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还咬人(wᴏᴏ18.νⅰ𝓟)
好像任何简单的一句话,她都能理解出不同的含义。
她一直意味易溯在生活中应该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事实上他的确很少笑。她见到他就感觉压力很大,但有那么几次,也会因为他的某些动作而心里微动。
因为之前私生的事件,她对别人的警惕就多了几分,很少单独和某个男性相处。
但出人意料的是,在易溯身边,她几乎没再产生过那种害怕被怎么样的慌张感觉。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她觉得易溯是个正人君子,另一方面——
她红着脸,懊恼自己在这个时候想起这种事来。她双手交握,余光瞥到他把烟收了起来,像是表明了刚才是在故意逗她。
叶彤抿唇,抬头看向正准备倒水给她的人,语速不快却不比平时轻柔:“你是不是……觉得戏弄我很好玩?”
她是真的担心他现在的身体出什么问题,可是他好像一直在逗着她玩一样,从没把医生和她说的话听到耳朵里去过。
一直好声好气的人突然语气硬了,易溯放下手中的水杯,抬眼看向她微红的脸。他没立刻说话,手指按着病床旁边的按钮,靠病床的窗帘便开始徐徐展开。
“怎么叫戏弄你?”易溯看着她向后退,自己坐到了床侧,“说说。”
叶彤憋得没说出话来,明明是他一直在逗弄她,现在好像她成了寻衅滋事的一样。她本来就不擅长和易溯这种老奸巨猾的人打交道,以前和荀庭说话也总被他绕来绕去。她自知自己脑袋没有他们这样好使,所以来争论几句的想法都没了。
她不说话,提着包要往外走,坐在病床上的人按了一下遥控器上的门锁,将病房的门锁的死死的。
“外面还有媒体,你现在不适合经常出门,也不适合再到医院来,”易溯喝了一口水,“在你哥哥那儿好好待着吧。”
他的话是好意,可是现在听着就格外刺耳。叶彤是个脾气好的,却觉得易溯话里是绵里藏针,不过是叫她少在他面前晃悠罢了。
她难得硬气一回,转过身看着那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好,我再也不来了。”
话音刚落,她把自己吓了一跳。最近这个阶段连易渺都不敢和易溯顶嘴,她刚才负气说话,好像在和男朋友闹脾气一样,让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易溯低着头玩手里的香烟,听着她气呼呼的话,不知怎的想起之前宋延说过的一句话来。宋延那时候夸叶彤脾气好,又温柔又安静,但兔子急了还是会咬人,真把她惹毛了十个都哄不回来。
他当时想,兔子而已,性子就那么顺,不听话就办法收拾一顿,总也能顺过毛来。
现在一看,急了好像确实会咬人。
病房里两人都沉默下来,叶彤还惦记着自己哥哥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自己还冲着他发脾气,似乎有点不大地道。她在心里纠结了两圈要不要道歉,又默默坐到了离病床较远的那把椅子上,攥着包吭了一声。
“……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她打破沉默,算是顺势给自己找台阶下。易溯没觉得她会再说话,闻言反而一怔,继而抬头看着她:“不是说再也不来了?”
“……那……谁给你送饭,”她在这儿这几天,易溯的助理就来过一次,而且医院送的营养餐她就只见他只吃过一次,显然是不合口味。
她说完这句话,这是想表达谁给她送饭的问题,说完才意识到有点暧昧,于是尴尬地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养身体,还是吃好一点,不然易渺姐也会担心的。”
易溯听着她说的话,手里的香烟一紧,忽然有些明白了之前叶彤为什么看起来总是一副会被受欺负的模样。
她心太软,凡事都觉得自己做错了。性子也好,不会和人发脾气。如果换做是易渺好心送饭反遭嫌弃,现在这一巴掌肯定落在他脸上了。
“听说你在荀家待的时间长一点,”易溯没接她的话,抬头看向她的眼睛,“我有点好奇,荀庭这种人,怎么把你养成这样的?我也学学。”
叶彤没明白他的意思,但听出了他话里对荀庭的不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哥哥,叶彤护短的心思又上来了,可惜不敢大声和易溯争辩,只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和我哥哥,也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你应该知道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自己的话说不上来半点,替别人辩护嘴倒是快。
易溯瞥她一眼,习惯性地又想点烟,还是忍着将烟盒扔到了一边,轻轻笑了一声:“我没说他是哪种人啊,你急什么?”
“……”
叶彤攥紧了小拳头,就知道怎么说都会落进他的套里,闭紧了嘴不再说话。
易溯也不再说些逗弄她的话,怕她一会儿真恼了。他将另一杯倒好的水端给她,淡淡抬眼:“我是想学学,怎么样能让易渺像你一样听话,这样就不至于让别人骗了去生孩子。”
罪魁祸首是谁大家心知肚明,这件事确实没法给荀庭辩护。叶彤接过水道了一声谢,声音从喉咙里冒出来:“只要结婚了,应……应该也不算骗。”
她之前就知道荀庭一直在看有关婚礼和结婚的东西,那时候不可能让怒火中烧的易溯知道。但是现在互相都摊牌了,她觉得易溯再怎么阻拦,也不可能逆着易渺的意思来。毕竟这两兄妹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你是觉得,我治不了易渺了?”易溯听出她话中隐含的意思,不由得一笑,他今天是少有的心情好,说的话都多了几句,“我治不了她,有人能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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