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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车夫听得吩咐,便依言调转起马头来,却因街道狭窄,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算调头成功了。

    正要出发,傅烨有些结巴的声音直接从外面传了进来:“许二、二师妹,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真的、真的就几句,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你能,你能……”

    许夷光心情坏透了,傅烨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当街拦她的马车,会对她的闺誉和名声造成多大的伤害?

    就算侥幸没有落到有心人眼里,他张口就是要见许二姑娘,可他是怎么确定马车里的人是她的,除非一直跟着她……两家的下人又会怎么说?方才那个婆子的语气,可是怎么听,怎么意味深长啊。她可不想再受大太太的白眼与挤兑了,也不想与许瑶光交恶,更不想把靖南侯太夫人和靖南侯夫人婆媳两个双双激怒,联合起来对她下死手,她如今应付不了她们,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应付她们……傅烨怎

    么就不能成熟一点,凡事别那么随心所欲一点呢!

    许夷光想着,冷冷开了口:“傅二爷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也好让我家的下人都听见,省得回去后,他们想当然的传来传去的,到头来给传得变了样,惹长辈生气,也有损我的名声。”

    傅烨在车下听许夷光以冷冷的声音,说着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话,心里一片苦涩。但许夷光的话也让他如大梦初醒般,猛地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直接来拦她马车的行径,实在太冒失太冲动了,回头让人知道了,他一个男人家,旁人说两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一个女儿家,被人说嘴,

    就是大事了。因忙把已把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道:“其实是这样的,方才远远的看着二师妹的马车,像是许家的,我便想着上来打声招呼,没想到果然是,还是二师妹。既然二师妹有事,我就不打扰了,还请回去代我

    向长辈们都带个好,告辞。”

    许夷光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傅烨还没真随心所欲到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地步,她于是淡淡应了一声:“傅二爷好走。”

    然后吩咐车夫,“出发吧!”

    马车方终于又得以辚辚的驶动起来。

    余下傅烨一直到许夷光的马车都看不见后,才苦笑着,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他到底还是做不到像四叔那般不管不顾,也到底还是没有四叔的勇气和决心啊……可就这样放弃吗?又真的好舍不得,好不甘心啊!许夷光告辞离开后,镇国公老夫人却没有午睡,而是一直坐着等到了颜曦回来,低声问她:“你把我让你告诉你夷光妹妹的那些话,可都告诉她了没?她怎么说,是不是,不乐意?也不怪她不乐意,跟傅老四比起来,那五个人选的确差远了,可满京城能比得上傅老四的,又有几个呢?关键傅老四的娘还摆明了死活不同意,她是个聪明孩子,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么,何况那瓜还强扭也扭不来……等等……

    ”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她忽然想起为自己的外祖父平反,是为了让傅老四的娘,别再反对他们?”

    第186章 苦心

    镇国公老夫人意识到许夷光忽然想为李阁老平反,极有可能是为了让靖南侯太夫人不再反对她和傅御在一起后,脸色便淡了几分。道:“当日我见她因傅太夫人众目睽睽之下那样说她,而满脸的羞愤,还当众与傅老四划清了界限,还以为,她虽小小年纪,却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也有一身的傲骨,还越发高看她一眼。如今看来,竟是我

    错看她了,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连有那样的想头都不该,更别提还妄图付诸于实际行动了!”

    镇国公老夫人方正守礼了一辈子,向来便见不得这样的行为,话自然也说得颇不客气。颜曦听了,却撇着嘴,不以为然的娇嗔道:“祖母说夷光有那样的想头都不该,那您干嘛让我与她提那些人说那些话,您该直接与李婶婶和她们家的长辈去提啊,甚至您也不该与我一个小孩子说这些事才是

    ,您不还是凡事从不瞒我?您老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何况夷光明明就是一片孝心,是您自己想岔了。”

    “我那是耳濡目染,手把手的教你……”说得镇国公老夫人讪讪的,说不下去了,片刻方自嘲一笑,“的确是我一时着相,看事情反倒没你个小丫头透彻了,你教训的是。哎,我也是着急,傅太夫人急成那样,你是知道的,这才多久呢,便亲来见

    过我两次了,还巴巴搜罗了三个平心而论,真个不差的人选来,我让你母亲选的那两个人,尚且要比她选的差些,可见她心里有多着急。“我就怕她见事情一直悬而不决,那啥……急跳墙了,给夷光丫头罚酒吃,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夷光丫头,便是我们家,也不好插手管得太多,到底她还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亲生祖母呢,你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顿了顿,又道:“夷光丫头真个不错,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何况她还救过我的命,我难道还会害她不成?惟今她只有从五个人选里挑个最好的定了亲,才是最好的出路,如此有我们家做靠山,靖南侯府也变

    相算是她的靠山,因为只有她过得好了,傅老四才可能尽快忘了她,才能安心过他自己的日子去。”

    “所以只凭这一点,傅太夫人便不会让她将来的婆家欺负她。反之,逼得傅太夫人釜底抽薪,什么都不做,只要进宫求贤妃娘娘给她指个婚,事情哪还有回圜的余地?”

    颜曦本来听自家祖母说靖南侯太夫人‘狗急跳墙’时,还差点儿没忍住笑。后边儿却是越听神色越凝重,等镇国公老夫人说完了,方皱眉道:“祖母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便是夷光,心里必定也是极明白的。可明白归明白,凭什么啊,傅太夫人奈何不了自己的儿子,就这样逼

    夷光,说到底还不是欺负她家世低微身份尴尬无人出头,换了别人,不说换与他们家门第家世相当的人家了,就换了夷光家大姐姐,她也不敢这么做!”冷哼一声,“明明根子就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她有本事,就直接给傅将军定亲啊,只要傅将军定了亲,一切便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到时候夷光要嫁谁不嫁谁,甚至一辈子都不嫁人,通不与任何人相干,就这

    样被她逼着,要在几个自己根本不想嫁的人里,随便挑一个嫁了,要是将来过得好了还罢,要是过得不好,那不是毁了夷光一辈子吗?她也不怕一辈子都良心不安!”颜曦只要一想到许夷光每每说到与傅御哪怕只是扯得上丁点儿关系的人和事,眼里便会闪过的痛苦与挣扎,还有她周身那掩饰不住的落寞萧索的气息,心里便沉甸甸的难受至极,也忍不住想为她打抱不平

    。

    何况夷光还连难过与痛苦都不敢表现出来,无论任何时候,无论在任何人面前,都要费心遮掩着。

    心里已经这么痛了,不能安安静静的独自舔舐伤口,等伤口慢慢的结痂愈合也就算了,还要立时被逼着嫁给另一个根本不愿意嫁的人,换了颜曦自己,怕是恨不得立时死了算了!

    镇国公老夫人心里何尝赞同靖南侯太夫人的做法了,虽然她的实际行为看似与靖南侯太夫人差不多,都在为许夷光挑选人家,都想她能早早定下亲事来。

    可至少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她也没想过逼夷光丫头,总要她心甘情愿了,才会把事情最终定下,而不是这样赶鸭子上架似的逼她。

    是以镇国公老夫人并没有斥责颜曦非议长辈,只是叹道:“她如果能让傅老四答应定亲,又何需这样逼迫夷光丫头,可见是知道自己儿子那边行不通,只能出此下策,终归可怜天下父母心吧!”颜曦却仍是冷笑:“她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李婶婶就不是了?李婶婶可就夷光一个亲生女儿,只要夷光能过得好,过得开心,她怕是立时赔上性命,都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知道靖南侯太夫人逼夷光到这个地

    步,她心里得多难受?夷光又何其无辜?”“祖母不知道,因为许家二老爷宠妾灭妻,对李婶婶从来不好,许老太太又是那样,夷光曾隐隐与我透露过,她这辈子若不是遇上了那个非君不嫁的人,宁愿一辈子不嫁,如今她心里,必定便是想的这辈子

    都不嫁了,您难道真忍心逼她吗?她已经够可怜了……”镇国公老夫人闻言,沉默半晌,忽然道:“也不知道这些事,傅老四知不知道?算了,还是别让他知道了,不然傅太夫人一准儿连我一并恼上,到底将来……未定,还是留一线吧。这样,过些日子让你娘探

    探李氏的口风后,又再说吧,夷光丫头最是孝顺她娘的,若她娘先同意了,她自然也就不会反对了……”

    “祖母,您这不是还是在逼夷光吗?”还没说完,颜曦已急道,“只不过傅太夫人是以权相逼,您是以情相逼而已!”

    镇国公老夫人却肃色道:“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就算我真以情相逼了,那也是为夷光丫头好,绝不会害她,你不必多说,也别管这事儿了,我心里有数。”

    就算许二老爷再不堪,哪个女儿家能一辈子不嫁人的,娘家父母在,有人护着时还好,父母不在没人护着了,该怎么办,老了又该怎么办呢?何况齐大非偶,两家门第已经相差巨大了,未来婆婆还百般厌恶她,将来夷丫头便真进了傅家,日子也绝不会好过,她都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明白她的一片苦心吧。

    第187章 倒霉

    许夷光回到许府时,心情仍十分的不好,不过她才出门回来,却是必须先去见过许老太太才成。

    只得调整了一下情绪,在二门下了车,直奔松鹤居。许老太太刚睡了午觉起来,听得许夷光回来了,忙让请进去,关切的问道:“见到镇国公老夫人和夫人们了吧?与四小姐和其他几位小姐玩得可还好?还以为老夫人与四小姐要留你用过晚膳才回来呢,没想

    到这么早便回来了。”许夷光笑道:“除了二夫人,老夫人和几位夫人都见到了,与曦姐姐她们也玩得挺好,老夫人与曦姐姐还说要留我小住几日,我想着冬日天短,怕晚了路上不好走,所以用过午膳吃了茶,便告辞了,也婉拒

    了老夫人和曦姐姐留住的好意,以免祖母和母亲担心。”

    许老太太只想说她一点儿不担心,巴不得她能在镇国公府住上几日,让满京城人人都知道镇国公府与他们许家已是通家之好好吗?

    可许夷光都已回来了,她再说什么也是白搭了,惟有笑道:“是不该第一次上门,便住下不走了,好在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好了,回去见你母亲吧,也好早点让她安心。”

    许夷光应了,却没有走,而是把半路遇见傅烨的事三言两语说了,“……傅二爷还托我回来向祖母和长辈们都带个好。”

    总归许老太太一定会知道的,那等着下人告诉她,还不如她自己告诉她的好。

    许老太太没想到许夷光不过出门一趟,便好巧不巧遇上了傅烨,她人老成精,如何猜不到这场“巧遇”十有八九不是真巧,而是人为的?

    双眼立时微微眯了起来。

    傅将军那边一直没有下文了,难道是顶不住靖南侯太夫人的压力,已然放弃了?

    他要是放弃了,事情就糟糕了,便是傅二爷再对夷光另眼相看,她也休想进靖南侯府的门了,那自家不是彻底断了与靖南侯府成为姻亲的可能性?

    早知道,还不如一力促成瑶丫头与傅二爷呢……可许老太太也知道,从那日傅御在琉园只差说出了这辈子非许夷光不娶的话后,许瑶光与傅烨之间,便再无一丝一毫的可能了。

    谁曾想,如今连另一个可能性另一份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呢?

    还不知道靖南侯太夫人与夫人知道傅二爷在大街上“偶遇”了夷光后,会恨她恨成什么样儿呢?怕是得连他们许家整个儿都给恨上吧?自己对靖南侯太夫人的救命之恩,也要自此一笔勾销了吧?

    怎么就这么倒霉,偏是同一家子的叔侄俩一起看上了夷光呢,换成两家子的老爷少爷,事情不就大有可为了吗?许老太太心里本就从没真正喜欢过许夷光,前阵子是想着万一她有大造化呢,才哄着顺着她,这两日却因李氏忽然不肯接受许家的救济,又恼上了她们母女了,到此时此刻,她的懊恼与烦躁,还有那些个

    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更是快要压制不住。得亏她还记着许夷光好歹还能给人看病,为自家拓宽人脉,所以到底把懊恼与烦躁都压下了,勉强笑道:“傅二爷倒是有心了,就是不知道他几时会来咱们家,继续跟着柳先生念书了?你回去见你娘吧,她

    肯定等急了。”

    许夷光应了:“是,祖母。”

    屈膝行礼,退了出去,懒得去理会许老太太方才那一瞬间,几乎掩饰不住的各种情绪变化,反正无论怎么样,祖母都不会喜欢她的,那她是喜是怒,自然也不与她相干。一时回到二房,果然李氏早已等得十分的着急了,好容易见女儿回来了,忙上前拉了许夷光,上下左右的打量起来,打量了一番,见她完好无损后,方松了一口气,笑问道:“还以为敏敏你要晚些时候才回

    来呢,没想到倒比我预料的还早些,是镇国公府不好玩儿吗?”

    许夷光不欲李氏担心,路上已调整好了情绪,闻言笑道:“看来娘不喜欢我早点回来陪您?那我再出去便是。”作势要走。

    让李氏一把给拉了回来,笑嗔道:“就爱作怪,娘怎么会不喜欢你早点回来?不过是想着你和曦姐儿要好,每次见了面都说不完的话,以为今儿个也是一样罢了。”

    许夷光笑道:“今儿我和曦姐姐一样有说不完的话,只是不想娘担心,所以用了午膳就回来了,娘在家都做了些什么呢?”

    说着见满榻的布匹棉花皮毛什么的,道:“这些都是给外祖母和舅舅们准备的吗?现做时间上怕是来不及吧,不然请了外面针线班子的人给做?”

    李氏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总要先看过东西的好坏,再就是我想亲自给你外祖母做两双鞋,这些年,我从来没在她老人家膝下尽过孝……”

    “那我帮娘一起做。”许夷光见李氏说着,便伤感起来,忙岔开道:“我也该尽一份我的孝心不是,就是我针线活儿差娘差远了,不知道外祖母见了会不会嫌弃?”李氏听得笑起来:“你外祖母见了,知道是你给她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不过哪里用得上你,我从昨儿做到现在,已经做好一双,另一双的鞋面子也今儿上午绣好了,要不是做鞋面子,我还真

    不知道这一上午的时间怎么打发呢,所以你要露一手你的手艺,只能等下次了。”

    许夷光便不再说做鞋的事了,问起其他事来:“娘,那要买的东西单子都列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李氏笑着摆手:“不必了,我和你吴妈妈早就列好担子,让阿吉照着单子采买去了,你就别操心了。出门一趟,累了吧?且回房梳洗一番,休息一会儿吧,晚间我们吃羊肉锅子。”

    许夷光的确累了,不但身体累,心更累,便也不与李氏多说,行礼退下,回了自己屋里去。

    是夜二更时分,傅御来了。

    刚进屋便感觉到许夷光今日心绪不佳,只当她还在恼白日与傅烨的“偶遇”,虽暗暗高兴受用于她对傅烨不假辞色,也免不得恼傅烨。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后道:“我大哥今儿晚饭发了话,让傅烨去西山大营,还是从大头兵做起,所以以后他一个月里,至多只能回京两次,不会再想‘偶遇’谁,就能偶遇谁了!”

    第188章 信物

    许夷光没见到傅御之前,满心想的都是,见了他后,她一定要立时把靖南侯太夫人都是怎样逼她的事告诉他。

    她不是将她当软柿子,以为自己想怎么捏,就能怎么捏吗?

    那她就让她知道,她就算真是软柿子,也是一只有刺的软柿子,一个不慎,便会扎得她的手鲜血淋漓,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以势压人,视别人的尊严与终身为草芥!

    然而见到傅御后,迎上他满是欢喜与满足的英俊面孔,她忽然间却没了告靖南侯太夫人状的心思。

    那是他的亲娘,生他养他的人,他能怎么样呢,还真为了她,连自己的娘都不要了不成?那便只能继续抗争,继续夹在自己的娘和她之间左右为难。

    许夷光今日深切体会到了被人逼迫的滋味儿,是真的很不好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又如何做得出逼傅御这样的事来?

    她逼他,靖南侯太夫人也逼他,就像手心和手背打架,最痛的,从来都不是手心或手背,而是手的主人一样……靖南侯太夫人或许舍得,她却知道自己,绝对舍不得。是以许夷光到底还是把已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也没接有关傅烨的话题,只是道:“我今儿问过镇国公老夫人了,她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当年我外祖父忽然获罪,的确事关夺嫡,旁的便不知道了,也不知

    道是真不知道,还是……”

    还是知道却不愿意告诉她,毕竟兹事体大。傅御明白她的意思,他也觉着镇国公老夫人指不定有所保留,道:“不管镇国公老夫人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却不愿意说,她既不愿意说,我们再想其他法子便是,可惜我查了锦衣卫的卷宗后,也没有发现

    ,怎么竟会任何记载都没有?”说着见许夷光情绪越发低落了,忙又道:“不过我近来在宫里做了一番布置,当年在先帝御前伺候的人,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年,早出宫的出宫,去给先帝守陵的守陵,亡故的亡故,总还有留在宫里的,假以

    时日,不信找不到线索。景山我也已打发了人去查探,据说当年先帝跟前儿服侍的李公公与梁公公虽都病故了,却都有干儿子还活着,敏敏,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能找打线索的!”许夷光低低的“嗯”了一声,拿出了李氏给的那对镯子,“这是我娘给的信物,是当年我外祖母留给她的唯一东西,我外祖母和舅舅们见了,便知道是我娘打发去的人,不是旁的居心叵测的人了,就是不知道

    傅将军届时打算派谁去?我和我娘打发去碾伯所送东西的人,就这几日便要上路了,一路上还望将军的人能照拂他们一二。”

    傅御自是想也不想便应了:“你放心吧,我的人一定会把所有事都办得妥妥帖帖的。”

    一面把镯子收进袖里,一面关切的道:“敏敏,你怎么了,一直都没什么精神似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说到后面,语气里已带出了几分小心翼翼来,敏敏难道,又要开始回避他、拒绝他了?许夷光如今倒是没想着要回避傅御、拒绝傅御,反正再回避再拒绝也是没用的,遂摇头道:“我没事,就是一直找不到线索,有些着急罢了。对了,马上就年底了,将军公事一定很繁忙,暂时就别来看我了

    ,成吗?也免得将军白日里没有精神,耽误了正事。”

    她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办,是随心而为,还是理智一点?

    能随心而为,当然最好,也是这世上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气,可若不能随心而为,她又不想如靖南侯太夫人所愿,胡乱把自己嫁了,又要怎么才能护住自己呢?

    看来她不但得尽快让满京城的高门大户都知道她医术高明,还得让他们知道,有些病只有她能看,其他大夫包括太医院的太医们,都看不了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