落了单,碰上王寡妇家门口晃悠的孙二癞子,一双贼眼盯着田野上下打量。

    田野经过的时候,孙二癞子还想吹着流氓哨,还想伸手拉扯田野。被田野用手里的扁担给挡开了。想到孙二癞子的眼神,把田野给恶心的够呛。

    想也知道天天在寡妇家门口晃悠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呀?

    第十四章 洋相

    田野回家换下一身被淋湿的薄棉衣,从包裹里面翻出来一身单衣换上,左右照看半天,虽说不是前凸后翘的,可少女的雏形已经长成,难怪被孙二癞子那样的二流子给盯上。

    田野发愁的看着地上脱下来的湿棉衣,包裹里面也没有两件供她遮挡身材的衣服了,这可怎么出门呀。

    眼看着食堂就要吃饭了,田野狠狠心把包裹皮缠在腰上,翻出来一条他爸的裤子穿在外面,套上不合身的褂子。

    两条裤腿卷到脚腕子上一高一低的,脚上穿着不太合脚的胶皮轱辘鞋,走路的时候一擦一蹭,跟捞鱼的差不多。而且上下一边粗,保准看不出来腰身。

    这形象田野自己满意了,带上草帽子才去食堂吃饭。就这模样打扮要是还有人能看上自己,那人肯定不是好东西。诚心占傻子便宜的变态。打死她自己都没有心理负担。

    打饭的时候食堂掌勺的大爷,看到田野这身出场都惊呆了,伤眼。

    差点就没认出来,还以为过来混饭吃的呢。

    田野不顾牛大娘的白眼,凑过去跟人家身边一起吃饭。牛大娘盯着田野半天,这打扮也没谁了。吸吸鼻子,好歹没有嗖味。

    这年头吃都吃不饱,穿衣打扮什么的,真没啥人在意,不过那都是在正常范围内的,多两补丁什么的都没啥,体现的就是咱们劳动人民的勤劳朴素。

    可也少有田野这么招眼的打扮。

    丫头家家的怎么就不知道收拾自己呢?

    对于田野的打扮,一群的大老爷们没法开口说什么,顶多也就是背后摇摇头,可田大队长没法不开口。

    他对田野的照顾可是名声在外,拧着眉头,摔打着烟袋锅子:“野丫头呀,你婶子那有田花他们兄妹,穿小了的衣服,下午不上工,你记得去同你婶子拿衣服。”

    田野脸上高兴,声音都是得意的:“哎。”答应的这个痛快,还是一句客气话没有。

    田大队长都忍不住心里来气,该了这丫头的一样,可真是郁闷。

    听在牛大娘的耳朵里面,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队长同野丫头肯定有猫腻,不然凭啥对一个野丫头那么照顾呀。说不得这丫头真的是队长的种呢。

    田大队长吐口气,不愿意搭理田野了,别人看野丫头顶多是伤眼,他看多了还伤肺。

    野丫头脚上的胶皮轱辘鞋还是他给的呢,不然就凭野丫头一个孤女,能穿得上胶皮轱辘鞋?谁知道好好地一双鞋,让她给穿出来这么一个特色呀。

    摔着烟袋:“好了,累了好几天了,下午大伙都歇歇,从明天开始挑水的活就先看看再说。”

    这话牛大娘最高兴,终于不用在受罪了,就这两天,肩膀子都磨破了。

    喜笑颜开的又给自己压了满满一碗饭,下午不用干活,也不用吃的太饱,这碗饭准备带回家留着晚上吃。

    同牛大娘一样的人很多,下午不用受累做活,吃半饱就行,端上一碗高粱米饭回家,老婆孩子跟过年一样高兴。

    田野就这么一身招眼的打扮,混在女人堆里回家了,趁着下午不出工,要去收拾自家的自留地。这点小雨对许多的人来说都不算什么。

    各家各户的自留地都划在院子前后左右,不会距离自家房子太远,没一会隔壁朱大娘也出来拔水沟。

    上半年太旱,为了给庄稼浇水、存水,大伙都把自家的土地用土垅圈起来了。眼看着下雨了,怕棒苗被雨水给淹了,都出来拔水沟。

    两家自留地挨着,朱大娘抬头招呼田野:“野丫头呀,你这身衣服不太合身呀,要是不嫌弃回头你把衣服拿过来,大娘给你修改一下。”

    田野闷头干活,干巴巴的回了一句:“不用。”这话太过生硬,基本上就没法继续往下唠嗑了。

    朱大娘被噎的半天都没想到应该怎么继续搭言,拧着眉头看着田野好半天,这丫头也就有一身好力气,还能搭把手干活了,谁家婆婆摊上这么一个儿媳妇,那还不得气死。

    真要是配他家大儿子确实委屈了老大,想到这里朱大娘看着田野心里还是有点不情愿的。要不是今年大旱,他们老朱家娶媳妇哪用得算计呀。希望这场雨能在大点。

    田野怕她开口说亲事,麻溜的把手中的活计做好,准备回屋。

    朱大娘冒雨出来哪能让田野就这么走了呀,看看天上的毛毛雨,整天跟庄稼打交道的老百姓都知道,指着它缓解旱情难呀。

    想想田野往后可是一天十分,狠狠心,:“野丫头呀,咱们隔墙住这么多年了,大娘没把你当过外人,你也别跟大娘客气,缝缝补补的活计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去隔壁找大娘。你一个姑娘家,可是该学学了。”

    田野暗自磨牙,这还提前进入状况,准备把自己当成儿媳妇调教了。

    田野把草帽抬起来点,隔着雨幕盯着朱大娘说道:“我爸也走好几年了,大娘我现在学这些东西是不是晚了点呀?要是前几年的时候,同大娘学缝缝补补的还成,现在吗,我就是学了用处也不大。”

    要不是有雨水淋着,朱大娘差点被田野这话臊死。田野就差骂她,你早干嘛去了。

    想到田野的性子,这丫头诚心的磕碜她,怕是没有这脑子的,朱大娘压着火气询问:“现在怎么就不用学了呀?这女人哪有不会炕上这摊活计的?”

    田野没想到,朱大娘竟然没被自己给臊回去,这人脸皮真厚。

    把锄头扛在肩上,边走边说:“我大了呀,过几年说亲的时候,找个会缝缝补补的不就行了吗。是吧,大娘。”

    朱大娘哪听过这种言论呀,别说他们上岗大队,从古至今那也没听说过男人在家缝缝补补的,何况她还想着把田野娶进他们朱家呢,肯定不行呀。

    朱大娘脑门青筋都出来了,摊上这样的儿媳妇真能把她气死。

    紧走几步过来,跟着田野的脚步:“野丫头呀,你这话可不对,你见哪家男人在炕上做女人的活计了?那不得让人给笑话死。”

    田野一脸的不耐烦:“为什么不能,我都能出去挣十分了,男人怎么就不能缝缝补补,要是啥都不能做,我成亲找男人做什么,养在炕上当大爷呀。这样的男人我可不要。”

    第十五章 求亲的上门

    朱大娘被田野噎的脚步都晃悠了,这丫头他们老朱家绝对要不得,谁当她婆婆不气死就得憋死。

    拼命的想着一天十分,那么的粮食,才忍住没有臭骂田野一顿。

    就看到田野停下脚步,朱大娘刚要凑过去,田野:“朱大娘我到家了,不用送了。”

    说完利索的进门,关门。

    就不信这样,还敢打自己的主意。

    剩下朱大娘眼巴巴的看着哐当一声关上的大门。白瞎了半天的功夫。

    事情不顺利,朱大娘心情不好,扭身就回自己家,看到屋里横竖坐卧的爷四个,朱大娘气不打一出来:“一个个的都在炕上养爷呢,家里那么多的活,怎么就不知道搭把手。”

    见没人吭声,朱大娘扫了一圈对着老二喊道:“老二,去把后院院子里面的水沟扒开,这点事情还要老娘告诉呀。”

    朱老二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掀开门帘子就出去了。要是好吃的,肯定没自己的份,可要是有活计,跑不了自己。

    朱老二现在就羡慕田野,干活虽然累,好歹那丫头能吃饱了,他干的比大哥还多呢,可他吃不饱。

    屋里朱大娘心情不顺,还在那叨叨呢,朱铁柱不耐烦:‘阴天下雨的,不在炕上仰着,去哪?你是想我阴天打老婆还是想让我跟村里的二流子一样出去赌钱。’

    一句话,就把朱大娘的嘴巴给堵上了。

    踢了一脚就知道吃的老大,这要是个省心的,哪用她这么大的岁数去看一个野丫头的脸色呀。在想田野的十分,很是不甘心。

    田野回家洗洗涮涮擦拭干净才进屋,想到朱大娘心里一阵的腻歪。想娶自己当儿媳妇,不怕气死尽管放马过来。

    进空间把前天放在储藏室的棒米饭拿出来,点上灶火热饭,想着在打上两个鸡蛋蒸鸡蛋羹,晚上就拿这个对付了。

    还没收拾利索呢,外面的大门就被拍响了。

    田野摸摸脸,幸好还没洗脸呢,不用在往脸上抹一次草籽粉末了,对着大门口招呼一声::“谁呀。”

    因为田野出生就没了妈,十岁没了爸,村里人一直都说田野命硬,根本没有几个相熟的人来往,田野就没准备给人开门。

    门口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田野没听出来是谁,不过听得出来是女人的声音。

    来人倒是好耐性,老半天过去还在敲门,田野收起鸡蛋,不敢放在锅里,香味飃出来麻烦,这年头吃好东西都得小心点。

    看着厨房没有碍眼的东西了,才带上草帽,披上雨布去开门。

    大门拉开一条小缝田野:“谁呀。”

    门口的女人略微不好意思:“野丫头把门打开,是我,西头的王嫂子。”

    田野动都没有动,王寡妇,这人跟自己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年她同王大牛打架,王嫂子看他家大牛吃亏,过来同儿子一起抓自己的脸,她当时一气之下把王寡妇给摔桔梗垛里面了。

    这女人过后可是在大队里面哭哭嚎嚎的不肯罢休,愣是在自己手里赖过去二斤玉米面呢。

    托这位的福气,自己一战成名,自打那往后,村里的孩子不敢欺负自己了,也没人过来往她跟前凑了这人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嫂子有事吗?”

    王寡妇推门没推开,尴尬的站在门口:“野丫头呀,嫂子是看你今天的衣服不太合身,赶巧家里有两件旧衣服,想着改改你还能穿呢,你先开门让嫂子进去说,嫂子都让雨水淋湿了。”

    无利不起早,这人能有这么好心,何况两家之间还有很不愉快的过往在,田野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嫂子,队长家的婶子给我找衣服了。你的衣服拿回去吧。”

    说着就要关门,不论这人想要做什么,田野都不想跟她废话。

    王寡妇硬挤在门缝里面不肯后退:“哎,别呀,你这丫头,队长家的衣服你能穿,嫂子家的衣服就不能穿呀。你一个小姑娘家,本来就该多两件衣服。还是你嫌弃嫂子寡妇人家,看不起嫂子。”

    田野敢肯定,自己要是这时候关门,王寡妇这个脸皮厚的,敢坐在她家门口哭嚎一通,埋汰自己欺负寡妇,这名声她可不背。

    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打开大门,若是王寡妇敢在她家里面耍无赖,也不介意在借着王寡妇再次扬名,把人直接从院子里面扔出去。

    相信想打她田野主意的人,肯定会在掂量掂量的。

    王寡妇挤进大门,眼睛先在院子里面看了一圈,自来熟的拉着田野手就要进屋。

    田野甩开王寡妇的手:“嫂子有事说事,我力气大,怕不小心伤了你。你这孤儿寡母的我可不敢招惹,我家没有那么多的棒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