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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烧酒的时候,底下的火不用说,这上头天锅里的水得一直是凉透的,若不然就不容易出酒。寻常人家烧酒,这个是最累的,水得一直换着才成,天锅里的水一热,要不出不了酒,就算出来点那味儿也不对。到灵素这里这就都不是事儿了,收热水添冷水都只要一动念,添的水还都是上里头冰窟窿里流出来的,没法儿比。

    且她这甑子大,天锅都是三尺的,一甑大概能烧出来五十几斤酒,蒸一锅得一个来时辰,——这事儿她神识灵境都帮不上忙,只好在外头老实烧火。

    之前封酵的那些杆子碎,拢共烧了十几甑,得了快八百斤烈酒。预备的酒坛子根本不够,能装坛的装坛,余下的就索性都直接收灵境里了。这才用了没多少杆子,算起来大概五分地不到的样子,没办法,发酵用的木桶大缸只有那几个,她还要做果酒,只好先这样吧。余下的那些杆子她本来打算分一些送给羊群当口粮的,这下她可有些舍不得了。

    教她做酒的大娘说了,“酿酒吃新,烧酒吃陈”。这是说新烧出来的酒火气未散,喝着太利,有些扎口,最好放两年再喝;那些直酿出来的酒,没烧过的,不经搁,放久了走了味就成醋了,所以得趁时候儿赶紧喝。

    灵素就想起之前做冬节酒的时候,那位卖酒药的老大爷说的话来了,这烧酒也能吊酒。就想了个主意,用糯米酿酒后,加熟水和烧酒各一半再酿,这再筛出来的酒,入口甜浓,进肚暖热,真是两全其美。她有灵境在,又不怕会放坏了,尝着味道对了就收进去,家伙什洗干净了再接着做。如此乐此不疲。

    这会儿听了七娘的话,想到自己玩的这些东西能拿出来用了,还能叫人得点好处,那真是再好没有的了。

    于是这日下午点心除了发糕和汤之外,这河段上工的人还一人喝了一盏热酒。

    晚上灵素跟方伯丰说起这事儿,只是把烧酒的时候往前说了一阵子,酒也少说了点,就这样,方伯丰也佩服得不行:“你这一天天的,哪儿来的这许多精神功夫,什么事儿都不耽误。”

    灵素笑道:“我还想学烧窑呢,坛子罐子缸,总是不够用。等什么时候得闲了,我就找个窑场干活去,顺便学学人家怎么烧的。”

    方伯丰失笑,灵素又给方伯丰倒了一盏自己酿的酒喝,方伯丰喝了直道劲儿大,又道:“这驱寒活血确实得烧酒好些,可烧酒劲儿又太大,他们这会儿干的都是重活儿,要是喝迷瞪了有个闪失那好事就成坏事了。你们这法子挺好,又有效果又不伤人。”

    灵素见方伯丰都夸,心里更得意了。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她又琢磨着要给方伯丰另外做几件冬□□裳穿。想起来上回大师兄那些衣裳看着挺不错,就想去风和楼看看。这天下午点心之后,想想山上一时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就索性往风和楼去了。

    到了里头看了没多会儿,就有人上来问其所需。灵素穿的一身家里干活的衣裳,灰扑扑的,还尽往大绒重缎的地方看,听人问了,想了想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种两边都出绒的,——外头的短些密些,里头的长些软些,那样的料子?”

    那姑娘指着那边的台子道:“绒料的都在这里了,好像没有客人说的这样的。”

    灵素道:“不对啊。之前你们这里有衣裳送去三凤楼的,我看好几件衣裳就是那样的料子。”又指着边上几件男装的成衣样式道,“还有样子也比这里的好看……对了,你们风和楼就这一家吧?别的地方没有吧?”

    那姑娘道:“风和楼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不过您说的料子这里真的没有,绒料都在这边了。还有这几件衣裳,都是今年刚兴出来的,府城里都未必有咱们这里快呢。您说还有更好的,那是什么样儿的?”

    灵素听了便比划给她看,完了又道:“可那衣裳就是你们这里送去的啊。三凤楼一大一小两个苗师傅,不都是你们这里做的衣裳么?”

    这三凤楼的名号倒都知道,姑娘忙道:“这是没错的。那要不您稍坐一会儿,我给您问问去。有些极好的料子都收在楼上,或者我们没见过也是有的。”

    灵素点点头,这位便去了。

    沈娘子正在上头画衣裳的新图样,就听外头有人说什么“三凤楼”、“苗师傅”、“新料子”、“客人”等话,便停了手,扬声道:“外头什么事儿?”

    一个管事忙进来道:“楼下的小侍说来了个客人,问起裘绒料来了,她哪里见过这料子,便说没有。那客人说在三凤楼苗师傅那里见着的,还说了什么衣裳样式的话。我正要下去瞧瞧,怕是不晓得裘绒料的价儿,看着好就来瞎打听了。”

    沈娘子一摆手:“我去瞧瞧。”

    管事的忙道:“这哪里用得着您出面……”

    沈娘子已经站起来了,披了件衣裳,随口问外头的侍者道:“什么客人?男的女的?”

    小侍赶紧答道:“是个年轻的女客人。听着好像同苗老先生和苗大师傅都挺熟。”——要不然也说不出“一大一小两个苗师傅”这样的话来。

    沈娘子回头对着大穿衣镜看了看头发,取了根嵌宝垂珠簪子插上,才往外着道:“得,这是打听料子来的?去会会吧。”后头管事跟小侍赶紧跟上。

    到楼下一看,就见一个穿得灰扑扑的小媳妇正在那里细看一块新来的绒料,小侍一指那人低声道:“就是这位客人。”

    方才昂了脑袋面带笑意的沈娘子不由得红了脸。——真是见鬼了,还当是那个小师妹看了自己送去的衣裳,上门找事儿来了呢!亏自己还这么严阵以待的!真是……草木皆兵啊……想到这里,脸更红了。

    又说灵素在那里琢磨那块绒的织法,这一样的线,就彼此放的地方不一样就有这许多不同了,这凡人可真是聪明得紧。正感慨,觉着里头气氛有变,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穿得彩绣辉煌的,正红着脸看着自己。

    灵素赞一句:“真好看!”

    沈娘子听见了,脸更红了,不好在底下人跟前露了怯,上去笑着招呼道:“听说您是来找一样新料子的?”

    灵素点头:“是啊,上回在三凤楼看到那料子,瞧着很是暖和。现在想给我相公做几身冬天的衣裳,就过来问问。”

    沈娘子点点头,吩咐后头的管事:“去拿一匹裘绒下来,叫客人看看是不是她要找的料子。”

    管事的答应一声,不敢违拗,只好去了。一行走一行心里嘀咕:“这三四十两一匹的料子,那客人像是买得起的人么?!”

    这里沈娘子又问灵素:“您说是在三凤楼瞧见的,您也是三凤楼的?”

    灵素点点头:“嗯,我就常去帮帮忙的,倒不是一直在那里。”

    沈娘子想了想道:“那难怪您瞧见过那料子了。算起来,也只有三凤楼的苗大师傅那里有几件这个料子的衣裳,旁处恐怕是见不着的。”

    灵素笑了:“对的,我就是在那儿见着的。我明明听了说是你们风和楼送去的,偏偏来找了又没有,问起来也说没有。看来那料子还挺稀罕的。”

    沈娘子点点头:“这是丽川那边新织出来的,费工费时,拢共也没多少,所以也没摆在楼下售卖。”见灵素点头“哦”了一声,便吩咐边上的侍者道,“给客人上杯香茶来,白站着做什么。”那侍者赶紧答应一声去了。

    这里沈娘子又作无意闲聊状问灵素道:“你们三凤楼里……是不是还有个女师傅?上回偶然听说了,说苗大师傅有个师妹的。这姑娘家能拜到苗老先生的门下可不容易的,挺厉害,我听了还真有几分好奇呢。”

    灵素乐了:“嗐,也没什么厉害的。都是赶巧。”

    沈娘子心里真着急,这人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呢,都起了头了,你就不能多说两句?!

    看面前这个一脸憨笑的小妇人,也没脾气,只好接着问:“您见过那位女师傅?”

    灵素哈哈笑起来:“您别那么客气啊,哪里敢称师傅呢。我又没在灶上做菜,只他们忙不过来的时候才去帮把手的。大师兄老说我学得不踏实、不专心,我这可差远了呢!”

    沈娘子的眼睛一点点瞪大了,咳嗽一声,眨两下眼睛,赶紧稳稳心神问道:“您就是那位女……您就是苗师傅的师妹?”

    灵素两眼一弯,露出一行白牙:“是的呀!”

    沈娘子瞧她这一身妇人打扮,又想起来她方才说的是给自家相公做衣裳,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第135章 意外奖赏

    幸好这时候茶也上来了,那料子也取来了。

    灵素一看便道:“就是这个!”

    管事的道:“这是今年新出来的料子,有厚薄两款,这薄的是说在这里头算,比起旁的来还是厚实多了。这是薄的,这是厚的,您看看。价儿是有点高,这薄的是三十二两一匹,厚的四十两一匹。只是这料子的门幅比寻常的料子都要宽,若是做袍子,一匹能够两件的料,还能多出点来再做一件齐肩褂子。”

    灵素咋舌道:“果然不便宜啊!”

    管事的笑道:“您看这绒,其实都是丝织出来的。看着是一匹料子,这里头用的丝若是织成绸,得够好几匹的。且这手艺也是那家独有,旁人家做不出来,里外里的,价儿自然上去了。可东西是真不错,您看这绒,也是因这绒好,才叫做裘绒料,那意思是说这料子都能比上裘皮了。”

    灵素听说是丝织的,便问:“这丝织的,非得是家蚕丝?野蚕丝的不行?”

    管事的果然是知道野蚕丝的,笑道:“那野蚕丝比家蚕丝粗些,没那么顺,要说织自然也能织的。只是野蚕侍弄起来费劲,吃得多,家里养得摘多少叶子才够?!外头放去,又有鸟啄虫吃的,人还得在那里守着。是以咱们这边都是家蚕丝的多,倒是松珍府、海严府那边有专门在外头养这个的。”

    灵素头一回听人说得这么明白,原来也有人在外头养野蚕的,又笑道:“您说得真明白,我可长见识了。”

    管事的嘴上谦让几句,心里觉得这眼前这小妇人莫名顺眼了许多。

    倒是沈娘子忽然开口道:“这料子拢共也没几匹,也没打算卖的,你要喜欢,就随便挑一匹,算我送你的。”

    灵素瞪大了眼睛,笑道:“这怎么行,好好的我可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沈娘子道:“苗老先生和苗大师傅一直照顾我们楼里生意,你是苗老先生的徒弟、苗大师傅的师妹,一匹料子而已,不值个什么。”

    灵素神识扫过那匹裘绒,摇着头对沈娘子道:“还是不了。我师父说了,不许顶着他的名号随便拿人东西,我要收了就得挨骂了。不过这料子我看明白点了,等回去我自己织着试试,若是成了,我再拿来您看。您真是太客气了。”

    方才管事的听沈娘子要直接拿一匹裘绒送人,手一松那料子差点没掉地上。后来听了那句“苗大师傅的师妹”,心里一下子雪亮,立时也满面堆起笑来。

    这会儿又听灵素说要回去自己织着试试,不由得笑出声,却被沈娘子瞪了一眼,只好咬住嘴唇往死里忍。

    沈娘子又劝了几回,灵素死活不肯收,最后只好作罢。想起方才灵素还问起过衣裳的式样,便让小侍去上头取了几张纸下来,拿在手里递给灵素道:“这是上回给苗师傅做的衣裳的样式,你不是要问这个么?这个总不会也不能收吧。”

    灵素赶紧接过来谢她,又道:“原来大师兄的衣裳都是你做的啊,难怪那么好看了!”

    管事的赶紧在边上接话:“沈娘子的手艺那别说德源县,放在整个康宁府也没几个能比的。要不怎么能叫‘神娘子’呢!可不是谁都有福气穿上她做的衣裳的。”

    沈娘子好容易凉下去的脸又红上来了。

    那一个还不放过,听完管事的话“哦”了一声,心说这位就是那位“金手指”啊,那就难怪了!嘴里还接着道:“后来我师父来订了几件,拿回去穿了就总不是那个味道。师父还说是不是这针线上的人换了一拨了,不过大师兄说估计还是因为各自长相的缘故……”后来还差点没叫师父扔过去的茶壶砸着脑袋……不过这话估摸着算“家丑”了,她就没往外说。

    可这说一半藏一半的就够叫沈娘子惊讶的了,——没想到苗大师傅私底下还有这么说话的时候儿!真想多听些这样的事儿啊。

    所以等灵素一文钱没花告辞要走的时候,风和楼的沈娘子带着管事一路送了出来,还拉着她手直道:“得闲就过来坐坐,我这就少个能说话的人……”“可千万常来看看啊。”“有了什么新的料子新的衣裳样式我就找人给你捎信去……”

    看得人以为是来了个多了不得的豪门夫人富家女,结果出来一个一身灰扑扑其貌不扬的小妇人。——如今有钱人都低调成这样了?

    又说灵素回去路上就在灵境里用野蚕丝比划起来了,这料子确实不容易,两边出绒,还各有长短。方才细看了一回,这应该是两幅同织的,短的那边是割绒,长的那边是连绒。这丝线本就细,要织成这样,都不晓得这人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过了两日去三凤楼里看自家师父去,吃了大师兄做的菜,细说了一回自己每天给十几个人做饭的丰功伟绩,便又说到了沈娘子身上。不住口地夸人家,“人好看,真的好看,太好看了!性子又好,还知道许多料子的事情,还会自己画衣裳的样式,真是又聪明又巧……”

    掌柜的在一旁看着直笑。却听苗十八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没口子地夸人家姑娘好看,这叫什么事儿?!再说了,这人也不能光论样貌,又不是买菜!还有,你既看人家能耐大,这术业有专攻,你也该好好学学厨上的事儿,别一天到晚蒸个猪头肉就了不得了,叫人看了笑话!”

    灵素全无所谓:“好看就是好看,我为啥就不能夸了!又说好看不要紧,那您干吗嫌弃您那几件衣裳不如大师兄的啊?说出来不怕您知道,大师兄那几件就是人沈娘子亲手做的,您那几件,一看就不是。不过您反正也不在乎好不好看的,就、就那么凑合着穿吧。”

    “噗!”边上掌柜的没忍住,把刚喝进嘴里一口茶喷出来了,立马起身道:“哎,外头什么声儿?我瞧瞧去。”就着话头就赶紧出去了。

    这里苗十八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了,对大师兄道:“你的衣裳都是沈娘子亲手做的?这也太靡费了吧。”

    大师兄瞧瞧今天自己身上穿的灵素做的一身,全不接头道:“这我也不知道,价钱都是一样的啊。”

    灵素多聪明,马上道:“师父您寻常都见些什么人,大师兄见的都什么人?!像我,瞧了大师兄那些衣裳,就去风和楼看了,想给我相公也做一身。那些常来吃饭的客人,不老是要敬大师兄酒?他们看了大师兄的衣裳,准定也得想去风和楼订两身穿。这些又都是不差钱的主儿。您想想,这好衣裳穿您身上合适穿大师兄身上合适?您就算穿一身百花不落地的去见夫子,夫子也不会把眼睛从螃蟹上移开细看您一回的,是这道理不是?!”

    那两个听了细琢磨琢磨,都点头,苗十八道:“嗯,还是你想得明白。这风和楼做买卖还真是有一手!”回头又骂一句,“胡说八道!我穿什么百花不落地的!你当我什么都不懂呐?!”

    幸好掌柜的这会儿已经出去了,要不然这跟前一盏茶都不够他喷的。

    大师兄想了想也道:“那往后我还真得多穿穿她们那里做的衣裳,别叫人家白费了这心思。”——您这才是叫人家彻底白费了心思呐!

    灵素也对大师兄道:“那往后大师兄的衣裳我就不做了吧。省得还误了人家买卖。”

    大师兄道:“那我也不是什么衣裳都从风和楼订吧,你该做还得做……不想吃酥骨鸭了?”

    灵素赶紧道:“吃!做!”

    苗十八在那里摇头:“我这徒弟也好几个,怎么老天爷就捡这样的给我留身边了呢……”

    可惜灵素没把这些事儿说给方伯丰听,要不然或者沈娘子能少受点罪。她只顾着在灵境里折腾那些丝线,等小清河清淤驳岸竣工的时候,还真叫她织出那裘绒料来了。有心拿出去给人瞧瞧,可到时候人家问怎么织的,自己怎么说?凭空织的?这织机上可没有能织这料子的配件。唉,还得等把这些东西弄出来,还好圆过去啊。便只好先都织了收在里头,还得空就琢磨怎么改造那织机叫它能替自己圆谎。

    她们管饭的这一段河段是最早完工的,这些人便顺便把前后两边接头的地方也都主动做掉了。——这都是寻常容易起争执的地方。

    到都做完了,衙门里来人都验过无误,一群人领了工钱准备各回各家去的时候,段长忽然道:“管我们饭的小嫂子让我们把这里事情都了结了再顺路过去一趟,现在就同我过去吧。”

    一群人便跟着往外走,有人问道:“这都完工了,难道是要请我们吃饭?不能吧?”

    另一个道:“或者是家里有什么零碎的活计叫我们帮把手?那倒也是该当的。”

    也有的笑道:“你们怎么不说是咱们整日介大鱼大肉的吃过头了,这是叫咱们回去补账呢!”

    那个年纪最小的半大小子咂咂嘴道:“往后如果县里还有这样的活儿,说啥也要来。回去把钱一交,我娘准定又要给我吃咸菜糙饭了,再吃肉恐怕就要等过年……”

    几个人说笑着到了灵素家门口,门开着,正要开声打招呼,就见灵素过来道:“都完事了?快进来坐吧。”

    走进去一看,当院摆着两张桌子,上头都有七八个菜,中间一只大锅,正冒着热气,里头炖着肉和丸子,边上还都放着一个三五斤的坛子,眼见着是酒。

    七娘从里头出来,手里端着一盆馍,笑道:“活儿都干完了,大伙儿都挺好,事情就挺圆满。我们用剩下的餐钱做了这两桌,也是个庆祝的意思,再一个,吃饱了暖暖活活地,也好赶路。”说着又招呼众人,“坐吧,都坐吧。”

    几个人都挺意外,段长先让人都坐下了,自己站那儿道:“两位师傅,我们庄稼人不会说那么些好听的话,只好赖咱们心里都明白着呢。您二位为我们这群兄弟可费了心了,谢谢,真是谢谢两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