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与凡妮莎告别

    瓦坎达的草原有着不加修饰的天然，让人置身于此便会不由自主地平静下心神来。对于卡洛莱是很舒适的，她是生命女神的一抹意识，极度地喜爱着生机与自然，放她一个人可以在这片草原上呆一整天。

    但此时她身边还有两个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男人，这使得气氛多少有些沉凝，于是卡洛莱只好先开口问道：“在我睡着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吗？”

    史蒂夫是比较后面才出现在卡洛莱的意识空间里，他又是复仇者联盟的叁巨头之一，自然知道的会比巴基更多一些，于是他便能自觉地开口同卡洛莱说起被灭霸袭击后的事。

    ——当时灭霸用嵌有四颗宝石的手套攻击了卡洛莱，让她几近死亡之后，他似乎也遭到反噬一般地虚弱下来，无法再动用宝石的能力。但他终究是泰坦一族的生命，宇宙间最接近神明的强者，所有愤怒和痛苦的攻击齐齐落在他身上也只是让他身负重伤地撤离瓦坎达战场罢了。

    而在史蒂芬告诉他们如何拯救卡洛莱的方法之后，一群人便分配好轮流的队伍，一队进入意识空间里找到卡洛莱，并给予她所需要的爱意，一队则是前往宇宙中，从灭霸手上夺来无限宝石，即使心灵宝石已经被销毁了，但他们还是要保证灭霸再没有任何能力来进攻地球，打断他们对卡洛莱的唤醒。

    不能说是卡洛莱的死亡更重要，或者说因为卡洛莱的死亡而将导致的生灵涂炭更让人重视，人类的情感是无比复杂的，没有人可以说自己的行为只是因为某一个原因，即使是巴基也不行。

    而在卡洛莱醒来之前的那个中午，灭霸再一次进攻瓦坎达，失去无限宝石的他对上复仇者与正义联盟的合作，根本讨不到一点好，但他还是面容狰狞地留下了那句话：“我才是胜利者”。

    ——“他不会胜利的。”

    卡洛莱笑得恬淡，但其间的坚定却轻松地说服了史蒂夫与巴基，让他们瞬间便相信，灭霸的失败是注定的。

    但巴基还是十分理智地问道：“卡洛莱，你是打算做什么吗？”

    他们的神情都细不可见地发生了一些变化，脚步都不由自主地略微沉重起来，他们的确有些草木皆兵。原先他们并不清楚卡洛莱真正的身份，对于她每次的善良与自我牺牲都一面感动着，一面却又为之感到痛苦，尤其是卡洛莱在原就没有自保能力的情况下来到战场上，治愈，甚至复活了别人，却牺牲了自己之后，更是知道了她作为生命女神一抹意识的身份，他们便更是担心着卡洛莱又要做些什么。

    卡洛莱被两双蓝色的眼睛盯着，片刻后装作自然地移开目光，望向身前不远处的野花从：“不用担心，我只会做我该做的事情。”

    “您现在该做的是安心地陪着凡妮莎小姐，无论是复仇者们，还是正义联盟的成员，都足够对付灭霸了，卡洛莱小姐。”

    阿尔弗雷德带着凡妮莎来到了瓦坎达，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自然是要让母女多多相处的。虽然她的父亲并不会跟凡妮莎说发生过什么，但凡妮莎有着早熟的聪慧，自然会在每个人的言行神情中知道，定是自己的母亲出了什么事。

    她乳燕投怀般跑到卡洛莱怀里，然后在阿尔弗雷德体贴地离开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着卡洛莱：“妈妈，你还好吗？”

    凡妮莎根本不用问卡洛莱发生了什么，她在见到自己母亲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不同。而卡洛莱也没想瞒着凡妮莎，她抱着五岁的女孩坐在沙发上，两双如出一辙的碧绿眼睛望在一起，一方温柔，一方天真。

    “我很好，凡妮莎呢？”卡洛莱轻抚着凡妮莎乌黑的头发，试图让她感受到多一点的爱与快乐。

    凡妮莎靠在卡洛莱的胸脯上：“凡妮莎很好，只是爸爸们最近都很忙，只有阿福爷爷在身边陪我。”

    女孩的话语里听不出丝毫的抱怨或者不悦，她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但这个事实却让卡洛莱感到愧疚，不仅仅是因为凡妮莎在这之前度过的孤独时光，也是为了之后，不久就会到来的之后：“对不起凡妮莎，我……”

    卡洛莱可以对任何人隐瞒她将要做的事，因为他们的人生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爱自己，在卡洛莱出现之前，他们便已然在为地球的和平努力着，卡洛莱的出现为他们的人生增添了情爱，可却替代不了，抹去不掉他们的英雄梦想。所以与其让他们在知晓后感到痛苦，不如将这事一人担起就好。

    可凡妮莎不一样，她没有英雄梦，她只是个五岁的女孩，早熟并不代表她不需要父母的疼爱，若是没找到卡洛莱之前便罢了，可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母爱，却又要被夺去——

    光是这样想着，卡洛莱便既是难过，又愧疚地要落下泪来，她不由地想到自己的童年，正是因为她也在得到后失去，所以她更能理解凡妮莎所要体会的情感。亲吻着孩子的发顶，卡洛莱的长睫微微一眨，便落下了晶莹了泪水。

    凡妮莎从卡洛莱怀中抬起头，伸出肉嫩的小手拭去母亲眼角的泪水，五岁的孩子已经会皱眉这样情绪深刻的表情了，她跪坐在卡洛莱怀里，亲吻着母亲的面颊：“妈妈，你又要走了吗？”

    曾经卡洛莱最大的愿求是让自己的孩子享受到无尽的爱与幸福，为此她可以在生命女神的本能，与死亡女神的引导下存活了这么久之后，毅然地选择结束生命。可凡妮莎的痛苦却也是自己带来的，无论是从小失去母亲的童年，还是如今的失而复得，都是她所不愿意做，却也必须要做的。

    对于凡妮莎的话语，卡洛莱没有丝毫惊讶，她看着孩子天真的双眼，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凡妮莎，我希望你知道，妈妈很爱你，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做。”

    凡妮莎环住卡洛莱的脖颈，与她贴得如此的紧密：“凡妮莎也爱妈妈。”她的声音依旧那样纯洁，丝毫没有被负面情绪所影响，卡洛莱是如此爱着凡妮莎，生命女神的眷顾让凡妮莎天生便不会忧愁，不会悲伤。

    “我知道妈妈最爱凡妮莎了，但妈妈也爱着其他人，就像布鲁斯爸爸一样，他会给凡妮莎讲故事，但却没办法陪凡妮莎睡觉。”在某一瞬间，凡妮莎几乎无限地接近痛苦这个感情，但又无法真的体会到，她碧绿的双眼已然氤氲开水雾，但却迟迟没有泪珠落下。

    卡洛莱吻着她的眼睑：“以后一定会有人陪着你，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那个人就会在你身旁。”

    “那我还能见到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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