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隔阂
晚饭后夫妇两人送走了赫尔曼,邓育诚一如既往的沉下脸来钻进书房里。
这一切全被祝晚亭看在眼里,她洗完澡换上睡裙,恍惚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女佣端着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托盘上的一壶茶摇摇晃晃,水波碰撞着瓷壁,又很快跌落回去。
“素怡,让我来吧。”她接过女佣手上的托盘,踏着娉婷的步子走上楼梯,来到他的书房门前。她娴熟的换上温柔的笑容,伸手推开了书房门,邓育诚坐在书桌前,他捂着额头,看似一副苦恼的样子。
即使他很快就变回往日她熟悉的神情,但她还是听到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婉儿”。
在同她貌合神离的丈夫面前,祝晚亭习惯的失聪失明,她若无其事的走去他面前,重复了上千次的动作又一次在她手上发生着。
“早点休息……”她的台词还未说完,邓育诚便激动地将她压在书柜上了,她藏起自己的嫌恶,一双盈透的眸子望着他,镜片反光,映出她惹人怜爱的娇弱模样。
“为什么对那个法国佬那样热情,祝晚亭,你以为我是瞎的吗?”邓育诚忍着恻隐之心发作,大声吼着想震慑她,好让她明白作为妻子应该要怎样的本分。
“你晓得的,原先教我大提琴的老师是法国人,听到那位先生说自己来自法兰西,不知怎的……”祝晚亭咬着唇低下头,再抬头望他时双眼里已蓄了几滴泪了,声音也带上悲悲戚戚的哭腔,“再讲,别人都来到了我们家里,总是要留个好印象给人家,以后办事方便一些。对不起,育诚,我不知道会惹得你不高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只要她一哭,邓育诚必定会于心不忍,女人的眼泪是教人心软的最好武器,他抚着妻子的头发,亲吻她的泪颜。鹅黄色的真丝睡裙贴在她的身体上,美好的曲线在宽松的裙子里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诱人采撷的趣味。
“晚亭,”他轻声呼唤娇妻的名字,按在书柜上的手软了下来,拨弄着她外衣的边缘,手指碰到她肩膀,她笨拙的接纳着他的吻,面庞即刻泛上红。
邓育诚想祝晚亭好像永远都是那样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性爱的快乐她无福消受,每一次他们缠绵时,她的反应和动作都还是和新婚之夜一样紧张生涩,连呻吟都是轻绵无力的。他一向是讨厌她这样的,宁愿去花些钱去享受,但今天却又觉得她的生疏是可爱的,这大概也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他的手已经裹住了妻子软绵的乳,不大不小的正好契合他手心,由缓渐急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响着,他正自得着,祝晚亭却伸手推开了他。
“育诚,今天不行,我来着月事。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一点休息吧。”祝晚亭低下红透了的脸,声音羞怯细得低去地里,她慌乱地整理自己的睡衣和头发,从他的怀抱里逃走了。
邓育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失神的喝了一大杯浓茶,做贼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有着和祝晚亭完全一样的脸庞,但他知道那绝对不是自己的妻子。
“婉儿啊……”他喃喃着,将吻印在了发黄泛旧的相纸上。
祝晚亭没有回去卧室,她下楼走到浴室里,将门关的紧紧的。她抽出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浸湿了水,拼命擦自己的脸,直到皮肤发红,她又去擦肩膀和前胸,做完这一些,她把毛巾随意丢在架子上,好像它本来就是在那一样自然。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想起方才发生的种种,浴室里空气流通的缓慢,一阵恶心涌上她喉头,她赶紧退了出去,回到卧室里。
夜晚的凉风缓解了她的不适,她站在窗口让风抚摸她的肌肤,她又闭上眼睛,幻想白种人粗糙的手指抚过她的后颈,浓密的络腮胡先于双唇触碰她的肩。
祝晚亭的目光飘向自己的首饰盒,里面藏着一张小纸片,字迹的主人在写下它们的同时,也用殷切的目光望着她。
她满意的躺去床上,伸手熄灭了电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