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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节

      她在想着的,是廖文慈消失很久了。皇上和爹都没找到她的人。

    “对了,你刚说那天,老太太出门了?”

    “是,那天却参加了顺勇伯家的花宴,还留那儿打了一下午叶子牌。”

    顺勇伯黄家?荣安知道他们与廖家一直交好。这不稀奇。

    重要的是,老太太这两年因为知晓皇帝对廖家有疑所以不怎么出门,这会儿突然开始与老友交往,且一待半天,是不是开始交际的信号?她这是知道皇帝腾不出手来管廖家了?还是她的计划终于将行,有恃无恐了?

    荣安找于彤查了那日顺勇伯家参宴名单,尤其与老太太打叶子牌的几家都让人盯住了。

    略有可惜,似乎那日就是最寻常的花宴。老太太的几个牌友也都是老古董,只聚了那一次,近来压根连面都没露,各自窝在了家中……

    第609章 皇帝有所

    三月二十五,燕安大军开拔。

    五万人大军在燕安王的带领下,前往辽江支援。

    而整个燕安地区的政务和军事,全都转交到了燕安王的几位叔伯兄弟手中。

    燕安地兵力一下变空,燕安王室亦不踏实,只得开始招兵,吸收早先退伍的军人重回军营。

    短期之内,他们只勉强凑足了两万兵力分布于各处要塞。

    人手捉襟见肘。

    他们清楚,除去原本剩余的五千多精兵,凑来的队伍只是纸老虎。他们只希望辽江战事早日结束,王爷世子带军早回燕安。

    此时,朝廷的第二笔物资粮草也准备就绪,开始运往前线。

    而到三月底的时候,整个京畿地区,包括京城都是流民一批接一批。

    先是陕地大旱的流民已开始进入了相对富庶的京畿地讨口饭吃。后是因为东北方向的战事,流民经过一个多月,已慢慢流散到更为安全的内陆地区。

    京城的乞丐一下多了不少。

    荣安的善堂也早已人满为患,善堂周围架满营帐,收容着这些难民……

    难民一多,治安便容易不好。

    两日后,内阁下令城门卫,京城内不再收容难民。

    而辽江地区汇集了十几万兵力和几十万因为家园被毁南撤之人,粮草压根不够用。于是朝廷只能加大支援的同时,也只得暂时性答应辽江王请求,想法子暂时安置辽江地撤出的难民。

    北城郊外被设置了难民营,只几天功夫便收容了近两万人。而这还只是开始,无疑,接下来的日子,若能得胜连连还好,若非,那难民还将越来越多。

    官员富户,前朝后宫都开始了捐款捐物。

    国库粮仓勉强准备出了第三拨粮草,眼看见底,于是,京畿地一个个粮库被紧急调用,五湖四海粮食都开始往京城运。

    粮价上涨了。

    荣安不安更甚。

    多亏了她这几年除了江南粮地产出,一直都在存粮,否则按眼下粮价,若靠她自己买粮,善堂怕都坚持不到十天半月。而难民当前,有朝廷出面,荣安也便做起了缩头乌龟,没再拿粮出来。

    因为她担心,按着前世走向和眼下状况,粮价怕是还得涨。

    她的粮藏得深,原本是安全的。可此刻往外运粮,万一被谁瞧见,直接被抢了又或是被朝廷征用,她上哪儿哭去?保险起见,她与其他人一样,捐的是银两……

    辽江地兵力眼看充足,鞑子也似乎畏惧,开始偃旗息鼓。辽江地这几日再无坏消息传来,这让所有人都舒了口气。

    可大伙儿的心尚未全定,三月三十,燕安却是传来了消息。

    三天前,燕安王大军离开才两天,在往西去的丝绸商路上,三大商队的货物全被抢了。总价值逾五万两货物。

    是留存的鞑子部看燕安地兵力空虚,所以趁火打劫了。

    燕安原本防卫线就长,此刻人手不足,自是漏洞百出。所以那些灵活机动的鞑子骑兵几乎一打一个准。三次打劫,鞑子部出动的兵力皆不超两千人。

    半天后,又有奏报,还是燕安来的。

    鞑子们见燕安军反应迟缓,兵力不足,直接蹲守几条商路,做了拦截障碍,或抢或勒索。燕安组织了两次围剿,虽小有成效,但只有一次将鞑子打溃败,另一次则由于兵力人数和实力的弱势,付出了五百性命牺牲的代价。

    信是燕安王之伯亲手所书,老头洋洋洒洒数千字,直接将先帝和太祖太宗全都搬了出来,言辞里边透着不满,警告皇帝鞑子秉性便是得寸进尺,此刻燕安兵力不足以拦截他们,别说商路守不住,就连燕安土地也很难防守。

    他言辞诚恳,强调了商路的重要,是数以千万计大周子民的生存来源。一旦失守,不但容易激起民愤,就连大周也可能将面临腹背受敌的状况。

    他请皇帝允许,调回燕安精兵两万人,保家卫土……

    朝堂又吵起来了。

    有人觉得燕安兵确实不该全部用作支援,也有人觉得能滋扰燕安的只是鞑子残军不足为惧,燕安说不定是故意夸大其词想要保存实力……

    虞博鸿在朝上,一字看法未表,只暗暗观察皇帝。

    他也想知道,皇帝究竟是怎么想。

    “燕安王主力大军已经行至半路,算时间,先发的兵力应该也快到地方了。这个时候回头,时间全耗在半路了。”

    皇帝在看着众臣七嘴八舌了一阵后盘弄着手中念珠幽幽开口。

    “行军打仗,最忌什么?军心不稳!燕安王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孤注一掷,此刻这消息若胡乱传出去,岂不惹人胡思乱想?再调回精兵两万,燕安王定心忧燕安。人在辽江心在燕安,这仗不用打,就已经败了。

    朕以为,鞑子或原本打的便是这样的主意。故意骚扰燕安,说不定也是为了逼迫燕安撤出兵力以缓解辽江压力……”

    皇帝说的有道理,立马有官员出来应声附和。

    “皇上所言极是。此刻辽江战事吃紧,万不可冒半点风险。燕安虽说兵力不足,但鞑子在燕安附近应该也留不下多少人!”

    这一句,正是皇帝想要的。

    大家都会算账。

    鞑子将主力军全都放在了辽江,并已攻占不少土地。他们九成以上的兵力都在辽江,那么在燕安附近留存的基本也就是些乌合之众。辽江到燕安西边商路,距离太远,他们兵力不可能随时抽调,相互照应。所以燕安兵力虽看着空虚,但不会有大危险。

    即便没有回撤,燕安也是为了大局,忍一忍,熬一熬的事。

    但是,鞑子此刻能去燕安占便宜,大周何尝不能去找鞑子算账?或去燕安……走一遭?

    不少朝臣也是同样想法。与其让燕安军回撤一部分,不如朝廷出兵去燕安,帮着收复失地,痛打鞑子。

    “前一阵不有人一直抱怨朝廷不出力,逼迫燕安出兵吗?刚好可以消除此谣言。也可以让燕安兵知道,朝廷与他们同仇敌忾。”

    “朝廷一贯不被鞑子放在眼中,不如好好教训他们,以振朝廷雄风。”

    “朝廷在燕安地的威信不足,这次帮忙驱鞑,刚好可以收割一波威望。”

    “……”

    很多朝臣都参与到了其中,觉得这是良机,万不可失。

    虞博鸿则依旧在偷偷打量正点头有此意的皇帝。

    这主意事实是皇帝先提的,他也不确定皇帝此举此意是真为了大局着想,还是为了将兵力渗透去燕安。

    真要出兵燕安,肯定能大获全胜,且这仗是容易打的。毕竟燕安来信也只要了两万兵力回撤。再结合辽江王对鞑子的兵力分析,估计燕安地面临的鞑子不超过万人。否则他们也不会每次都是千人偷袭。

    想来也是因为好打,所以皇帝这想法才更坚定。否则按着此刻朝廷兵力,皇帝不可能如此胆大。毕竟,前一阵光是支援庆南,便已前前后后从京畿地调走五万多兵力。

    虞博鸿也不由考虑到先前女儿所提,这出兵容易收兵难。

    朝廷在燕安打赢之后呢?

    皇帝可还会让那些兵力回来?鞑子这次将面对两塞联军,战事之后,实力必然下落。那么到那时,大周还需要燕安吗?

    换而言之,燕安要做之事,大周自己就能完成,那还要他们做什么?到时候,撤塞之举自然而然就完成了……

    虞博鸿心头亦是笼上了一层忧虑。

    众臣正顺着圣意七嘴八舌。

    皇帝终于正式给出了他的决定:他要应燕安所求,派遣太子,即兴王带兵前往燕安,剿灭鞑寇,还燕安子民一方安定,还西行商路以清净!

    朱永兴傻眼了。

    啥玩意?耳朵里进虫了?

    自己?打仗?

    先前让他批奏折,虽用的不是画笔,却也是支笔,此刻让他拿刀?他能做什么?他骑马都还不如小他十八岁的十二弟呢!更别说是领兵指挥和杀敌了。

    “父……父皇……”

    他的头刚要晃起来,却是收到了皇帝凌厉看来的警告。

    朱永兴只得讪讪闭嘴,可手却是一阵颤抖。

    皇帝看在眼里,又是一声长叹。

    他只得伸手,招呼了长子上前几步来:

    “父皇知道你没有行军打仗过,所以心下没底,觉得不能胜任。但你放心,父皇会给你最好的将军辅佐你!你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和历练!你以后要登基,这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一段经验,去积累下,对你大有好处。”

    皇帝又压低声音:“不许反驳,这是朕送你的机会。不会有危险的。你就是去镀金,明白吗?”

    皇帝对这个儿子真是煞费苦心。

    长子不管是在能力,魄力,观察力和执行力,甚至是帝王所需的心性上,都比早先的朱永昊差了太远。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私下里自然常常会将两个太子拿来做比较。其实时至今日,许多人都还是认为朱永昊比朱永兴要适合这个位置太多。

    皇帝只能尽力帮儿子筹谋了。

    没办法,最近的他越发觉得力不从心。

    他这咳疾已经一年半,断断续续一直没好透。朝政繁忙,他着急上火。儿子们接连出事,他肝火郁结。一桩桩事,就这么一直压着他。

    他上几月迫御医给他开虎狼之药时就逼问过,他的病会如何发展。院首是自己人,没有遮掩,告诉他,若能遵医嘱,那么至少还能有三年时间。

    三年?太短了!

    宏文眼下还不到十岁,即便自己撑到三年,宏文也担不起朝政。所以兴儿……他还是得给宏文至少担上三五年吧?

    而皇帝心里更有数的是,御医说的三年,已是往好了说。最近的他老是梦见元后,他还梦见过他的父皇,他的泰儿。他知道,他的时日恐怕无多了。

    所以他又逼问了御医,若按此刻他的状态发展,会是多久?

    答案是一年。

    一年?

    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