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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周显恩轻笑了一声,手随意地揽着她的腰:“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来的, 你姨母那边,我也会送信去的,就看你还有没有谁想要邀请的。”

    谢宁微睁了眼,讷讷地道:“这样,会不会人太多了啊?”

    朝中大臣们如果都来的话,那确实太多人了,而且花销也得不知道翻多少倍。他准备的这些东西,她粗略地估量一下,就是笔巨大的支出了。

    周显恩自然地道:“我娶你,自然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这些人都得乖乖来贺你。”他拢了拢她鬓角的碎发,“你就好好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就行了,我求娶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谢宁抿唇笑了笑,将小册子合上,侧过身子,又是甜蜜又是心疼:“夫君,我没什么缺的了,不过,你这得花多少银子呀?”

    “也没多少。”周显恩扯开嘴角,轻笑了一声,瞧着谢宁一脸心疼的模样,又道,“放心,这点钱还不至于让你夫君变成穷光蛋。而且,成婚是最重要的日子,也就这一次。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就是了。”

    他让秦风打听过,女子成亲,就喜欢越隆重越好。他也不知道怎么才算隆重,大抵银子花的多,就算隆重了。所以,他也就按照这些标准来准备。给她的,自然全部都是要最好、最贵的。

    谢宁瞧着他这样,也只有依着他了。不过,日后一定要好好管管他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她想着,还是将小册子放到一旁,往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她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手环着他的腰,良久,有些闷闷地开口:“夫君,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好到,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

    周显恩抬手放在她的背上,低下头,好笑地瞧着她:“说的什么傻话?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而且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对她已经足够好了,自从嫁给他,就让她受了许多委屈。也因为他的仇家,让她身陷险境,更因为他的病情,让她担心受怕。现在他每日还要去处理军务,陪她的时间都没有以前多了。

    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又怎能让她嫁给他后,平白受委屈。他自然恨不得将这世间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谢宁趴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额前的碎发蹭在他的胸前,她忽地垂了垂眉眼,手指紧张地攥着他的衣摆,微张了嘴,好几次都没有鼓足勇气开口。

    她闭了闭眼,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终究是不想瞒着他任何事:“夫君,其实当初和你有婚约的人不是我,是我妹妹。”

    她说完,心跳莫名快了些。她自然是不担心周显恩因为这件事而不喜欢她,可她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他会怎么说。

    可周显恩只是随意地道:“嗯,我知道。”

    谢宁微睁了眼,没忍住抬头看向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呀?”

    这几日,她还纠结了许久,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周显恩嗤笑了一声,斜了她一眼:“你以为你夫君是什么人都往府里接的?你进门的当晚,我就看出你是被人逼着来的,还偷偷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我就让秦风去查了一下,自然就清楚了你的身份。”

    听到他提起自己当初新婚夜偷偷哭的事情,谢宁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这些事,他不提,她都快忘了。不过现在想想,也确实有些恍如隔世,那时候她哪里知道,那个看起来又凶又吓人的人,其实这么温柔,在后来,还会对她这么好。

    周显恩也像是想起了之前的事,勾唇笑了笑:“其实,当时你哭的时候,我还挺意外的,就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后来才知道你是饿了,我就想这人怎么这么傻,饿了也不知道说一声,害得我只能说是我饿了。”

    听他这样说,谢宁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小声地解释:“那时候,我对您不了解嘛,又怕你凶我。”

    周显恩危险眯了眯眼,一手捏着她的脸:“我什么时候凶过你?”

    谢宁仰起脖子,信誓旦旦地道:“有的,你那时候可凶了,就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冲我发脾气,害得我都不敢跟你说话。”

    说着说着,她就轻哼了一声,故意别过了脸。周显恩挑了挑眉,认真地想了想,他以前真的很凶么?他怎么不记得了,不过好像以前,小姑娘确实一直很怕他的样子。他当时还觉得纳闷,他对她挺上心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他什么。

    见她别过了脸,周显恩就用手将她的身子摆正,双手捧着她的面颊,低下头,额头相抵,道:“好了,就当我以前很凶,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以后都不会了。

    谢宁轻哼了一声,眼里却全是笑意:“那我就勉强不跟你计较了。”

    说着,她往前仰起头,轻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极快地就退了回来,耳根微红地道:“这是奖励你的。”

    “既然要奖励,这样可不够。”周显恩眼里闪过一丝戏谑,谢宁心下觉得有些不妙,急忙要往后缩,可惜腰身一直被他握着,轻轻一收,她就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她唇角止不住的上扬,手还是推了推他的胸膛:“夫君,大白天的,你别闹了。”

    周显恩的手上移,勾在她的脖颈后,让她只能看着自己,挑了挑眉道:“谁让你勾我的,而且听说成婚前几日,咱们都不能见面,”他将头靠近了些,尾音勾起,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所以,这几日,我可不会放过你。”

    听到他这样说,谢宁有些无奈地瞟了他一眼。他这人,现在是越来越不正经了。每天晚上都想着法地折腾她,而且他在这方面的信誉基本等于没有,她说了让他快些,他答应得倒是好,回回都是说下次一定快一些,这个下次也不知道是哪一次。

    周显恩瞧着她撅着嘴的模样,暗自好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忽地起了几分捉弄她的心思,伸手将她的下巴勾起,就缓缓俯身下来。

    谢宁伸手推了推,一面笑着,一面往他怀里躲:“夫君,痒,不许乱摸。”

    周显恩却不放过她,她往哪儿躲,他就往哪儿去堵住她。直到伸手捧住了她的脸,让她无处可躲。

    他勾唇笑了笑,故意放缓了动作。在谢宁有些害羞地闭上眼后,却只是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了一个吻,随后就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手放到她的小腹上,挑眉问道:“难受么?我记得你是今日来月事。”

    谢宁睁开眼,有些惊讶地瞧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她月事的日子,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呢,怪不得昨晚他都没有碰她。她心下有些甜丝丝的,也放心地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这回不难受的。”

    周显恩还是有些不放心,上个月她来了月事,就疼得在榻上躺了许久,差点给他吓坏了。所以才刻意记住了这些日子。他一面替她揉了揉小腹,一面道:“要不要我给你拿个手炉来?”

    谢宁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拦住了他,声音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不要手炉,你抱着我,我就不难受了。”

    周显恩轻笑了一声,也依着她没有起身了,只是将她抱紧了些:“行,想抱多久都行。”

    谢宁躺在他怀里,瞧着屋檐上方的天空,碧蓝如洗,虽天气转凉,却让人觉得格外舒畅。院里的梧桐树长得比去年更高了。

    她还记得她刚刚踏进这个院子的时候,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她只觉得浑身都冷,梧桐叶都被霜雪凝住了。

    可现在,她只觉得好暖和。她闭了闭眼,身子放松,完全靠在了周显恩身上。她握着他的手,十指交握,忽地轻声道:“夫君,能嫁给你,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是捡了个大便宜。”

    本来这一切,可能都不是她的。她现在突然有些感谢郭氏,她父亲,还有谢楚了。如果没有他们,她也不会嫁给周显恩,更不会每日都过得如此开心。

    她很难想象自己嫁给别人,或者和周显恩从不相识的感觉。想想,就会让她觉得害怕、难受。她真的好喜欢他。

    周显恩轻笑了一声,他略低着头,目光落在她轻颤的眼睫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你捡了便宜?再乱说,我可要收拾你了。”

    谢宁侧了侧身子,轻叹了一声:“可如果当初,我没有顶替谢楚嫁给你,你我会不会就永远都不认识了。或者,你会不会喜欢她?”

    周显恩扯开嘴角笑了笑,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胡思乱想地,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如果当初不是你,我早就直接把人给扔出去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谢楚,我根本没有想过娶她,不过是我祖母自作主张罢了。”

    当时见着谢宁不吵不闹,他才留下了她。那个叫谢楚的女人,他见一眼就觉得生厌,矫揉造作,心术不正,他根本不可能留下她。

    他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捏了捏她的指尖,低下头,在她耳畔笑道:“而且你别忘了,你本该就是我的。”

    谢宁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周显恩见她这样,大概也想到她是忘了小时候的事。

    他本不想说,不过见她这么胡思乱想,为了让她安安心,也便娓娓道来:“你可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在街头差点被人牙子抓走的事?”

    谢宁点了点头:“当然记得,而且我还记得那个救我的姐姐,我一直都想找到她,跟她说一声谢谢。”

    周显恩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道:“你已经找到他了。”

    “她在哪儿?是我认识的人么?”谢宁仰起脖子,有些急切地瞧着他。她真的好想知道那个大姐姐是谁。

    周显恩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那年六岁,他十二岁,穿着红衣,手里拿着的是银枪,牵的是一匹黑马,还拿玉佩塞进了你嘴里。你说,他是谁?”

    谢宁愣了愣,刚想问他怎么知道这么多。好半晌才像是反应了过来,当即就从他怀里起身,直勾勾地盯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夫君,难道……是你?那个大姐姐是你?可……不对啊,我记得她穿的是女子的长裙,怎么会是你。”

    周显恩随意地道:“不过是当初想去投军,被我爹关在家里不让去,我就随便偷了身女子的衣物,混了出去。”

    他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眯眼瞧着她,“你小时候,脸可够胖的,跟个包子一样,可比现在有肉多了。”

    谢宁抬手捂住了嘴,愣愣地看着他,直到凉风吹过,让她的思绪回来。她才直直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不撒手,眼眶慢慢就红了,声音都因为太过激动而发颤:“原来是你,原来救我的人是你。我该想到的,你以前喜欢穿红衣,还抢小孩糖葫芦吃。明明一点都没变的,我竟然没有认出来你。”

    她说着,肩头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又哭又笑。周显恩知道她这会儿是高兴,也便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就是我夫君。”谢宁说着,眼泪又落了出来,嘴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周显恩挑了挑眉,仰起下巴:“说不说,你都是我的。”

    他轻轻伸手将她的脸抬起头,嘴角勾笑,忽地道:“你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过什么?”

    谢宁看着他的眼睛,使劲儿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了。她那时候太小了,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只得老实地摇了摇头。

    周显恩皱着眉头,捏了捏她的鼻子,果然是个小白眼狼,忘的一干二净了。

    他喉头微动,瞧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眶,也不难为她了,直接道:“那时候,我嫌你哭得我耳朵疼,就跟你说,你如果以后再哭,我就把你抓回家当童养媳。”

    谢宁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她只记得个大概。

    周显恩瞧着她,唇畔笑意更甚:“所以,你本该就是我的,跟任何人无关。就算你不替别人嫁给我,我早晚也会去把你抓回来的,让你以后都不许再哭了。”

    谢宁没忍住笑了笑,软着身子扑进了他怀里:“嗯,你不来抓我,我也会来找你的。”

    因为他们,本该就是属于彼此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加更(大概七八点钟左右)

    第118章 战事

    入秋后的一个月, 梧桐叶有些发黄了,街道上也冷清了起来。谢宁虽时时在房里刺绣种花,却也隐隐知道兆京有些不对劲了。几个月前, 北戎旧部便和离国结盟了, 听说那时候,边境的战事就起了。如今过了这么久, 就算兆京如何粉饰太平, 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周显恩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眼里的阴郁也越发的重了起来。直到初九那一日,有几个身穿重甲的中年男人来找他。谢宁在里屋缝着喜帕, 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了跪地之声,夹杂着时高时低的恳求。

    周显恩没跟她说,那一日他们说了些什么。她也没有问, 只是给他看着自己绣的喜帕,他若无其事地和她商量着几日后的婚礼,困了便趴在她的膝上, 阖眼小憩, 一切都好像没什么变化。

    入夜的时候,谢宁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身旁,却只有空荡荡的被子。她侧过身子,缓缓睁开眼,就见得书房里挑了一盏油灯, 烛光还特意用衣物遮挡了些。而屏风上,周显恩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因为跃动的烛火而明灭不定。他是背对着的,满头墨发垂在身侧,手中似乎在拿着什么。

    四下里静悄悄地,谢宁单手枕在脖颈下,瞧着屏风上的影子。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发现周显恩会在半夜起身了,他没说,她不问。可今夜,她心下忽地有些伤感,好像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她垂了垂眼,轻手轻脚地起身,拿过一旁的外袍就披在了身上。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时,周显恩眉眼微动,抬起头就见得只披了一件外袍的谢宁站在屏风旁,温柔地看着他。

    周显恩正坐在书桌旁,手中执着一柄纹路繁复的重剑,剑身搭在膝盖上。见着谢宁,他拭剑的动作一顿。随即将重剑放到一旁,若无其事地问道:“你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么?”

    谢宁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睡不着。”

    她说着,目光却是落在他放到一旁的重剑上。她舒了一口气,便往周显恩那儿走去。

    刚刚走到他身旁,周显恩便拉着她的手,顺势就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张开手臂将她环住。他将她身上的衣袍拢紧了些,眉眼在橘色的烛光照映下,多了几分柔色。

    “现在入秋了,夜里冷。过几日,咱们就要成婚了,你可别出什么岔子。”他说着,勾唇一笑,将她有些发凉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衣襟里。

    谢宁这一次却没有回答他,盯着他那柄重剑瞧了许久。才将身子往前一靠,趴在他的怀里。

    见她如此,周显恩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背:“怎么,要和我成婚了,紧张了?”

    谢宁还是没有说话,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垂了垂眉眼,轻声道:“将军,你去吧,我等你。”

    周显恩的身子一僵,原本准备打趣她的话也被生生截断了。良久,他低头瞧着靠在他怀里的谢宁,眉眼间浮现出几分柔色:“说什么傻话?过几日我们就要成婚了。而且你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

    谢宁闭了闭眼,忍住了涌出的酸涩之感,缓了缓嗓子开口:“我可以等你的,等你回来娶我。可大盛的百姓等不了,你也等不了。”

    周显恩忽地沉默了,手轻轻放在她的脊背上,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夜风吹得雕花木窗吱呀作响,他才开口:“我答应过你的,会娶你,没有什么比对你的承诺更重要。”

    谢宁闻言,从他怀里抬起头,嘴角噙笑,眼里却带了几分泪光。她缓缓伸手抚上了他的面颊,极认真地道:“我的夫君是一个大英雄,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银甲红袍,手持长剑,骑着烈马,从兆京的街头路过。他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是大盛的守护神。我喜欢的,也是那样的他。”

    她知道,周显恩心里始终牵挂着战场,他生来就是那颗最耀眼的星星,本就有属于他的地方,她又怎么能自私地把星星拘在身边?

    在周显恩有些错愕的目光中,她笑了笑:“所以,夫君,你去吧。”

    去属于他的战场,去保护大盛的百姓,去完成他的夙愿。

    周显恩直直地看着她,想在她的脸上寻到一些勉强,却只能瞧见她眼里的微光。他压低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终究闭上了眼,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她一直都是懂他的,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