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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头盖骨

      冯康原计划是在望湖街陶斌的地盘上多玩几天,然而这个消息从派出所里传出来后,从陶斌到陶清也都有些震惊,没什么心思陪冯康玩儿了。冯康自然巴不得如此,让陶清将之前安排好的活动统统推后,他先回来打听打听消息。  冯康拉着我原本是想找派出所所长贺雷,结果只能跟普通民警小田见面,好在他知道冯康跟贺雷的关系,态度极好,刚坐下就对冯康陪笑道:“这案子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贺所长忙的火烧屁股,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出来招待你,所以就让我出来了。”

    说完,他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冯康,笑着说道:“新发现的案情和我们调查的结果就都在这儿了,你们要看就坐在这里看吧。”

    文件夹中是一沓照片和几张鉴定报告,冯康在翻看的时候,我随意瞟了一眼后马上捂住嘴,险些吐了出来。而冯康则见怪不怪,飞快地将这些资料看了一遍后,将文件夹交还给小田,然后道了一声谢,就带着我走出了派出所。

    “没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聊。”冯康看了看时间,对我说道,我当即摆了摆手,摇头说道:“算了吧,我觉得我吃不下了。”

    冯康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讽刺道:“不至于吧?不就是尸体的照片吗?看一眼就吃不下饭,什么心理素质?”

    “尸体我是看过不少”我又是一阵反胃,回答道:“但没见过这么恶心的。”

    前面一句话我并非瞎说,两个月前在仙雾岛上枪煞发飙大杀四方,我亲眼看见躺倒了一地的尸体,虽然后来知道这只是妖术制造出来的幻觉,但我确实实实在在的看过,也清清楚楚的记得。可是,那样尸山血海的景象虽然吓坏了我,并不会让我觉得恶心想吐,而刚刚冯康手里的那些照片却办到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腐烂了吗,‘巨人观’这个词听说过吧?我小时候跟我爸屁股后头办案的时候,这种情况不少见。”冯康不太在意地说道,“饭还是得吃的,顶多咱们找个清淡点儿的地方。”

    后来我们找了家面馆儿,见到“肉”这个字就想吐的我便要了碗素面,冯康倒是百无禁忌,点了碗排骨面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跟我聊起了刚才所看到的那些资料。

    之前听说警方发现袁宝兰的“尸体”了,其实并不准确,发现的只是她的头颅罢了,他们仅仅找到了一颗早已面目全非的脑袋而已,但是法医进过dna鉴定,确认了这颗头确实来自于袁宝兰。

    “只找到颗脑袋也就罢了,连脑袋都不是完整的,整个头盖骨都让人给卸跑了。”冯康一边低头啃碗里的排骨,一边说道:“好好一个姑娘,死了都不得安生,被人弄成这种鬼样子,啧啧,可怜哦。”

    我胃里酸水翻腾,扔下筷子不想再吃,没好气地问道:“你说,杀人就杀人吧,把头盖骨给卸下来是个什么意思?”

    “这谁知道啊。”冯康歪着脑袋想了起来,“我听说古代人在治病的时候,发明过一种叫做‘环锯术’的手术,就是在头顶上钻孔或者把头盖骨给卸下来。华佗,华佗记得吧?他当时给曹操治头风的时候,就是准备用这个法子,可惜曹操不信。”

    “你是说袁宝兰那是在治病?”

    “我可没这意思,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冯康否认道:“还有其他可能呢,比如杀人者有收集头盖骨的癖好,这谁说的准呢。”

    我也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而是提了个关键的问题,“这个……头,是在哪儿被发现的,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刚才小田把文件夹递给冯康,我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资格去看,所以这次的发现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并不知情。冯康拉着我陪他破案,对我自然不隐瞒,直接回答道:“闫致远除了学校里面分配的房子外,在校外还长期租着一间屋子。袁宝兰的头颅是昨天警方在这间屋子里的冰箱中发现的。”

    “啊,果然还是老闫啊……”这个消息并不令我意外,只是,在冯康的描述中我感觉到些许不对劲,但又一时想不清楚问题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冯康把面碗里的汤喝干净后,主动说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奇怪?啊,对,是有点儿……”

    “闫致远上周日被当作嫌疑人收押,到现在一个多星期。期间警方对闫致远进行了多次审讯,对他的住所和生活环境也进行过多次搜查,为什么直到到昨天才发现他在校外还有一处房子?”冯康一字一句地提问道:“之前派出所那边不是说闫致远都承认了吗?难道他之前都没有提过有这处住所的存在?”

    “这个,应该挺正常的吧?”我不确定地假设道:“不是说很多犯罪嫌疑人在接受审问的时候都是一点一点坦白的吗?之前还没想好到底说不说,后来在审讯人员的压力下实在藏不住了,这才把最关键的地方说出来……前后也才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并不长。”

    “你说的倒也没错,确实存在这种情况,但问题在于,这处住所并不是他自己在审讯的时候说出来的。”冯康又告诉了我另一个信息,“是李思明告诉警方的。”

    “李思明?陶斌那伙人手下的喽啰?”

    “对,还是前几天我跟你一起把他送进去的呢,没忘吧。”冯康提醒了一句,然后十分严肃地说道:“这说明,陶斌这个团伙跟案件的纠葛越来也深了,我实在没有理由相信,这事儿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我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所有的环节,确实觉得这个盘踞在天青大学附近的涉黑团伙确实存在着无法摆脱的嫌疑,可是要说有什么明确的指向他们的证据,却又找不到。于是我摇头说道:“闫致远那边又怎么说?他都交代了吗?”

    “要说承认自己是凶手的话,他早就承认了。但是我认为他的话,可信性很低。”冯康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然后轻声说道:“因为,贺雷这个人,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