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成看见两孩子在水池里玩得高兴，不悦地小声嘟囔，“臭小子，真聪明，这么早就定下我闺女，让我帮你养十几年媳妇！”

    温善不知许大成是在气什么，便问：“姐夫，你是在气雪灵和一天在一起？还是气别的？”

    说养人，其实现在都是唐青舒与温善在养他们。温善这边都没开口说什么，许大成也觉得自己不该生气，可心里就是有一股无名火。

    “我就是生气，管在气什么！”许大成怄气说。

    温善轻轻笑了笑，看向在水池里跟着唐青舒学游泳的许雪灵，心想不管如何都好，总算有个女孩子愿意抛开世俗的眼光，努力踏开一步不管如何，这个孩子日后定会不会输于大多数的女子。

    “爹，娘，我也要去学游泳！”柳如陌忽道。

    柳安康与付氏听见她的话，立刻慌了起来。

    “闺女，你……你这是说真的？”

    柳如陌坚定地点了点头。

    付氏摇头，“不行！如陌，女孩子家清白很重要，你还这么小，再过几年就可以成亲……”

    “我不要成亲嫁人！”柳如陌也跟着怄气地道，“唐夫人说的没错，只要足够自爱，就无愧于心。若真的爱我的夫君，不管怎样都会接受我。若是不爱我的夫君，就算我有万般好，他也总能挑出一点不是！再说，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男孩子光溜溜着上身，两条腿露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露出手臂与腿就是不贞，我不要那样！”

    柳如陌一口气地说下来。

    柳安康与付氏听得急了起来。

    “如陌，你就算再不愿，那也不过是你自己心里所想的。很多时候，人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因为别人的目光，你自己认为这一切都无所谓，可若让他人知道会如何说你？”付氏苦口婆心地道，“娘不是从小就告诉过你，男女有别，男子可做的事，但女子不能做吗？”

    “娘，我觉得这件事男子可做，我也可做！”柳如陌执拗地道，铁定了心思不愿听任何的劝。

    她忽得想到什么，凤眸灼灼地看向温善，问：“唐夫人，若我也跟雪灵一样去学游泳，你会说我不贞不知羞耻吗？”

    “……”温善本来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不会，可付氏不同与温云娘，温云娘是大方让许雪灵自己做决定，她才推了一把，可付氏一直在坚决反对，温善不想踏入她们母女之间的战争中。

    “罢了，别让善娘为难，如陌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日后可别后悔。”柳安康放弃抵抗，遂了柳如陌的愿。

    柳如陌欢喜地朝着柳安康鞠了躬，“谢谢爹！”

    话毕，人进房间里换衣服。

    付氏看着柳如陌的身影，气愤地一掌打在柳安康的胸膛上，“老爷！你为什么要同意？这些年你的书都白读了吗？！”

    一掌下去，力道还是足的。

    柳安康揉了揉被打得疼得不行的胸膛，凑到付氏耳边小声道：“夫人，咱们家闺女的心事，你都这么久了，还没发现吗？”

    “什么？！”付氏怒气冲，说话声音都大。

    柳安康看向温善，道：“善娘，我们家如陌要是嫁不出以后就都要怪你了。”

    “……好。”虽然是他们同意的，但罪魁祸首还是温善，这个锅温善背了。

    “我们家如陌喜欢你们家俊儿。”柳安康用远点的人都听不见的声调说，温善与付氏都一惊，诧异地看向她，柳安康沾沾自喜地小声道：“在课堂时，如陌就老是看着俊儿发呆，一跟俊儿靠得近脸都红得不行。如陌的眼光和我的一样好，会喜欢俊儿那个小子。但俊儿人很呆板，从来没在意过这点。”

    “如陌突然下定决心，是因为见小一天对小雪灵说的话，也望自己能像雪灵那样，有个人为她负责。不然，如陌为什么跟你犟？”

    柳安康朝付氏抛去一个眼神。

    付氏闻言，没有刚才那么反对柳如陌学习游泳的事，但心中依旧有些不安，“俊儿不是什么都没说吗？若是见如陌不顾别人的看法，要学游泳，会不会觉得如陌不知羞耻？”

    柳如陌这一招确实铤而走险，若起反效果哭都来不及。

    温善道：“柳夫人，咱们这边生活在一起的人与外界的眼光不一样，只要咱们觉得让女子穿短袖短裤，露手臂不是件什么奇怪的事，俊儿与其他的孩子们就不会觉得这是件不知羞耻的事。”

    “事已至此，就只能如此。”付氏已经放弃，柳如陌已经穿着短袖短裤出来，从出生就没晒过的手臂与脚白得跟雪似的。

    柳如陌自己终究有些害羞，在众人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走到水池边，刚伸个腿下去，温俊已经从另一边游回来，抬起头看到柳如陌，面色淡然地朝柳如陌伸出手，道：“水有些深，你的脚站不底，一开始最好扶着池边的护手学。”

    “谢……谢谢。”柳如陌红透着脸说。

    小心翼翼地下了水。

    温俊神色淡漠地说了不用谢，并在一旁教她如何游泳。

    温善与柳家夫妇在旁看到温俊一脸神色淡然，忽得心疼起柳如陌起来。

    身旁，阮东叶对阮小雅说：“小雅，你也去换衣服，跟大家一起学游泳吧。”

    “二姐夫，你这么轻松就让小雅去学游泳了？”温善与唐云兰都有些被吓到。

    阮东叶忽得笑得狡黠，“当然，等小雅长大之后，谁来娶我家小雅，我就告诉他们，小雅的身子早就被别的男子看光，那样他们就不会娶我家小雅，我家小雅就能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反正家里有钱，养得起！”

    越想阮东叶越是开心。

    这或许就是女儿奴的最高境界，想尽办法将女儿留在自己的身边，但诋毁自家闺女的名声好吗？

    不就看个手臂和脚，也能叫看光身子？

    阮小雅没想那么多，见其他孩子都在水池里玩得开心，阮东叶又这么轻松答应，她想也没想就去屋里换衣服，然后到水池里和小朋友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