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006

      “这算骗吗?”到是尚品没事人一样的,仅仅是掀了掀眼皮,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惧怕,更像是一种坦然,秘密被揭穿还是相当的坦然,他拉下毛巾,全身都擦过,再用条浴巾随意地裹在腰间,人走出卫浴间,坐在床沿,还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着问她,“愣在那里做什么?”

    就那个笑的,她怎么看都觉得诡异的要命,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让人非常的不舒服,手扶墙,慢慢地站起来,双腿跟个没福享受的一样,难看地挤着腿,也跟着走出卫浴间,当然,不是坐在他身边,她难得有点气性,不屑坐在他身边——

    前些时候还觉得千好万好的人,一瞬间就变了样,什么全心全意的相信他这种想法,简直让她觉得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而她想的更多提那个,上次他能行的,这回不行,她宁愿他从头到尾都不行……

    呃,也不是这样子,就是觉得有点不对,这种欺骗感很严重,严重的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或者轻一点表达也行,那就是隐瞒,她瞪着他,与其说是瞪着他这个人,不如说是瞪着他的脸,那眼神,简直就觉得世上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叫高炽的人。

    那个人能行,而面前的这个人不行,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什么的?

    她就么这想,想的时候就侧歪了脑袋——

    还慢慢地伸手,想去捏他的脸,手堪堪地伸到他面前,又觉得自己想法不靠谱,盯着自己的手,那眼神像是见到神经病一样的,也突然有了那么一点勇气的,倏地一下子就站起来,双手真去捏他的脸!

    这捏的,她几乎都没留什么力气,整个儿的都用上全身的力气了,捏得狠的,只差没把去搓他的脸,狠狠的搓,似乎是要揭下他脸上那么一层皮似的,“高炽,你个混蛋,你披着谁的皮了?”

    就算他能经疼,也经不起她的手劲儿,几乎是往死里捏他,捏他的脸还真疼,疼得他差点没怎么顾上他自个儿的形象咧了嘴,也就是差点,最终还是没能成形,将她的手弄开,轻而易举的——

    “谁披着谁的皮了?”给她的问题难住了。

    一般人还真跟不上她的脑回路,高炽也没能幸免,“你说什么鬼话?”

    她的话成了鬼话?

    段乔气的半死,这气的脸更红,觉得自己跟他一点共同话题也没有,又觉得自己可能是遭鬼了,怎么就认为他是她值得相信的人?丢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她简直没敢去想,就怕越想越糟心——

    两手扒拉着从行李袋里去找自己的衣物,刚一拿出来,她就赶紧的脱自己身上的睡衣——睡衣里面嘛,连个bra都没有,谁会睡觉时穿那个?

    可一脱衣服,她就感觉不对了。

    不是她敏感,而是实在有一种如芒针在刺似的,叫她觉得全身都不对,慢慢地转过身,她疑惑地看着已经站起来的高炽,他与刚才的轻松判若两个人,眼神微暗,里头仿佛藏着一头什么恶兽似的,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

    那步子慢,慢得像是在慢动作,她就瞪他,“你别妨碍我换衣服,我要出去透透气——”深更半夜的还要出门去透气,不知道她脑袋都是什么构造的,说完还是又瞪他几下,一脸的不情愿,“高炽,我想我们得考虑考虑……”

    话还没说完,她就让他抱住了,这抱得紧的,就跟她当时叫他抱上来时,她那个用劲儿的,当然男人比女人力气大,他抱她抱得紧,真让她觉得腰都快断了,还很疼,气都差点喘不过来。

    “高、高……”也就出个声,后面的话都说不下去,大力地张嘴呼吸,像是个缺痒的鱼,“高、高……”

    她身上残留着痕迹,青青紫紫的痕迹,他的手按上去,与她小腹间残留着的指印相贴,差不多大,又那么的明显,还往下——被他用刮胡刀剃过的地方,已经草草地长出黑色的毛发来,直直地立在那里,显得有点乱。

    他的眼神更暗了几分,隐约可见地眼里多了点红色的光芒,像是一下子染上的,染得他的脸都红了,把个想挣扎却不能挣扎的人放倒在床里,手动的迅速,就用她拿出来的轻薄衣物,还是把她的双手双脚都绑住。

    绑的严严实实,不是沈济南那种变态似的绑法,他就绑的简单,两手绑一起,两腿还绑一起,还把人给翻了过去,应该是光裸的近乎没有一点瑕疵的背部,柔和的灯光下,能清楚地看到被牙齿磕掉过的痕迹,一股子血气就往上涌,完全是一种本能。

    这叫人害怕的本能,他迎向她惊惧的眼神,那眼神——弱的跟个小可怜样,完全能激起他骨子里的那点暴虐感,对,就是这个感觉,让他性烈如火般,从来没有觉得有这么快的一次过。

    而刚才,也就是刚才,她碰他,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迎上她害怕的眼睛,他倾身在她上方,低下头,仔细地瞅着她胸口的痕迹,有点青紫,不是太明显,却叫人看得清清楚楚,总不能是她自己咬的,谁那么有本事自己一低头就能咬到自己胸前的地儿?

    段乔真是怕了,——还记得看过一些说心理问题的书,最不行的人,越发玩手段,能叫人想死,而她现在就怕这个,怕他乱来——想法刚上来,她还在为自己感到可怜,下一秒,她的腿就那么死命的一动,顿时就瞪大了双眼……

    完全是不敢置信的,尤其是胸前传来一股子刺疼,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灯光下,她清楚地看到身上残留的痕迹,变态沈济南留下的——没那么快消失,也就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总结一下上次他们之间的事。

    她像是突然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那脸色顿时一下子就刷白了,还没有白透,又是惊得通红,又是白又是红的,一直在转换,跟个神经病一样,不止是惊了,已经到恐惧了。

    舌头一下子就利落了起来,“高、高炽?”

    高炽还微抬脸,“怎么了?”

    回问的态度可好了,忽略他那个要吃人似的眼神不计,他脸上的表情最好看,笑得可温柔了,完全是个十好丈夫的模范代表!

    “放了我吧——”她哭了,眼泪又跟不要钱似的,这回是真怕,鼻涕都一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入流,可她怕——心惊胆战的,“高、高炽,我求求你,我真不是要出、出轨的……”

    挤出那两个字,简直要了她的命,那个难堪的神情,又委屈又害怕,都纠结在她脸上。

    他微笑,微微笑,一点都不生气,还用手碰她的脸,轻轻的碰,像是在碰最好的瓷器,又怕手一重,就碰碎了她——对着她摇摇头,“出轨?”

    那种表情,一点责怪都没有。

    她心凉,按一般人的想法,自己老婆要是给他戴了绿帽子,不暴跳如雷才是件怪事的的吧?“你、你能行的?”她不知道怎么问,身体的接触最灵敏,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她要是没能发现抵在自个腿间的是什么物事,那就是个傻瓜了。

    可——

    这样子才最叫人吓坏了,再没有比这个事更让人吓坏了,她再傻,也得出一个结论来,他不是不行,得在特殊的机会才能行,尤其是看到她身上的痕迹。

    记得那晚,也就是那么个样子,她醒来,就发现他的脑袋搁在她腿间,张嘴将她充血的那里含入嘴里——顿时人都哆嗦了,可那个更是像一种邀请,她甚至觉得抵在她腿间的物事,更往她腿缝间送了送。

    送的她满身都是冷汗。

    高炽很好心,笑得更温柔,一把拉开身上的浴巾,双手不容拒绝地拉开她想要并拢的双腿,把自个儿置身她的两腿之间,坚硬到疼痛的物事就那么硬生生地挤开她闭合的花瓣,腰部一往前,一个耸弄的——

    尽根没入!

    疼得她眼泪流得更凶,几乎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还干涩的地方,被硬生生地分开,火辣辣的疼,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那里,她突然之间有了恨,就那么狠狠地瞪着他。

    几乎是以死不瞑目般!

    她能死嘛?

    别说她自己不会去死,高炽也不会弄死她——他还哄她,脑袋埋在她胸前,含住她的肉坨坨儿,张嘴就吸,吸的用力,手还不时地揉弄拉扯着,似最好玩的物件儿,“乖乖,放轻松……别紧张,别弄疼我——嗯,对,对,就这样子放轻松,你疼,我也疼的,乖乖——”

    个简直不是人!

    要说嘛,段乔就是个再自私不过的人,她听他的话,还真放轻松了自己,不然她得疼,疼死什么的最不靠谱。

    一直就瞪着他,脑袋里忽然起了个念头,也许她前世扒的是他家的祖坟?

    才叫她受这么苦难!

    粘粘嗒嗒的,全身都是这种感觉,她一动,腿间还湿得一塌糊涂,还能真切地感受到腿间流出一股粘液来,那种感觉——羞耻的让她不想睁开眼睛,偏她晓得他在看着她,可能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完全想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藏的别人再也找不到她!

    全身都在抽,一抽一抽的,眼泪一直在流,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眼泪,反正一直流。

    到是高炽把人抱起来,放入放满水的浴缸里,殷勤地替她洗澡,仿佛她是他最珍惜的,动作都是轻的生怕一点点的力道就把她弄疼了的,一脸的怜惜,“小傻瓜,哭什么?”

    这明知故问的,还替她洗脸,拿个毛巾,小心翼翼地往她乱糊糊的脸上擦——她想躲,他温柔而强势地扣住她下巴,硬是把毛巾将她的脸擦了个遍,偏她还流眼泪,他那个眼神还真心疼,凑到她面前,将她脸上的泪水都——

    舔了!

    “我们这样子不是挺好?”他的水往水里探,抚弄着她的身子,那手还跟个藤蔓一样,缠着她哆嗦的身子,她越哆嗦,他的眼神更暗,“我是跟你结婚后才发现有这个毛病的,所以才没有碰你……”

    这算是坦白了?

    她却是一动都不敢动了,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

    她吓傻了。

    那么傅悦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都说傅悦是他在外头的女人,那么人都想把她弄撬了,让她跟高炽掰了,好成全了傅悦跟他?

    那、那么……

    她为自己的猜测而感到震惊,跟着吓傻了。

    段乔个想的简单的,受惊的眼睛染上点怜悯——

    说实在的,她心里没半点主意,更是一点主心骨都没有,巴不得所有的事,有人都能指着她往前走,别叫她用脑袋来想,想太多就容易出事体,对,她一想说出事体,原本还恨恨地瞪着人……

    这下子就一点都没有了,难不成他就想试试他行不行,才找的傅悦?

    而他们都搞错了,以为他只能傅悦一、一起才、才能那个?

    还有这种事?

    她傻啦吧叽地盯着他,好半天没出来声。

    “想什么呢?”

    他仿佛没看见她脸上的震惊,伸手将她掉落下来的发丝给轻轻地拨到她的耳后,小巧的耳朵,微微红,透着个羞怯的娇样,他一碰,似乎觉得那颜色又红了那么一点点,不由得以指尖刮过——

    轻轻地一刮,一点力道都没用,就能轻易地察觉到她的颤抖,从他的手指底下传来,眉眼笑得更开,迎上她的怜悯,仿佛一点都不在意,“我们得好好生活,你说是不是?段乔?”

    问的真好,问的她的心都快跳出来,——手堪堪地就捂住她自个儿的胸口,眼皮子没敢抬,甚至都没敢去看他的手,就是那么轻轻地一刮过,她都觉得耳垂像是烧了起来,那火烫、火烫的,似乎她的人都能跟着烧起来——

    这种想法,叫她打了个颤,破天荒地抬起眼睛,与他对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只看到他黑色的瞳孔,脸上笑着,那笑意分明浮于表面,一点未到眼底,让人看着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避开他的视线。

    他的视线仿佛是个毒汁,看一眼,就能把人毒倒了,而她就种感觉,而话更是像一种威胁,一种宣告,嘴巴比脑袋反应的更快,“好呀,有什么不好的,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要好好过日子了?”

    她顿时就有个了主意,都说自私鬼都是为自己想的,她就这样子隐忍,再给人重重的一击,难得有主意的脑袋——真个是难得的,她还有自己的主意,还晓得干什么叫隐忍,晓得给高炽难看!

    对,她的想法就简单,他不是看到那什么的才能行嘛,那么一辈子都叫他看不到,看他还能不能硬得起!

    想法直白的叫人喷笑,偏她想的是一本正经,对自己的主意一点怀疑都没有,难得的信心十足,人藏在水里,巴不得这水老深,深的叫她深深地藏在里头,“高、高炽?”

    也就一开始叫他的名字会结巴,都两三年了,再结巴的毛病都改了,现在突然的就那么的结巴了,完全倒退了——

    “又结巴了?”高炽颇有兴味地看着她,手指还从她的耳垂落下来,落在她的喉咙间,人就半蹲在浴缸外头,却是比她还高,高出她大半个头,还凑近她的脸,呼出的气儿就吹着她脆弱的眼睫毛,“你是怕我了?是我吓着你了?”

    一连问的,问得她赶紧的低下头,眼睛就光着水,透明的水毫不客气地暴露她的所有,即使是盘腿坐在水里,也没能让她感觉好受些,以前没有什么,现在她觉得如芒针在刺,走着走着,前面一大段路都是平坦的,没有危险的——而就那么的猛然一下子,地上就出现了个坑,她一步子往前,人就掉了下来,再也爬不上来!

    她摇头,心里心虚,又不敢当他的面坚决否认,否认也是要勇气的,她可不就是没有这种东西在身上的嘛,什么气节,什么不为五斗米而弯腰这种事,都离她太遥远,远的都几乎是太阳与地球的距离。

    “我怕、我怕什么呀,我要、你怕你吗?”

    还真有硬气一会儿,她居然还梗着脖子,声音还挺重。

    他一笑,笑得极好看,像是把天底下所有的优点都聚集到他的身上,“我怎么听得这么假呢?”他还朝她吹气,几乎是跟小孩子般得意地看着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那神情更得意,“段乔,我不管你,随便你怎么着,我都行——”

    随便怎么着都行?

    这种话听上去怎么就这么奇怪的?

    就段乔这样的人,也觉得不对,她一直心虚,面对高炽心虚,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可现在——完全是跟个奇葩事,她能听不出来这话的意味才是怪事,他家不拦着她向外发展,妥妥的一个“新时代”丈夫?

    还是她到了女尊的世界,这个世界以女人为主了?

    “你蛇精病!”她真骂人了,还是头一次骂高炽!

    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哪里管身上全是水,怎么都吞不下这种荒谬的感觉,包着浴巾就去找她自己的换洗衣物,扒拉着往身上穿,不管不顾地拿着包就要走人,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

    “蛇精病?”高炽疑惑地看她,见她弯下腰,浑圆挺翘的臀部刚好对着他的方向,嫩白的肌肤都夹杂着一点点痕迹,尤其是在嫩白的肌肤上,那些非常的明显,看她去套裤子,把个小裤裤往上拉,一下子就把他的视线给挡住了,他两三步就走出卫浴间,伸手从后边过去,就去摸她的小腿。

    这一摸的,像是把她给烫着了,人急急地往前冲,就是不留在个原地。

    她又给吓得半死,怪也怪高炽给的印象太差——人嘛,总有种习惯感,尤其是高炽这样的,顶着个模范好丈夫的面具,这面具一撕开,发现他比任何人都要、都要阴暗……阴暗的程度都能叫人吃惊!

    最叫人吃惊的是他不介意自己老婆跟别人有私情——至于是私情还是不情不愿下的“将就”,他不管,也就那么个事,叫他性发如狂,这男、男人,简直就是个变态,心理变态!

    比冷暴力更可怕的变态!

    她是给惊的半死,腿也就下意识地往后踢,也就她那点力气,真能跟高炽这样的人相拼?不自量力,自掘坟墓才说的是她——

    他一脚抓住她的腿,将她往后一拉,那力道,让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觉得小腿疼,他的力道太重,重的让她脆弱的如同一碰就碎的瓷器,等她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人已经给压在地上,贴着沁凉的地砖——

    不怎么牢靠的浴巾,瞬间就被她压在身下,如同祭品般,最可怜的祭品。

    她大大地瞪着双眼,腿间似乎多了不属于他身上的东西,略带薄茧的手指摸索着她娇怯的花瓣,微微的肿着,艳红一片,跟朵最娇艳的花儿一样,还是刚开的那种——他的手在作弄她……

    作弄的她哭泣,都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手让她觉得羞耻,还是身体的纯粹反应让她不知所措,她甚至知道他的手已经跃过最外边的瓣瓣儿,往里深深地探入。

    她想逃,双腿被他压得牢牢的,有那么一刻,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腿都快断了,就是那双要死的手,作弄着她。

    用力地想用手甩开他的脸,再往他脸上甩——也没能叫他的动作轻点,更没能叫他的手退出来,身体似乎都达到了顶点,一股子不能自主的东西,似乎从身体最深处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小小的脸潮红一片,似乎被满足了,那种余韵后的慵懒,而这种感觉更让她觉得天塌地陷一般,而他好好地就抵在她身上,坚硬的物事,往她腿窝处难捺地耸动起来。

    “段乔?”他一边耸,还一边叫她的名字,偏就在腿窝处弄来弄去,就那么稍稍地挤着那羞怯的入口,刚进个一点点,就迅速地往后退,“段乔?”

    叫的她心肝脾肺都快散了,从她身体里散出来,尤其那声音,叫得她魂飞魄散,跟叫魂一样一样的,腿窝处还疼,最最委屈不过,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跟个与小朋友弄不过就大哭耍赖的小孩子一样。

    哭得全身颤抖。

    却惹得他更想笑,稍稍地起身,扶着他那个还没有软下去的物事,两腿一开就大赤赤的坐在床沿,手指微微撸动,从上到下的,一下、一下地撸动,“起来呀,还在那里做什么呢,”他还是那种疑惑的神情,伸脚就那么轻轻地一踩她的肩头,“我们正常的夫妻,那么多的日子,我是不是都得一天天的还你呀?快起来呀——”

    个真是蛇精病,没听说这种事还能还的。

    他不要脸这么说,她听不了,哭得更大声,这一哭的,腿窝处又酸又疼的,让她极难受,偏腿间粘粘的,像是粘了什么湿意,甚至她的鼻间都能闻一股子怪味——淫糜的怪味!

    “段乔?”他还催她,根本不想等,看着在他手间的物事,难得这么精神,自然是高兴的,一个男人不仅得事业得意,在女人面前更不能不行——“我得还你呀,段乔,你不要?”

    他觉得自己是还债的,可他那个表情,在她眼里就跟要债的差不多,越听越哭,简直跟世界末日要来一样惊恐,最叫她恐惧的是这个人——面前的这个人是她的丈夫,她结婚两三年的丈夫!

    “哭什么呢?”他见她久久没有起来,还好脾气地把人拉起来,脸上被她给胡乱地挥了两下,一点都不生气,像是个受尽委屈也要还债的老实人,“段乔,你要这样子,我怎么好?乖乖的,就听话一回,让我好好地还?”

    她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喃喃地念着,“我、我不要、不要还……”

    再没有比这个更惊悚的事了。

    “哪里能不还的?”他还亲她的脸,脸上的笑意更浓,一手拍拍她的脸,一手就往下掰开她“羞怯”的双腿,再一次将他自个儿埋了进去,深深的,他还满足地发出喟叹声,贴着她小巧的脸,迎上她染上怒意的双眼,还作势去亲她的眼睛,见她迅速地闭上眼睛,不由得笑得更大声,“说得我老伤心的,是不是我技术不太好?”

    他还真像是研究起什么来似的,上半身抬起来,眼睛盯着他进出的地儿,那里她娇弱地吞吐着他的欲望,像是再来一点点,她就会受不住,可他还是固执地往里入,明明看着受不住的地方,还能容得下他——

    简直是个福地儿,叫他舍不得放弃的福地!

    于他是个还债夜,于她更像是个受难日!

    这日子还能过?

    段乔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哪里有这样的,不行也就不行,不是她不能接受,她要不能接受的话,早就逼他了。

    可真的没有,这两三年的,两个人的生活,她一直觉得好好的,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她真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哪里这样的事?

    镜子里头的她,简直让她找到小言里的那种形容,跟个破布娃娃一样,她以前觉得这话挺可笑的,现在是一点都没有这感觉了,只觉得难受,高炽还在外头,她还不敢哭了,连丁点声音都不敢露出来,就对着镜子抹眼泪。

    个乖乖,简直是吓坏了。

    人家说一夜七次狼,她就对着小言笑,高炽还真是七次的,她好好地数着呢,一次次地,又忍不住用冷水泼她自己的脸,敢情他像是憋坏了似的,一次性要把久攒下来的都还给也,她的脸都是红的,就连唇瓣——红艳艳的,还有点肿,全叫他吸的。

    一想起那画面,她就不由得腿软,更可耻的是她还求他——求他快点,求他用力点,简直是她一辈子的耻辱,他的手机更对着、对着……

    她捂着脸,根本不敢回忆回来他拿着手机对着两个连结的地方拍的画面,更不敢想她当时被弄得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只晓得要攀住他的脖子,他一个耸入,她就跟着迎上,那样的配合,身体的配合,她都不敢看自己的眼睛,红通通的脸顿时都惨白了,以为嫁了个好对象,两三年后才发现自己嫁了个蛇精病,她怎么就这么命苦?

    眼泪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她又迅速地抹去,拿着毛巾往自己脸上擦,擦得干干净净,又换上干净的衣服,就换个衣服,她觉得身上又湿了,全是冷汗,一动就疼,疼得冷汗漓淋,以前她还看自己,看那里都肿成什么样了。

    都没敢穿裤子,怕更疼,只好穿裙子。

    现在她都不看了,越看越疼,也许还破皮了,她晓得自己有点流血了,面无表情地站在卫浴间门口,看见他比她的样子要好太多,军装上身,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晚禽兽般的人还是他。

    微微笑着,似乎对她很满意,手里还拿着个小东西,里面是蓝色的东西,有点液体状,他的手指把玩这东西,“过来,我给你上点药。”

    她紧紧地夹着腿儿,怯怯地看着他,硬着头皮摇摇头,“不、不……”用了。

    个没用的,一点气势都没有,连个话都说不全,他就一个带笑的眼神,就把她的话弄得缩在喉咙底。

    他到是半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个惨白的小脸,通红的双眼,一看就像是被谁给欺负了的小可怜样,他故意地伸手一碰她的小腿儿,立即地就有了反应,一哆嗦,让他心情大好,“上点药,会好点,下次不会再弄疼你了,你信我,晓得不?”

    她信他?

    还不如去信蛇精病!

    她是有这么反抗般的想法,但没胆子说出口,要是有这个胆子也不至于走到这地步,主意是打定了,他平时都硬不了,她就不让他有硬的机会!

    个主意非常好,连她自己都要为自己点赞。

    “怎么不回答?”他将她的裙子往上推,露出她浅色的底裤,那里包着她的私密处,略带薄茧的手指就隔着薄薄的底裤,在外边儿勾弄着,一边还注意她的表情,那个皱眉的不能经受的模样,叫他还略有慈悲地将她的底裤褪下来。

    那朵娇花,原来是娇花,现在更娇,主要是那个颜色,艳的不是一般色儿能比——被他出入的地儿被充血的花瓣挡住,褶褶叠叠的,此时闭合得只留下一条隐隐的缝隙,尤记得她无力地倒在床里,两条腿都分得开开的。

    可她那里,跟个不知足的孩子一样吞着他,挤压着他,压榨着他所有的精力。

    她害疼,真疼,都几乎不能碰,就连这条底裤都带给她不少压力,要不是怕走光,她还真正想穿上了——怯怯地对上他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微缩,却让她怕的都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僵硬地开了腿,“我疼……”

    “疼”字一出口,她眼睛一眨,跟着眼泪就出来了。

    高炽的手正好往入口处弄,指腹间抹着从他小瓶子里弄出来的东西,往她那里抹——也就是入口先抹一点点,再抹外头,抹得她哆嗦不已,两手按在他肩膀上,又疼又凉的,疼的主要是他的手碰了她,凉的嘛,是他给涂上的东西,两相交叉之下,她眼前一黑,真个就昏了过去。

    昏了也好,估计这是段乔的心声,不用亲眼看着他的手往自己那里抹药,更羞耻的是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有点湿,与其面对这样的难堪,还不如昏过去为好,不是她装的,是真昏了。

    实在是刺激太大,把个胆小鬼激成这样子。

    高炽还在替她抹药,外边一圈儿,都叫他的东西抹得晶晶亮,跟个果冻样般,可手指往里探,他又忧愁了,手指头不够长,最里头的药还真是抹不着——

    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他倾身去亲她的脸,亲得轻,不敢吸,生怕把人给惊醒了,又要害她再疼一回,怜香惜玉,他还是有的,她不比别人,这是他老婆,娶回家的人就得疼着,上回谁让她大姨妈来了,一点后悔的神情都没有,就心疼。

    心疼她的疼,起身就起来了,他个军装的,衬得他意气风发,把个裤子一脱的,就把吓人的物事给放出来,竟然还往上抹东西,就他手头刚才那个东西,抹了湿漉漉的都快要往下滴了——他弯腰,抬起她的腿儿,把个抹了药的粗壮物事,就往她腿间里送……

    送得深深的,下一秒,动作到是停了,紧张地看着她,见她在昏倒里,还是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不由得露出一抹浅笑,轻轻地,却是不容抗拒的将他往里送,把个里头都弄了个遍,给她好好的上药,生怕她会疼个好几天,眼底更有抹洗不掉的内疚,也怪他。

    怪他不知道节制的,好生生的把她给吓着了!

    等段乔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熟悉的家具映入眼帘,她再眨了眨眼睛,确实发现自己在家里,好像中间有醒来过,高炽有让她喝了点水,反正她是怎么回到家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结果就是这样,没有过程。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可挂着他的军装,让她眼角发涩,更是怕怕的,没去想他到底在哪里,就想着一件事儿,也许那天晚上她要是出去了,去找尚品了,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她更不会知道高炽的怪僻儿?

    尚品……

    她缩在床里,不由念叨起自己太自私,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他们家里人给钱了,他们家里人知不知道是沈济南个混蛋干的?

    “段乔?”

    她听到他的叫声,思绪就给打断了,吓得真想往被子里躲,可都快夏天了,夏天还没到,这天热得很,被子早薄了,躲也躲不住。

    坐在床里,她两手揪着被头,紧张地看着上楼来的高炽,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可她不知道她那双手早就把她的紧张给出卖了,兀自坐着,抬眼看他,见他个白衬衣,愈发衬得他英挺不凡,让她不由心生恨意。

    她不在乎他不行,真的,最在乎,他非得那样子才能行,还不如不行!

    没说话,就看他。

    到是高炽坐在床沿,伸手就揽她的颈子,细心地发现她一个哆嗦,到是笑得跟她说,“起来吧,睡了一天了,跟我一起看看妈去?”

    “妈来了?”

    两个人的脑回路对不上,他说的妈是她的妈,而她说的妈,以为是他妈郑主任。

    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是你妈。”高炽对她还挺纵容,掀开她的被子,拿了身衣服,作势要给她穿上,被她一把抢了过去,他还是好脾气地看着她穿衣,淡定地问了句,“还疼不疼?”

    段乔真想当作没发生过,偏他得问起,不让她装傻,她个脸的,顿时就红了起来,甚至发烫,“不、不疼——”是真不疼,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意。

    “看来还不错。”高炽见她穿好衣服,把手递给她。

    她没敢接,迟疑地看着他的手,就是不看他的脸,仿佛看他一眼,自己就会变成石头似的,如临大敌。

    “昨天妈问我们几时准备要孩子呢。”他到是不怪她,一脸轻松地说着她家老太太的话,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脸,尤其那红红的脸蛋,让他指尖有种痒痒的冲动,这个不太好,他想,别把人再给吓着了,“我说的明年,你觉得怎么样?”

    明年?

    她倏起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睛与平时不一样,里面全是震惊,“你乱扯什么!”

    不是问他,是骂他!

    她怎么怀孩子,他“不行”的!呃,不对,他行的。特定情况下能行的。

    头一次,孩子这种东西,叫她打从心底里害怕。

    “我乱扯什么了?”高炽还无辜,还意外地看着她,似乎不太明白她的反应要这么大干嘛,“结婚,生孩子不是就正常的事?”

    结婚生孩子是再正常不对的事,可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听上去很奇怪,怪的不止一点点,而且是很多,多的让人都发怵。

    段乔靠着衣橱,是他们结婚时买的家具,都是她跟她家老太太一起挑的,是她的嫁妆,房子是高炽买的,登记的是两个人的名字,聘礼也就象征性地出了点,都不到十万,她家出的嫁妆也是意思性的性质,不是现钱,就是买的家具。

    “你胡说什么?”她瞪他。

    “我有胡说什么嘛?”高炽一点都不觉得他讲了多大的事,两手往后摊在床里,一派轻松悠闲的姿态,“你会跟妈说我们之间的事吗?或者让她知道我们之间两三年下来是怎么过的吗?”

    完全把她的心事给戳中,段乔是个什么人,就是个软豆腐,想期待她能硬心肠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根本没有什么指望,想期待她干点什么叫人侧目的事,她也就循规蹈矩的,根本也干不出来——

    但有人推她,她也就无奈地上了,到头来觉得自己是那个苦逼的人,觉得什么坏事儿都摊到她头上了,简直是个委屈鬼。

    她怎么敢他妈说?

    要是光知道高炽不行,她也许还敢说,或者她妈能叫她离婚算了,可她敢离吗?她现在这情况能离吗?她就算是跟着她妈走,不要脸面地豁出去,他给好好地叫她带着这么个秘密走了?

    她完全不敢信,尤其看他那个表情,一副要说威胁,那是绝对没有的事,要说没有威胁她,那肯定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就那么个表情,轻轻淡淡的,就叫人害怕,怕的不止一点点,而是很怕。

    她的事多了,要是他把事儿往她妈那里一说,还不得把老太太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她能让她家老太太知道老太太一心看好的女婿就这么个蛇精病,而且她家女儿还、还……

    段乔不敢往下想,双臂环抱着自己,控制不住的直哆嗦,低着头,也不知道她在看哪里,人慢慢地往下滑,还一屁股就坐在地板上,跟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

    ——叫高炽心疼,总归是他老婆,他不心疼谁能来心疼?

    他赶紧去抱好,几乎都半跪在她面前,双臂紧实有力地拥住她的身体,觉得她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弱,小弱的让他控制不住的快要涌上一种不能控制的感觉,想狠狠地咬她几口,咬得她身上全是他的痕迹。

    还是没敢吓她,把人吓跑了,还不知道哪里再去找一个,再找一个根本也不可能再找来一个她,世上的人千千万,要找一个像的,表面像的也许有,内心一样的,根本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

    “是不是怕了?”他问她,问得叫一个温柔的。

    再温柔不过的声音,平时她听起来也是最喜欢,她所想象的生活里有个温柔的老公,有份安定的工作,不用再生活辛苦奔波,也就这么简单的小日子,但有一天,她发现了,发现了温柔的老公也许是头披着羊皮的狼,等时机一到,他连羊皮都不脱,直接变成了狼。

    她吓得瑟瑟发抖,几乎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怕一回答,她真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她怕,对,她就是怕。

    可简简单单的一个“怕”字,她都不敢说出口,胆都被吓破了,小脸被抬起,她惊惶的双眼对上他温柔含笑的双眼,却让她如身在寒潭,冷的似乎身上的血都快要凝固了,“没、没有……”

    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更像蛇精病,而且病得都不轻,处于末期,再没有治好的可能性。

    “没有就好。”他一脸欣慰,像一点都没有发现她脸上的纠结样,还语气轻松,“对了,上次是你跟谁好了?”

    听听,他问的语气,简直就在问她饭有没有吃了,而且就是路上碰到随便地那么一问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逼问自己妻子她给他戴绿帽子的那种态度,甚至连生气都没有。

    这才是最叫人无力的,她甚至都能想最坏的结果,也许他想硬起来,现在还只是看到她身上的痕迹就能行——她不是没看过各种各样的小说,有些男人写的小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能称之小说,她一向认为那种属于男人无耻的臆想,男人开始还行,光看着痕迹就行,后来越来越严重,一点小小的痕迹已经不能激起他的性致,发展到他必须亲自看着自己老婆让别个男人碰才会行的情况。

    完全是一种她不敢想象的事。

    她心里一惊,那、那天,是史证,她立即想到这个邪恶的名字,名字就在她的嘴边,她却怎么说不出口,夫妻之间应当没有秘密,这是事实,可她与他?

    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坦诚无私,有那么一瞬的,一个念头浮上来,在迎上他黑亮温柔的眼睛,诺言在她心里连个准备都没有,就在她的喉咙底形成了,“我、我也没、没看清,真、真的,我真是一点、一点也没看清……”

    眼泪就跟着掉下来,亏得她平时就是个爱哭包,想装哭什么的,完全都信手拈来,把她自己打扮成一个、一个被迫的、呃,确实是被迫的,真的,只是她反抗不了而已,真的,她踢了人,都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到像是给他挠痒痒般。

    “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高炽抱着她,像是心疼她受到的遭遇,还用手替她抹眼泪,抹得很精心,“如果你想要报警,那么我可以一起去?”

    “报、报警?”她都结巴了,别指望她不吓着,立即惨白了脸,抓住他的手臂,巴巴地看着他,摇头很快,“不、我不去……”

    “好,好,不去就不去……”高炽抱着她,手还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嗯,别哭了,要是红着个眼睛过去,妈会担心的……”

    这话说的,真动听,却没能叫段乔像以前一样一股脑地、甚至一点原则都没有地就相信了他,她现在是怀疑,怀疑下一秒,他会露出什么样的面目来。

    她再怕,那也得出门。

    他拉着她的手,手里提着她的包,简直是新好男人般。

    “小段要出门呀?”隔壁阿姨看到他们出门,还是问上一句,笑得跟太阳花似的热情,“是小高呀,小夫妻是得多出门走走……”

    高炽笑笑冲人,一副好脾气,好的不能再好,完全是人家心目中的年轻好丈夫。

    段乔也笑笑,主要被他拉着,让她全身紧绷,别人问好,她只能是笑着脸,即使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准,还是在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脸上还有点腼腆,像是羞怯的、刚结婚的小媳妇似的。

    高炽开车,车子还是那个车子,就段乔再也不想碰一下的车子,原来就不想再上这车子,可他要上,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硬着头皮坐在副驾驶座,一坐下就觉得屁股底下长了什么似的,坐立不安。

    “你不喜欢这车子?”他不知道原因还问她。

    她能说她上次想走后门,结果把事情搞的一团糟,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也丢了,这第一次没了,闹得她很多次都没有了,车钥匙还让人拿走了,人家还把她的车子弄给尚品,很不幸,倒楣的还有尚品。

    两手按在腿上,她似乎不敢想尚品的结果,有时候没心没肺的根本没想起来,现在一看到车子,她到是把人想起来了,算算时间都快两天,是给撕票还是给放出来了?

    前一个她根本不敢想,后一个是她期待的,尚品又不一般人,还能没有人替他出个五十万的?她就自私鬼,一点都不去人家是不是家里真能一次性随随便便地就给甩出来个五十万。

    “不,我喜欢。”她压着声音回答,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膝盖,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句否认的话都没有,“我喜欢这车子比喜欢任何东西都要喜欢……”

    是的,她喜欢死了,真的!

    也许,她得说这车子失踪了,真被人偷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喜欢就好,我本来还想着是不是给你换辆车子,看你都没怎么开这个车子的样子。”高炽若无其事的说道,眼睛看着前方,很认真的开车。

    要不是她觉得他可能没那种心情,段乔可能就会以为他故意在逗她,但是——她发现他说的是真的,顿时想捶胸,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把那话收回来,又一想自己那话说的实在是太满,估计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借口换车子。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句话放到段乔她家老太太身上实在再贴切不过,一见女婿跟女儿一起上门,注意力就将这个好女婿给吸引过去,老太太还急着出门要买菜,到是高炽还说他们两个人把菜都带回来了。

    说也奇怪,段乔看着那袋菜,还感觉不太真实,要不是两个人一起在超市挑菜,她还真没有感觉到两个人的平淡,对,就是普通的小夫妻过的那样子,要是能把以前的事都忘记,她想她与他确实是对不错的小夫妻——

    但可能吗?

    她看着老太太把菜提了进来,高炽个好女婿就去厨房帮忙摘菜,跟个上门女婿似的,老太太说一句,他就好脾气地听一句,又在必要的时候提一下意见。

    还真的是个好相处的人,段乔看看高炽,要是不想起那些事,这绝对是个好老公——可她心里苦呀,苦得跟吃了黄莲差不多,想吐都吐不出来更糟心。

    她忍不住地走到她妈房间,一看老太太床里放了个盒子,是个曾经放过巧克力的盒子,她还记得这个巧克力,还是当年史证拿给她的——顿时脚步一停,谨慎地盯着这个巧克力盒子,难不成她妈还没吃完,就一直放着的?

    那一想得多恶心呀,这么多年了,还不得坏了!

    她去拿盒子,还真发现盒子里似乎还有东西,不由得将把先前的猜测给坐实了,打开盒子的时候她都屏住呼吸了,不想闻到有那异味什么的——连带着眼睛也闭上了,怕看了都受不了。

    可一点味儿都没有,不像是巧克力坏了的情况。

    她迅速地睁开眼睛,却发现里头全是信,一封封的,那字迹,她都认得的,全都是史证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封,都让她家老太太整齐地叠在盒子里,上面的邮戳,她都能看到今年的,难道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给她写信?

    而这些信全让老太太收起来了?

    “乔乔?”

    老太太拔高了嗓子叫她。

    她惊得差点把盒子给丢出去,幸好还有点魂,把盒子小心翼辗地放下去,试图放成她刚才见到的位子,也许是心虚的缘故,她怎么看都觉得位置有点不对,摆弄来摆弄去的,脸上又纠结。

    最后心一横,也就放下了,走出老太太的房间,尽量镇定自若地走到厨房,看着老太太与高炽已经把菜弄好了,正要洗菜的节奏。

    “还躲着做什么,样样都让高炽动手,有你这么当老婆的?”老太太横她一眼,嫌弃她的不识相,明面上斥责女儿,其实也是在高炽面前为女儿撑腰,“高炽你可别惯着她,她都叫我惯大的,现在一点儿都不懂事……洗干净一点,对,就这样子……”

    老太太一边让高炽别惯着女儿,一边还分心去指点女儿那个粗鲁的洗菜手法。

    “妈,也是我不好,我常不在家,都是让段乔一个人在家。”高炽说得很诚恳,一贯的诚恳,“我应该更要对她好点,妈,你说是不是?”

    他表现的简直像是道德模范,段乔心里忍不住这么想。

    三个人的午饭吃的不错,老太太下午是要睡午觉的,当然,收拾碗筷是段乔收拾的,洗这方面是交给高炽的,夫妻俩分工合作,还挺好。

    但是从老太太家里出来,高炽就要走了,原因得去省里走一趟。

    段乔虽然对他昨天回来今天又走这种浪费机票钱的事备感不解,但还是送他到机场,当然,路上她还把车子开回来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个大排场等着她。

    目送高炽的飞机起飞,段乔坐在叫她非常不愉快的车子里,掏出手机上教育厅网站看看,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或者是这样子表达,没有丁点关于尚品的消息,说她是“马后炮”也行,反正她当时没去,觉得自己确实没那个义务,现在嘛,她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总归是他曾经帮了她……

    当然,为了慎重起见,她还去省公安厅网站去看了看,更加没有任何消息,也许没有什么事什么发生?尚品应该是安全地回去上班了吧——

    她得找人打听打听。

    总归是有点内疚,但她没钱也是事实,又不是眨眨眼就能变出五十万钱来,再说了,她一个结婚的人,怎么能为别个男人付出五十万去了,而且是沈济南,她完全可以想象自己要真付出钱后的悲惨结局——

    终身被人要胁!

    完全受不了。

    她开车走,就算是再讨厌这车子,还是打算把车子开回去,免得以后高炽问起来,她总不能说把车子丢在机场了。

    可她一开车,才觉得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还是觉得后边的两辆车子不对劲,——而且那车子都不是一般的车子,看着颜色都鲜亮光彩,瞧架式都不是像她这种便宜的日本车。

    “小段老师?”

    人还将在车里叫她,不止叫她,还冲她挥挥手,笑得可好了,像是跟她八百年前就是好得不行的好朋友一样。

    惊得她简直要开不好车了!

    另一辆车子,她更没敢去看一眼了,谁晓得能从里边跳出来个怪物,把她给狠狠地吓上老一跳!

    没等她反应过来,好家伙,那两辆子简直就跟她赌上了是的,左右夹击的,让她寸步难行,还别有意图地将她的车挤出来,直接旁边的公路过去,完全与她要回的路相反方向,叫她心惊不已。

    前进后退都不是,她只得停了车子,人呆坐在车里。

    再开下去,比停车更危险,她能想象后面两车子里都是疯子,而疯子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更可怕的是她现在非常冷静,冷静的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在减速。

    蛇精病,她忍不住在心里这么说自己,手一拍方向盘,疼得她直搓手。

    没一会儿,如她想象的一样,车窗被人敲了敲,幸好不是拿着铁棒来敲的,她还有心思同自己开玩笑,不是没想过报警,要报警,她要怎么说——怎么说都是她的脸面保不住的,只得强制挺直背,冷着个小脸,侧头看向敲窗的人……

    “小段老师?”

    那声音可好听了,却让段乔装出来的镇定破了功,整一个的就想开车逃走,根本逃不了,她简直落入他们的圈套。

    她摇下车窗,侧头看向沈济南,就这么个男的,让她恨得牙痒痒,又为了自己那点脸面,什么事都做不了,这种心情,憋得她太难受,最可恶的是难受归难受,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高炽说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她想男人的保证其实真没有什么用,他不能时时刻刻地守在她身边,所以保证只能是空话,而她只能是吓得发抖,除此之外,她甚至连个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你想怎么样?”

    她试图冷静,试图摆出谈判的架式,努力地只说五个字,就不想再结巴。

    结巴很容易让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倒了,这点她最清楚不过。

    到是惹得沈济南发笑,那笑是恶意的,甚至是那种故意带着某种特定的稀罕样,双臂支在她的车窗上,半个脑袋几乎都往她车里探入,“我想怎么样?”

    他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显得真无辜,还拍拍他自个儿的脑袋,忽然又恍然大悟般,“小段老师,我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就在这里了,哦……”他看着她,那种眼神,怎么看都有点放光的样子,“看到你送高炽了,嗯,还依依惜别的,挺好的,我看了都觉得你们是一对相处挺好的夫妻,你说是不是?”

    怎么听这话都不对,如果是别人说起,段乔可能会觉得别人在说真话,可从沈济南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种讽刺的意味,她咬咬牙,实在是不想跟这么个人对峙,“你别、你别……”

    可是她好不容易维持的气势,这一秒就破了功,话都没说完,就让她非常羞愧自己撸不直的舌头,完全让她处于被动地位。

    沈济南疑惑地看着她,伸手去碰她的脸,被她躲过,那眼神就有点暗,“我别什么?小段老师,你上课都这样的,学生怎么听得懂的?”

    个乖乖,他还问这个,简直是贬低她的职业素养,让她顿时气红了脸,也许她不是最好的老师,但于她所教的这门课上,一直是倾注了心思。

    “你这个混蛋,别找我要钱,我没有五十万钱,更不想替别人付钱!”也许是给气的不行了,她讲得又急又快,脸更通红,完全是吼的,“沈济南你想要弄钱,随便找谁去,别找我!”

    “啪啪啪……”

    沈济南那眼神震惊的,难得还能见到她火爆的架式,愣了一秒,他就反应过来,脑袋就从车里缩了回去,两只手还对拍,脸上的笑意都是满满的,似乎在夸奖她。

    “蛇精病!”她骂人的话太平乏,也就那么几句。

    “谢谢。”他一点都不客气,反而是心情不错的接受,“下车吧,别待在里面,显得我们一点都不熟,你说是不是?”

    话一点都没让她拒绝的意思,到是说得好听,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不定当作他们有熟到什么程度,其实按现实的说法,是一点儿都不熟,可——

    再不熟,她都被、被……

    这种羞耻的事,明明她是受害者,她却一点都摆不了自己的脸面,处于这种上下不得的尴尬之地,让她说什么才好呢,一切都是自己作的,又不能不作。

    “那我车子怎么办?”

    她居然还能这么问。

    似乎很镇定。

    沈济南一点都不意外她还惦记着车,到如她的愿,挺好心地伸手给她,作势还要扶她下车,跟个接驾的小太监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还微微弯了腰,真个恭敬的——“等会叫人开回去就行了,要是没有了,准给你赔一辆行不行?”

    惹得段乔忍不住鼻孔里哼气,确实不雅,可她顾不得这些,人都没有面子了,还要雅不雅的来做什么,再说了,她在沈济南面前还真没有面子,人要是给她个面子,也不至于把事弄成这样子。

    他们就指着她软弱可欺,这点最最可恶。

    段乔也想直起腰身来,偏她身上没底气,看看他的手,见他根本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悻悻地也就搭上他的手,头一回,面无表情的,还真像个女王般,可一到他车里,就软了下来,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人阿斗后边还有个诸葛亮,她有什么呀,什么都没有,简直就是“光杆司令”一个。

    能怎么办?

    凉拌!

    “你说、你说……”她个结巴的,叫她的话真得难说出口。

    沈济南到是淡定,扫过她一眼,态度轻松,就等着她把话说下去,“我说什么呢?我没说什么吧?”他还火上烧油,“小结巴的,怎么不吼了,刚才一吼还挺气势的……”

    任谁给说成“小结巴”都不太舒服,就算是她本来就有点结巴,可也受不了别人这么指出来,甚至他刚才还想污辱她的职业素养,怎么看就怎么讨厌,也就他那身皮相好看,好看的皮相下面全部都是垃圾。

    “你想要多少钱?”她始终没去注意后边的车是谁,深呼吸了好几下,瞧样子是想让她别那么紧张,想要把话好好地说完,可——她那个样子,到是差点让人以为她呼吸不了,也亏得她头一次比较能耐,还能把自己想要表达的话都表达出来了,“你想、想要多少钱,沈济南,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事,她想到那个五十万,也许他缺钱?表面看着好风光,内里烂得跟个被蛀空的木头没有什么两样的人也多得是,也许这车子都是租来的。

    租个车又用不了多少钱。

    她嫌弃他,没钱还要出来装个样子,最看不起这种人,要钱就直说,打着别个名义出来,她最觉得那个人没用,“说吧,出个价,我就算是把房子卖了,车子卖了,都给你凑钱!”

    话一上来,她跟有了底气一样,腰板也挺直了。

    “你有钱?”沈济南还有点意外?“就个领死工资的老师,还是个中校的老婆才让你说出这么有范儿的话?”

    一句一句的直戳她的弱点,还真是,就段乔还真没有多少钱,就是她还放在家里的八万钱,光她自己的才两万不到,真没钱,——此时她恨不得这两三年里一分钱都没用过,把工资都全攒下来了,可事实告诉她,她名下还真没有什么东西,卖房子,那也得高炽一起签字,就车是她的。

    车也值不了多少钱。

    可她信心十足,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她坐拥万贯家财似的,“想要钱就直接说,你犯不着拿个傅悦出来当借口,当个痴情人什么的,我最瞧不起……”

    什么嘛,还害得她以为真碰到什么一群“真情痴”了,傅悦都跟何权结婚了,他们还想着坏了她的名儿,好让高炽与她离婚,让高炽与傅悦好——亏得她这么想,完全就是太把他们看高了,不就是要钱,要钱就直接说!

    “谁拿傅悦当借口了?”沈济南刚反问一句,话出了口就有点后悔,感觉让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给绕了进去,不由得冷静了一下,顺着她的话,“你能给多少钱,上次不是没给尚品出一分钱?”

    说到这里,他还再加一句,“人家都救过你,你还不给人家出一分钱?”

    这话是戳她心窝子,就段乔这样的人,重面子,她自己想想嘛,觉得自己没钱,跟尚品又不算太熟,不给人出钱是理所当然,让别人一说,就觉得自己似乎是罪该万死了,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挤出话来,“我又没钱……”

    “没钱,你又问要几多钱?”他就在这里等她,就等她怎么说钱的事,心中一乐,自然是打蛇追上,“难不成打个白条的,给一辈子钱?”

    给一辈子钱自然是不行的,能给就给点,再能赖也赖掉一点,这便是段乔个简单的想法,没想到让人一下子看穿了,连表情都有点不自然,“不然咧,要不要我去卖了给你钱?”

    反正就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的!

    “也行呀,堂堂被评为优秀教师的人,顶着这个名号,估计比清纯学生妹还吸引人,你说是不是?”他还抽空打个电话,让人过来把段乔的车子弄走,把手机一丢,动作随意,“要不要我给你打个广告?这一行,我是有资历的。”

    也不知道他说的资历是什么,也许是买春?还是广告?

    段乔忍不住往外侧动了动,试图离他远一点,可这是车里,她再远也躲不到哪里去,“蛇精病!”刚才也就那么气急随便一说,她真没那么想过,“沈济南,你、你放过我吧,我、我都结婚的人了……”

    “我又没让你离婚,又不想破坏你婚姻……”这人还说的正正经经。

    真是不要一点儿脸!

    人要脸才是坏事,人要是不要脸了,那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而段乔自认是斗不过不要脸的人,她是要脸的人,再怎么说她还是个老师,更是教的思想品德,其身不正,又怎么能去教学生!

    “五十万,给个五十万就行,我也不要多的。”

    她那个纠结的,找不出理由驳他,偏他还再加上一句,说的坦坦荡荡的,好像她不给钱,还是她的错!

    五十万,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真不是什么事儿!

    于段乔来说真是个事儿,而且是天大的事儿,就是把车子卖了,先不还金晶的钱,加起来最多也是十来万,还差得远咧,总不能把高炽的钱都全取了,那是他交给她的钱,又不是她的钱——

    个乖乖,她还把钱分得清,完全没把高炽的钱当成自己的钱,下意识地就分开了,要不是上次要送礼,她可能还没想起来高炽的存折在她手里。

    “十万!”

    她立即还价,她家老太太说的好,买东西必须得还价,比如像沈济南这样开天价,她自然得还下价。

    沈济南乐了,他出的价,居然还有人还,还真是头一次,不由得心情极好,“要不要就一万算了?”

    “那好呀……”她下意识地回道,可又觉得不对,抬眼过去,就见他在那里笑着,明明笑着,怎么看都怎么阴沉的,让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他再顺着她的话,“嗯,最好是一万也不出,你说是不是?”

    现在她哪里敢点头,再迟钝,也晓得他在取笑她太嫩,能不嫩嘛,就她的生活,以前那是风平浪静的,什么坏事儿都没有发生过,还真是太嫩,只晓得自己现在要闭嘴,不想跟他再说一句话,要是再说一句,她就是个傻瓜。

    跟蛇精病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可笑的是她还想跟蛇精病还价,简直自不量力!

    他也不逗她,就任由她在那里扮自闭儿童。

    车子的性能极好,也代表着速度能快,从机场回到市区,也就半个小时。

    段乔就不说话,一直就不说,紧紧闭上嘴,双手试着抓紧包,才发现自己的包跟手机都在自己车里,刚才也就那么样给吓着了,现在这份被吓到的心情还在,完全消不了。

    沈济南住的是别墅,段乔的想法,就认定是他租的。

    他走在前头,不怕她转身跑。

    段乔跟在后边,连看这边别墅的心情都没有,低头跟他走,生怕叫别人看到她的脸,几乎是用两手遮挡着她自己的脸,跟个做贼似的,冷不丁的,见他的人没了,咬咬牙才抬起头来。

    他站在门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她确实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友善,甚至还觉得这个动作叫她惊惶,都到这一地步,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硬着头皮进去。

    从门口一直往里,还铺着地毯,他都脱了鞋,赤脚站在上面,那双大脚,——叫她看得脸一热,弯了腰身,也跟着学他的样子就把鞋子脱了,个一双小巧的脚,像白面馒头似的,肉肉的,还小巧,估计才35码。

    往他身边一站,更加显得她脚小,完全是种对比。

    柔软的地毯,站在上头,感觉是非常好,她确实觉得他会享受,尽管门在她身后关上了,可她还站在那里,除了脱鞋子之外,还真没有要再动一下的打算,硬挺挺地站着,难得的直起腰,像是地下让她感觉良好的地毯,会突然地活了,把她给卷起来。

    沈济南就那么看着她。

    没叫她动,一句话也没说。

    可关上的门又打开了,她就站在那里,从身后没过来的影子——让她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捏握成拳,一直紧张,现在更紧张。

    “你开车太斯文了,就那么个车况,也亏得你这么慢?”

    沈济南那声音,确实叫人恨得牙痒痒。

    恨得段乔都想把他给撕了,又没那个能力。

    她缓缓地回头,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等来人的模样都映入她的眼底,那双黑色眼睛瞬间出现的是惊恐色,连带着脚下都不稳地往里头退了些,——而这么一退,却让沈济南把人搂个正着,当着来人的面,大大方方地就从后边凑到她脸边,薄唇就贴了上来。

    温热的薄唇,带他独特的强硬,让她立即哆嗦了下,迅速地想要躲开。

    完全不如她的意,他向来不肯让她如愿,不让她躲开,笑着对来人说,“个自私鬼,宁愿叫你这个人被撕票,一分钱都不出,是不是太狠了点?”

    没错,对面的人就是尚品——在路上一直躲在车里,连个面都没有露,现在到是出现了,没有顾忌地站在她身后,与他平时给段乔的印象不一样,此时他显得有些个阴沉,对,就是阴沉,眉目间的阴沉,叫人不敢直视。

    尚品瞪他一眼,脱了鞋子,大模大样地往沙发一坐,“就你话多。”

    段乔还能什么不明白的?再不明白过来,她就傻子了,这两个人根本就是蛇鼠一窝的,尚品哪里是什么值得相信的人——是个不收礼的好人呀,不过义正词严地摆在她面前,让她差点上了当。

    个乖乖,她就想当时她要是异想天开的去送钱,呃,拿个八万去赎人,会发生什么事?顿时腿都快软了,尤其身后的沈济南那双手不安分的直接从后边罩上她胸前,大大的手,让她有种不适感。

    像是突然间长了两只不属于她的手,还真的,沈济南觉得她这东西算小的,可摸上去还有点料儿,他确实看不惯高炽,也就那么点小恩怨,男人的恩怨其实说不清,有些可以化小,有些更可以化大。

    高炽不行,他是晓得的——可他万万没想到高炽还能是行的,偏偏刚从他床里爬起来的女人,转眼就上了高炽的床,本来嘛,他对一个女人也没有多大的能耐能叫他把这事当成恩怨,可高炽干的这事,确实叫他心里不是滋味。

    不行就不行,还非得那样子才行。

    比他们还玩的变态!这叫人不服!

    要说呀,沈济南跟高炽的恩怨也就这么点,说出来不是太上得了场面,偏他还真像那么一回事的,要真找高炽的麻烦还挺难。

    傅悦那个女人,确实没多大意思,不是每个爬过他床的女人,他都得喜欢,有时候就只管身下那根东西——那里爽是爽了,可真空虚。

    “听说傅悦有了——”

    也不知道他跟尚品说的,还是跟段乔说的。

    段乔个傻瓜,还全身冰冷,都没有回过神来,让她去想象尚品跟沈济南是一伙的,简直是叫她难以相信的。

    偏她下一秒也觉得这全世界都不好了的。

    猛然间听到点哭声——还不止是哭声,甚至是男人的声音,还有点不一样的声响。

    她双手试着挡在胸前,可架不住他的手早就从她的衣摆下往上,简直是全线崩溃,想哭又没敢哭,简直是个软豆腐——软的一碰都不能碰。

    闭着眼睛,那双大手的揉捏,更叫她的感觉清楚,尤其是耳朵,更是灵敏,越听越觉得那哭声那是自己。

    冷不丁地一睁开眼睛,就那么一眼看过去,这房间里还有个投影仪,把个片子就投影在墙上——她甚至清楚地看到有个女人被人抱着,双腿大开,前边还挨着个男人,从背影看,她一下子就记了起来,那是陈涉!

    顿时,脸色惨白一片,那是她!

    中间的女人脸给弄了马赛克,就连抱着她的男人脸上也做了马赛克,偏她一眼就能认出来那个人是沈济南,这都不是惊了,哪里有惊这么程度低的,分明是惊恐了!

    惊恐的无以复加!

    就算是沈济南想托着她,也架不住她整个人吓得跟一滩烂泥样,已经扶不起来了,整个人缩在地毯上头,两手捂着耳朵,眼睛更是闭着紧紧的,像是没听见声音,没看到画面,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一下子就想到什么门的什么的,她简直觉得天都快塌了。

    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偏到了她身上,连个高个儿都没出现。

    “五十万值吗?”

    沈济南手里拿着遥控器,还对着她大张的腿间,直接按了个暂停,就那么个娇艳艳的花朵,就清清楚楚地落入在场两个男人的眼里,都是身体机能正常的男人,立即有了反应,都挺实诚。

    “人家不肯出一毛。”

    尚品还给自己泡茶,别看他泡茶挺有一手,手法最好不过,似乎很冷静,可腿间的微微隆起,叫人轻意地看透他冷静面具下的不平静。

    “不——”

    她大叫,被人惊得大叫。

    “五十万?”

    沈济南轻巧地走到那投影前,把个脸给贴上去,贴着她大张的腿间,薄唇有意无意地就对着她那朵娇艳的花儿——画面极度清晰,连褶皱的模样都看得清清楚楚。

    对上他那个动作,叫羞忿无比,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哪里还能忍得住,眼睛一眨,眼泪就出来了,不止是眼泪,就是鼻涕也出来了,哭得那叫伤心的,“我没、我没钱……”

    个哼哼的,是真没钱。

    可钱必须得出,总不能让这些东西流了出去,要是真出去了,她简直都不能活了。

    “慢慢还也行的,给你个十天半个月的?”

    沈济南还很善解人意。

    个十天半个月的,真能弄到五十万?

    卖了段乔都没有这个价!

    她愁呀,愁得要死要活的,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把车都卖了,再加上自己的钱,加来加去都才十九万,再多就是一点都没有了。

    头一次,她觉得自己这么缺钱,缺的有这么多。

    蛇精病,病的不轻了。

    办法是人想的,也许个精明的人还真能想出来个办法,就凭她,实在不是那么有能耐。

    而且说,她一点能耐也没有都行。

    她都想跑了。

    十天半个月什么的,能不能办好随军?

    她都想这个去了,大不了不当老师了!

    她打电话给金晶,“我把钱打到你卡号上了……”

    “短信收到了。”金晶就淡淡地回她一句,“还有什么事想说的?”

    不愧是多年相交的人,一下子就知道这个娇气鬼肯定还有事,于是再加了一句。

    “嘿嘿……”个乖乖,段乔还真笑,那种笑法,还有点傻样,“你说我要不要随军呀?”

    “干嘛不随?”金晶反问她,“你想想有什么理由不随的?”

    好像没有什么理由——

    段乔仔细地想了想,确实是有点小理由,可理由不是太充分,她想部队总是安全点,沈济南再有本事,也不能找到部队里头,对,也就这么个想法,让她定了个主意——也亏得是金晶理所当然地那么支持,原来是就有个主意的小苗头,现在就成长为参天大树了。

    也合该她顺利,在她刚把车子卖了,烦恼钱还没有到数时,就接到高炽的电话了,比起别人来,她觉得高炽至少安全点,想法也简单的很,就跟高炽提了提随军的事。

    以前不是没有提过这个事,是高炽提的,问她有没意愿,那会她还真没有这种想法,现在是有了,可也不过是叫人吓破了胆,这见天儿吓人的,她哪里能扛得住,就算铁打的神经也受不得……

    更何况她没有那种铁打的神经。

    她个结婚的女人,得要面子,得要面子撑着,可不能叫人给毁了。

    出门就靠一张脸,脸毁了,她还怎么见人?又不是那些个总想博版面出名的人,她舍不得自己这张脸,看看镜子里头的人,那黑眼圈可严重的叫她仔细地上了点眼霜,都是没睡好的缘故,她能睡得好嘛,睡得好才是奇怪的事。

    光夜里就能醒来好几次,梦里全是那种事,她叫人夹在中间,前边后边都挨着人,挨揍得她极紧,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热度,热得叫她似乎还要认为自己还在名都——1208,那个可怕的地方。

    可怕的不是地方,可怕的是人!

    高炽似乎有点高兴,给她的回答是很快就能接她过去。

    其实等到高炽回答时,她还有点战战兢兢的,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对高炽怎么说呢,她还是有点心理疙瘩,要说没有了,还真不可能。

    可她有个天真的想法,高炽不行,这方面来说,无疑是种福音。

    她都怕了,被人压着腿儿,硬是……

    那感觉,实在是太坏了,她就不相信去了部队还会有那么个糟心事跟着她。

    随军,最好的办法!

    她一点儿都没露,就是校长那里都没打辞职报告,至少与学校的合同,等她去了部队,再会叫金晶给她办办完,反正,她难得有了个详细的准备,打算一点风声都不露,直接走人了事。

    刚挂上电话,她心里头那点狂喜还没有完,手机又响了,看都没看手机,下意识地还以为是高炽打来的,随意地回了句,“是不是事情不好弄?”

    就她个没见识的,还以为就高炽也许还办不成随军的事。

    “是呀,是不好弄,我还没收到钱呢——”

    却原来,是沈济南,那个毒的不行的家伙,个声音还得意洋洋的,说不出来的风流写意,漫不经心的。

    听得个段乔直窝火,偏骂人的话也就那么简单的几句,再多点,她也骂不出口来,再多的苦都往心里吞,吞的越多,心里越窝火。

    “钱会给你的。”她恨恨地奉上一句话,随手就把手机给拆了,把电池都拿出来。

    也许是解决去向问题,她居然睡得好好的,比前两晚老是睡不着的架式,这天她确实睡得挺好,几乎一夜到天亮,中间摸去解放一次略过可以不计。

    上课是兢兢业业的,没有半点异样表现出来,难得她能这样装,装的个极好,就是平时跟张姐都没提,一句都没有提,——这种心中藏着秘密的感觉太难受了,也就跟金晶说说,最后说得金晶都烦了。

    金晶是个什么人?

    最热衷于各种热闹,刚下班就到段乔学校门口来堵人,那架式极霸气的,看见段乔一出来,车门一开,就等着人上车。

    段乔一上车,她就直接警告了,“别跟我提随军的事,我讨厌这事。”

    任何一个人被疲劳轰炸多次,都会觉得这个话题太恶心的。

    段乔“嘿嘿”笑,连忙表示自己的清白,“不会,不会,我不会提的,”她个信用好的,不提就不提,还举起手来做发誓状,“晚上找我?你挣了大钱了?”

    也不怪她这么问,金晶还请她去大饭店吃饭,简直不像她的作风。

    “相亲!”金晶瞪她一眼,脸上的不高兴就摆着呢,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冷冷地回她一句,“你以为我吃撑了?”

    “相亲?”到个段乔有点意外地看着她,“你不是打死也不再相亲?”

    “那是说打死也不相亲——”金晶抓个语病,难得那语气好听得很,车子往另一边车道滑过去,“我这不是没给打死的嘛,自然得去相亲。”

    把个段乔听得直翻白眼,话居然还能这么说,这种说话的艺术,她还真没学来,不由悻悻然地撇撇嘴,“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相亲?”

    “据说家里挺有钱,鬼知道有钱是什么标准,家里也有后台,他本人还是搞教育工作的,听上去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介绍的那个人说他长得也好,——我觉得这个标准有点怪,上次也说那个人长得好,我去了一看完全是个残次品。”

    金晶满不在乎。

    就那个满不在乎的语气,让段乔个傻瓜乐得不行,“那叫我去干嘛呀?”

    还有点挑逗的意味。

    “挡挡枪呗——”金晶不隐瞒,“要是我看不上,你就跟以前一样的,给我上。”

    难度不大,段乔点头,反正这事她干过不止一两回。

    可当走到位子时,她还真有点吓傻了,——据说家里挺有钱,家里有后台,本人还是搞教育工作的——

    开始还真没联系起来,现在一联系起来,再看到眼前的人,顿时一股脑地都全涌上来,不止腿软,刚才还好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了。

    偏那个人还笑看着她们——也不知道那目光是落在她身上多些还是落在金晶身上多些,反正就那么朝她们看,看得人那个心神不安,站也要快站不住。

    金晶确实看到今天的相亲对象,比起以前任何一个来,确实面前的这个真叫好——但瞧那个样子,她不由觉得自己全身快冒汗,有种紧张感,这种感觉不舒服,明明看着个斯斯文文的人,——偏让她觉得哪里都不对。

    全都不对了。

    她看人的眼光比段乔好,不像段乔个傻瓜,“人不舒服?”

    会这么问,当然是看到段乔个脸色难看的。

    确实是好朋友,金晶一下子就知道她不舒服。

    段乔点点头,眼皮子就那么稍稍地一掀起,往尚品那里一看,她就怯生生地躲了,心好一阵乱跳,跳的没有一点章法,她赶紧去拉金晶。

    “你送我回家?”

    她咬着嘴唇,那脸色实在是难看的很。

    金晶到是没多看尚品一眼,她有个奇怪的爱好就是喜欢青涩的男孩子,也不是说非得跟那样的男孩子交往,真交往了,可能还会有罪恶感,但不妨碍她看一下,——尚品那是什么,典型的熟男,成功人士,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当下,她赶紧朝段乔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配合过无数次,都没有一次不成功的,这次也不会例外,——段乔还真是摇摇欲坠的,个身子装起虚弱的人来,还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真是倒了。

    金晶就去扶。

    可她没想到,刚扶住段乔,像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把人好好地扶住,这一次,偏偏叫她跟个傻瓜一样的——被人给推开,扶段乔的人瞬间就变成了她今天的相亲对象——尚品,这位看着就是不一般的男人!

    “喂——”她试图上前把人抢回来,结果,尚品大踏步地就走出去。

    她在后边跑着,人家也跑,看着斯斯文文的人,抱起段乔来一点压力都没有,让她在后边追得气喘吁吁的——有追了那么个五六个分钟,有车子停在尚品面前,惹得她一阵心喜,巴不得那车好好地他给拦住,让他过不去。

    但——

    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的天真了,尚品把人往车里一塞,那车子就开走了,独留个她在快要接近夏天的夜里气急败坏地看着车子远去,好半天才想起来得追上去。

    当然,她不止是追,她还报警,刚报了个“110”,她赶紧地就把号码给从手机屏幕删了,生怕报警了段乔的婚姻,冷不丁的一个男人抱着人家的妻子就跑,她是不相信段乔个笨蛋能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可架不住流言蜚语这种杀伤力极大的东西。

    得去救人,这是她惟一想到的办法。

    刚一得出这样的结论,她又有点泄气,——哪里去找人?

    人都找不着,更别提去救人了。

    她还真是懊恼,觉得太对不起段乔,让她沾上个蛇精病,对着手机就跟介绍人抱怨,“阿姨,你说的那个人住在哪里的?我有点事找他。”她尽管地把话说得正常些。

    就她阿姨那个性子,就以为她跟相亲对象看对眼了,一脸乐呵的,“哪里有你这以主动的,第一次见面就要去人家家里了?”开始还有点嗔怪的意思,到后面她是语气一变,变得认真无比,“以前老说你太冷淡,你现在也不要一下子太热情就把人吓坏了,对了,他好像住在那个什么小区的,听说是我们这里最贵的那个,叫、叫什么来的,想不起来了……”

    “阿姨,下次再说吧。”金晶晓得哪里最贵,赶紧掐断电话,回头就跑,车子还在那边,离这里可远着呢,总不能是跑着去。

    真是奇怪,难不成段乔跟尚品认识的?

    可一直没听段乔提起过,让她不太敢相信这个猜测,但凡是段乔认识的,她一般都认识,就算是不认识,也晓得人家名字,反正段乔总会说给她听,就凭刚才的印象,她觉得百怕这个人。

    刚才还没太注意,现在她的心都有点凉了,就段乔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胆子,真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儿?也不知道到底尚品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段乔吓成那样子!

    她开车,觉得最近段乔有点不对劲,总是走神,就拿随军这事来说,她本人是极力赞成这事的,反正去了部队,也可以安排工作的,但段乔以前是说什么都不去的,最近却是提出来要去,还三天两头地在她耳朵念叨这个事。

    反正怎么说呢,听着像是段乔高兴这件事,可金晶是什么人呀,都能当段乔肚子里的蛔虫了,得出个结论确实不对劲,赶紧地踩下油门,生怕晚去一步都凶险。

    谁也不能保证搞教育工作的个个都执着于清白人生!

    她赶紧去找人,就巴不得下一秒就能看到车子,把人的车子给截下来,一路上连个屁影子都没有,叫她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只得强自按下狂跳的心,朝着本市最贵的那个小区过去,离得太远。

    段乔还真如金晶想的一样,吓得半死了。

    但尖叫这种事,她还真没干出来,就只晓得趴在他肩头,两手弱弱地揪住他,生怕他一动,她跟着就掉下去,牢牢地抓着,就那么一抓上,她的手跟着就放开,下一秒,又忙不迭地再抓住。

    个优柔寡断的,实在是不枉别人对她的看法,给她个强大的东西,估计也站不起来,她就这样子,晓得哪样最坏,还不能自主地攀住人,跟个无头熊一样。

    与金晶想的不一样,尚品根本没回住处,要说那里是住处还真算不着,仅仅是个落脚点,上回过来调研,也就是成了落脚地,平时还真没有怎么住。

    他直接去的名都。

    上回在那里,他就看着,一个边边儿都没有插手。

    现在嘛——

    车门一开,他就把藏躲在车里不肯出来的人给轻轻松松地掏拉出来,也不抱她,就那么扛在肩头,头朝下,乱踢的双腿叫他用领带给绑住,一点动弹都给制止了。

    “放……”

    她想叫,就一个字出口,话就让他下边儿慢幽幽的话给堵了回去,人家说得很简单,“要不要我把你放下来,跟这里的人都解释一下你是谁?”

    真是毒的,毒得不能再毒了,这是硬生生地要把段乔给逼得没活路可走。

    段乔好面子,甭管怎么样,她都是结婚的人,能叫人知道她来这里?还跟不是老公的人来这里?也许别人会说这是小事,根本犯不上跟尚品对着干,还不如小心和气地跟人好好谈谈。

    谈谈这种事,那也得双方都有意愿的,尚品起码表达的就是没有诚意。

    他一边说,一边还拍她的小屁股,个浑圆挺翘的,好像一只手就能包了,那么个拍拍,还弹性十足,到是还凑到耳边说,“个中校的老婆,跟人去名都开房间?要不要我说说?”

    直接的威胁,还笑着说,段乔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给气的不轻,也就不过是送礼的事,就弄成这样子,到现在她才算是看出来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招,排山倒海来的后悔感瞬间就淹没了她。

    居然难得不哭,哭了一点儿用都没有,还不如不哭。

    个乖乖,头一次脑袋这么灵光,还晓得哭了没用。

    她一声不吭,身体到在颤抖,怕极了,至少尚品还认为这样子,这是个胆小鬼,胆子小了去,也是个自私鬼,——有些个戏弄的意思,就设个局,引她来,她到好,说没钱,一个面儿都没露,跟高炽到好得好。

    他也不去想想人高炽是她老公,她不跟自己老公好还能跟谁好?

    都说一叶障目,可尚品就想的理所当然,也不去反思自己做的对不对,反正就是她不对,好歹他给她“解围”,不管真假也好,事情总是做过的,偏她就是没钱,合着让人撕票也行!

    这冷心冷肺的,都把这个从来没在女人身上栽过跟头的男人给气得不轻,把人往沙发里一扔,还是1208号包房,他把门一锁,还好心地问她,“要不要冲个澡?”

    她就算是想洗澡,也没有这个当口要洗澡,回家都是来得及。

    但——

    她眼睛掠过卫浴间洗手台放着的花瓶,是个玻璃的,颜色由浅紫一直到深紫,深的让人觉得温暖,很快地就收回视线,还真从床里爬起来,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入卫浴间。

    尚品从来不打扰女人洗澡,一般都是这样子,自认是很有绅士风度,平时也都是这么个样子,哪个不说他好话的,都快一小时了,亏得他有耐心,还能等,这一小时都过了,他总得去看看。

    水声还有,似乎还在洗。

    “啊——”

    偏她一声尖叫,把他惊得都站起来,两眼紧紧地盯着卫浴间的门。

    “怎么、怎么了?”他一把就推进卫浴间的门,刚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忽然间听到一股子空气中隐隐的破风声,也就那么迟疑一秒,后脑勺一个痛的,顿时就倒在卫浴间。

    别看他斯斯文文的,其实身上还挺壮,个段乔手里拿着破花瓶,上面还沾着一点点的血,那花瓶都碎了,就她手里的也就个瓶子的上半部,下半部都让他的脑袋给顶破了——她一砸过去,花瓶就破了,碎片都倒在地面。

    段乔的心“砰砰”跳,一刻都不能平缓些,谨慎地看着地面的人,刚才就觉得他那么一摔,都觉得地面都动了下,着实有力,让她都有些懵,看看自己手里残留的花瓶,再看看地面躺着的男人,她笑了,有点难为情,又有点小得意地吐吐舌头!

    还把人绑了起来,用他的领带,都打的死结,就把人丢在卫浴间,扬长而去。

    心情不是普通的好——她胡乱地哼着不成调的歌儿。

    刚要开门走,她的脚步还没有迈出去,人就跟着往后躲了,门就是开着一条缝儿,光好能看到外边的走道,走道那边过来一个女的,——那模样她怎么也忘记不了,分明是傅悦,那个传闻中是高炽外遇对象,或者是说小舅妻子的傅悦。

    她踩着猫走过去,维持着个漂亮的姿态,整个人看上去就一副赏心悦目的图画。

    更叫段乔惊讶的是她似乎还要往这里过来,这差点没让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去,走得越来越近,她清楚地看到傅悦的小腹有点不对,似乎有点……至少比上次见过的样子有点不太相似。

    似乎那里突然有了什么东西似的?

    她顿时茅塞顿开,难道是怀孕了?

    这猜测,让她难受的要死,难不成是高炽的?

    她想着高炽的话,要生个孩子,明年就要,按她与高炽现在的情况,只要她没有事,高炽就、就不能……

    难不成高炽不在乎她能不能生,要把傅悦的孩子带给她?

    这么一想,她全身都快凉如凉了。

    她这个想法,觉得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就这么想了呢,觉得都是件怪事。

    脑袋太具有发散性思维了,再说了,她也不愿意把尚品往那么坏的事情上想,——也就安分地躲在门后,眼看着傅悦就看过来一眼,再没有想要往前靠近的架式,让她好好地松了口气——人也跟着慢慢缓过来。

    再怎么说,不管私底下她自己能听到多少事,关于傅悦与高炽的事,那些事都是私底下的事,台面上傅悦还是她名份上的小舅妈,她确实不想在这里同傅悦照面,太没有意思。

    也幸好,傅悦终于走了过去。

    段乔根本没去想傅悦来这里做什么,毕竟与她无关,她自己都怕叫别人发现自己在名都,尤其刚才还在卫浴间里把尚品给砸了,她一抹手,发现手间有点红色的——分明是血,赶紧的回转到房里,抽了张纸,给自己的手都擦了擦……

    一看那沾着红色血的纸被她丢在地面,她没由来地觉得一阵恶心——更叫她惊愕的是卫浴间里的尚品有了动静,哪里能不跑的,哪里还顾不顾得上恶心不恶心这种事的,她赶紧的就跑了。

    跑得个快的,心“砰砰”跳。

    好像一下子就平静了。

    对,就这么个感觉,段乔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平静过,像是所有的人都失踪了般,她恢复到跟以前一样的生活,周边没有人,每天就是上下班,生活平静的像是一杯没有滋味的白开水,尽管没有味道,她还是非常的喜欢。

    连沈济南都跟失踪了一样,不找她来要钱,完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他不来要钱,她也不担心他把那个片子给流出去,她算是慢慢地理解出一种关于奇葩的想法,也许人家不在意这五十万钱,不就是把想吓她……

    她不知道的是她自己误打误撞的,还真把沈济南的想法猜透了。

    上班,下班,回家,三点成一线的生活,没有波澜,休息日就去她家老太太那里。

    生活实在是单调,简直看不出来……

    她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安,尽管喜欢生活平静,等真有了平静,又觉得不安,有时候她也笑自己太神经过敏,没办法,总有点那么一些说不出来的话,莫名其妙的,怎么都表达不好。

    但她想——其实这样子也不错。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的家门会被警察给围住,整个老街都轰动了,因为这里出了个杀人犯,杀了谁,谁也不知道,据说是省里的人,好像当了个什么的,——反正就是被人杀了,杀他的人是谁?

    此刻,被警察包围的,——不仅仅是警察,而且是荷枪实弹的武警。

    老城区一向很静,除了老住户与游客之外,根本没有什么人出入,像这么大的架式,确实是难得见上一回,隔壁邻居都躲在门里,没敢出来看一眼,那武警什么的,一看就挺吓人,平常老百姓什么的,哪里能时时见么这么种情况。

    隔壁的女人叫做段乔,据说是某私立初中的思想品德老师,结了婚的,平时都不怎么见她丈夫,据说是个当兵的,老婆给抓了,一面都没露,像是不知道这事似的,可段乔——隔壁邻居都认识这么个女人,杀人这事一时间成为老城区最大的新闻,一两年都没有怎么淡过,茶余饭后的谈资。

    人人都在说她跟人不清白,对,是不清白,跟那个死了的男人还有关系,据说常常在名都约会,据说是那个死了的男人不肯娶她,她都准备好要跟她丈夫离婚了,结果人家压根儿没想娶她,一怒之下就把人砸死了!

    好一个丧失道德人伦的老师,还是个教思想品德的,简直了,简直就成了大新闻,连带着她教过的那个学校招生也少了那么一百两人。

    要说段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一点儿都不知道,惟一晓得的就是她离开的时候尚品肯定还活着,也许是她砸的太重,人家让她砸得没命了?

    她也就那么想一想,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判决上说的是她狠狠地砸了人家起码有十来下,属于穷凶极恶类的,她好说歹说自己就砸了一次,没有人相信……

    到现在她还浑浑噩噩的,一直待在独立的房间里,外面的事情通通一概不知,连高炽都送来了离婚协议书,一时间心灰意冷,也不辩解了。

    她怕死。

    确实怕死。

    除了最开始的审问,到最后就关着她一个人,谁也没有看过来,冷冰冰的门,小小的窗,她都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人就那么待着,静静地待着,想说自己是清白的,从关她的房间里,那声音都估计传不到外边去。

    杀、杀人?

    她甚至都不敢想,就记得那点血,她用纸巾擦去的血,冷不丁地又恶心起来,眼前迷迷糊糊的,似乎看到尚品的人影,惊得她往最角落处躲,脸色青白得吓人,可她自己不知道,出生就是个糊涂人,现在还是个糊涂人。

    临了,她想打个电话,都没有被批准。

    反正那种想象中的逼供也没有,人家对她还是好的,好吃好喝供着。

    人家就问她一句,是不是砸了尚品,她是砸了,老实回答的。

    花瓶还有她的指纹,非常清晰。

    尚品的手机里还有与她的通话纪录,非常糟糕,表面证据非常齐全,连她都觉得自己没杀人都是件可笑的事。

    也就她家老太太来看了她——老太太身体不是太好,到是没哭,就瞪她,瞪她个不教的,坏事也这么大胆干,——老太太打从心底里相信女儿可能没胆子干,可有什么用,女儿都认了,判决书都出来了。

    她还有律师,是法律援助那里派过来的,问她要不要上诉,她拒绝了,那种小小的房间,再也不想待一秒了,上诉还是同样的结果,她没有抱一点把握,一点都没有,还不如早早地去死了。

    段乔死了,注射的,死了立即火化。

    惟一的亲人,没有来给她领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