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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第183章 敬酒

    许夷光回过神来,几乎是立时便明白了镇国公老夫人的意思,给娘介绍几位夫人太太认识是幌子,给自己相看人家,才是真吧?

    说来老夫人也是一番好意,她为自己挑选的亲事,也一定差不到哪里去,可如今她和傅御……不是,她如今只想为外祖父平反,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去想旁的事,要不,婉拒了老夫人?

    因笑着说道:“祖母的生辰,我娘自然要来捧场沾福气的,只是她久不出门,乍然出门,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呢?我且回去问问她吧。”

    镇国公老夫人笑着“嗯”了一声,与颜曦道:“你夷光妹妹第一次来咱们家,这会儿用午膳也还早,你且带了她园子里去逛逛,或是你屋里坐坐去吧。”一面趁许夷光不注意,给颜曦使了个眼色。

    颜曦便笑着应了:“外面冷得很,今儿还是别逛园子了,就去我屋里坐坐吧,我给夷光留了好吃的,等会儿再来陪祖母。”与许夷光一道给镇国公老夫人行了礼,带着许夷光出去后,直奔后面自己的屋子。

    却是个一进的小院,小巧精致,种着冬青树和腊梅树,进了屋后,满屋子都是紫檀木家具,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颜曦待丫鬟上了茶点后,便把所有人都打发了,笑向许夷光道:“夷光,你尝尝这个红豆酥,还有这个豌豆黄,是昨儿太后娘娘才赏的,我知道你今儿要来,便留着没吃……怎么样,好吃吗?”

    许夷光把嘴里的红豆酥咽下去了,方笑道:“甜而不腻,又有一股清香,的确好吃。”

    随即又吃了一口豌豆黄,“这个也好吃,想来都是御膳房的手艺吧?不怪跟外面吃的都不一样。”

    颜曦笑道:“御膳房也就这两道点心好吃点了,旁的都只适合看,不适合吃,我还有两盒呢,你下午回去时,带了回去给婶婶也尝尝。”

    许夷光也不与颜曦客气,笑着点了头:“有的吃还有的拿,我以后可一定要常来曦姐姐这儿,到时候曦姐姐可别后悔如今对我太好,让我食髓知味啊。”

    颜曦道:“主雅才会客来勤,你常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我巴不得你以后都别回去了,天天跟我一块儿才好呢。”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颜曦神色一正,压低了声音:“夷光,方才祖母说她老人家生辰时,要请了婶婶过府,给介绍几位夫人太太,其实……其实是那几位夫人太太家里,都有与你年纪相当的儿子,其中一家

    是兵部武选司的主事,虽只得正六品,儿子却已是秀才了,家风也好,那位太太也和善。”

    “一位是西山大营正五品千户的独子,千户是可以袭职的,若再有人肯提拔,三品难,四品却是有望的。”

    “一家是五城兵马司南城指挥使,家资很是丰饶,家风也不错;再有一家……”细细把镇国公老夫人看中的五户人家都与许夷光说了一遍,末了红着脸道:“这些人家,都是祖母与我娘,精心挑选出来的,无论哪家,以后都应当不敢给你委屈受,但我想着,日子是你自己在过,总得你

    自己愿意才行,而且不敢给你委屈受,与舍不得给你委屈受,可是大不一样。”

    “所以,你回去与婶婶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先见见人吧,若见了人觉得还行,那又再说,若觉着不行,也不必勉强自己,慢慢来便是,靖南侯太夫人自己管不住儿子,与别人何干……”

    话说到一半,猛地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漏嘴了,只得讪讪的打住,低头吃起茶来。

    但许夷光已然把该明白的,都明白了,道:“曦姐姐,是靖南侯太夫人这些日子与祖母说了什么吗?还是,方才你说的这些人选,其实根本不是祖母和国公夫人挑的,而是靖南侯太夫人挑的?”

    颜曦从来不是个藏得住事的人。见许夷光都把话挑明了,她也不藏着掖着了,扁着嘴道:“夷光,你这么聪明,真的好吗?靖南侯太夫人的确两度亲自上门拜见过祖母,五个人选里,也有三个是她提的,不过祖母事后让人去打听过了,那

    三个人选是真的不错,靖南侯太夫人并没有亏心……但也足见她的决心了,所以夷光,有些事,真个不可能,你要不,就挑一个最好的,把该忘的,都忘了吧……”

    许夷光半晌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只在心里暗暗苦笑着,傅御说等外祖父平反后,靖南侯太夫人便不会再反对他们了,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外祖父平反了,她也绝不会同意,何况给外祖父平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又哪是三日五日的

    事,只怕等不到那一日,靖南侯太夫人已眼见她敬酒不吃,一怒之下给她罚酒吃了。

    怎么办,真要彻底狠下心来,把一切都断了吗?

    不一时,有丫鬟来请颜曦和许夷光用午膳,二人遂简单收拾一番,回了镇国公老夫人屋里。

    午膳不必说很丰盛,且好几样都是滋补的药膳,显是特意为许夷光准备的。许夷光心里有事,却是食不知味,好容易用完了膳,见镇国公老夫人害乏,便提出了告辞:“祖母,我娘怕是从我出门那一刻起,便一直在担心了,所以,今儿我就不再叨扰您了,等过几日我娘情绪又平稳

    了些后,再来给您请安。”

    镇国公老夫人看得出她心里有事,也不虚留她,只道:“那你说话算话,过几日可一定要来看我老婆子啊。”令颜曦好生送她出去。

    于是姐妹两个便再次给镇国公老夫人行了礼,退了出去,往二门慢慢行去。

    路上遇见个穿着打扮颇体面,但仍一眼便看得出来是下人的妇人,远远的看见了二人,却既不上前行礼问安,也不原地站定了回避,而是狠狠瞪了许夷光一眼后,钻进了一旁被树丛掩盖着的小径里。把颜曦气了个倒仰,恨声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二婶自己是个糊涂的,贴身妈妈也一样,不,指不定二婶就是被这婆子给带糊涂了的也未可知,我一定要回了祖母,好生给她一个

    教训!”

    许夷光一听这话,便知道方才那婆子是颜二夫人的贴身妈妈了,不怪那样瞪她,应该是颜二夫人把颜昕被送走的账,不说全部,至少一半都算到了她头上吧?

    可关她什么事,她才是受害者好么!本就心情不好,这下越发的不好了,索性问颜曦:“曦姐姐,之前好似听你说二夫人病了?也不知是什么病,看过太医了吗,要不我给她瞧瞧去?”

    第184章 凭什么

    颜曦见问,冷哼道:“什么病,根本不是病了,是羞的!她不是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拉得下脸来,祖母便奈何不得她,指不定再坚持一段儿,祖母便同意接三姐姐回来了吗?谁知道祖母根本不怕她闹,直接去

    了信给她娘家的父兄,说我们家庙小,容不下她这尊大菩萨,请她父兄来接她回去住一段时间。”

    颜二夫人娘家不在京城,而在天津卫,也是天津卫的名门望族。

    可比起镇国公府来,那就差得远了,所以她是实实在在的高嫁,因为她高嫁了,连带她娘家的侄女儿们的亲事也更顺遂了。

    一旦她被镇国公府给送回了娘家去住,三日五日的还可以说是归宁,时间长了,又该怎么说,才能保住颜面呢?想也知道,届时只会颜面尽失,累及家族。是以颜二夫人的父兄当即给镇国公府回了信,说她若是犯了错,让镇国公老夫人只管管教便是,他们做父兄的绝对支持;同时还写了一封信给颜二夫人,把她破口臭骂了一顿,让她别不知好歹云云,毕竟

    是她自己教女无方在先的。

    镇国公老夫人收到信时,因着实对颜二夫人失望厌烦透了,便没有刻意去掩饰信的内容,也没有刻意封下人的口。

    于是很快阖府上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便都知道了,只不敢大张旗鼓的议论,只敢窃窃私语而已。饶是这样,也够颜二夫人难受与难堪了,这才如梦初醒般醒过神来,为自己前阵子的自暴自弃和钻牛角尖后悔羞愧不已,她一个做儿媳的,竟然试图逼迫自己的婆婆,还是在自己先犯了错的情况下,她是

    疯了吗?

    现在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挽回婆婆的心,又要怎么才能接回女儿呢?怕就怕她这一闹,让婆婆越发生气,本来只关女儿一年的,也要变成两年三年,甚至更长时间了。

    颜二夫人又急又悔又痛又羞,次日便称了病,其实也不算是称病,而是据说真病了,然有了前头那一出,谁也不信她是真病了,都当她是装的,所以颜曦的话才会这般不客气。

    许夷光听罢颜曦的话,心里总算痛快了些。

    不由暗暗腹诽,她这是什么毛病,知道别人不开心,她就开心了?可怪得了她幸灾乐祸么,是颜二夫人主仆自找的,不是她先表现出了对她的深恶痛绝,她的婆子敢那样瞪她么?

    只可惜等上了车,驶出了镇国公府后,许夷光想到靖南侯太夫人对她的避如蛇蝎,才升起的几分痛快,霎时又荡然无存了。

    所以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终究不是真的快乐,来得快,去得也快啊!

    现下她该怎么办,如了靖南侯太夫人的意,从那五个人选里挑一个定亲,等到了年纪再嫁过去?

    可凭什么啊,她凭什么因为一个外人的不喜欢,就仓促的赔上自己的终身幸福,靖南侯太夫人有本事,逼自己的儿子说亲成亲去啊,只要傅御同意成亲了,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什么后患都没有了?

    再不然,她自己出面给她说亲保媒,或是直接找上她的父母长辈们,不这样迂回的通过镇国公老夫人啊,还不是怕傅御知道了恼她,与她母子之间生分了。

    奈何不得自己的儿子,便捡她这个软柿子捏,她哪怕不跟傅御在一起,甚至哪怕这辈子不嫁人呢,也一定要遵从自己的本心,自己尊重爱护自己,绝不能如了她的愿!

    然而才一想到傅御可能会娶别人,许夷光的心立时缩成了一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她不由捂住了胸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看在春分谷雨眼里,都着起急来,忙一左一右扶住了她,道:“姑娘,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可才不还好好的吗?”

    许夷光深吸了几口气,觉得心里稍微好受了些,方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儿,只是有些累罢了,让车夫把车驾得慢一些,我靠着春分眯一会儿吧。”

    本来还打算找机会去一趟孙太医府上,看能不能再见汪思邈一面,当面向他道谢,再探探他口风的,现下也满心乱糟糟的顾不得了。

    春分谷雨闻言,春分忙调整好坐姿,让许夷光尽可能舒服的靠到了自己身上,谷雨则隔着车帘,低声吩咐起车夫来:“姑娘有些累,车驾的慢一些,稳一些。”

    如此过了一会儿,许夷光方觉得身上和心里又更好受了几分。

    主仆三个都不知道,在她们的马车后面,一直有一辆马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车上坐的人不是别个,却是傅烨。

    当日傅烨先是发现了傅御对许夷光的情谊,还没从震惊与恼怒中回过神来,又听得傅御竟于大庭广众之下,差点儿就说出了非许夷光不娶的话来,心里的滋味儿简直用言语已无法形容了。

    谁知道千钧一发之际,竟然峰回路转了,许夷光当众叫傅御‘四叔’,定了两人之间长辈与晚辈的关系,这下二人哪还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便四叔不肯放弃,祖母不同意,也是白搭!

    是以傅烨当时纵知道自己不该对自家四叔幸灾乐祸,就算要幸灾乐祸,也只能在心里,依然没忍住流露了几分出来。

    之后,傅御便病了,向来刚强硬朗,无坚不摧的人,竟消沉得换了个人似的。傅烨看在眼里,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竟隐隐有些羡慕四叔了,至少他敢将自己的消沉与心痛都表达出来,不像自己,从来都只敢遮遮掩掩的,连在母亲面前承认自己心意的勇气都没有,—

    —旁的且不论,至少在这一点上,他差四叔的确差远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傅烨等傅御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便鼓足勇气,去找了靖南侯夫人,想求母亲为自己提亲去。

    不想话才起了个头,便被靖南侯夫人前所未有严厉的拒绝了,让他从此以后都打消念头,也不许再去许家附学,否则便死给他看,还说她不是吓唬他的,不信他就试试。

    靖南侯夫人既知道了自家小叔的心意,自然一丝一毫叔侄相争戏码上演的可能性都要杜绝,不然整个靖南侯府的脸都要丢光,宫里贤妃娘娘的脸也要丢光了。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一直替儿子在遮掩,没让丈夫和婆婆知道他也被许夷光那个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给迷惑了,不然如今丈夫与婆婆且得更生气,连她也要跟着吃挂落。

    第185章 路遇

    傅烨虽自小娇生惯养,养出了一身的少爷脾气,对自己的母亲,还是很尊敬孝顺的,见靖南侯夫人前所未有的严厉,说他不相信她会死给他看,大可以试试时的表情,也透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与决绝,到底

    还是松口答应了母亲,再不去许家附学,也会试着尽量把该忘的都忘掉。

    靖南侯夫人这才面色稍缓,心下微松。

    却也不敢因为儿子答应了自己,就放松警惕,当日便又送了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去傅烨院里,让四人无论府内府外,都不许寸步不离的跟着傅烨,他要做什么要去哪里,也必须第一时间事无巨细的回给她。

    弄得傅烨大是不高兴,找了靖南侯夫人抗议。

    谁知道靖南侯夫人却是死活不肯松口撤人,傅焕也软硬兼施劝了傅烨一大通话。

    傅烨没办法,只得容忍了那四只跟屁虫,然后,等同于是过上了说句难听点的,叫连出个恭,都没有自由的生活,当真是可怜又可笑。

    然而就是这样,傅烨依然忘不了许夷光,不但忘不了,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得越发清楚了,心里的情意也越发深厚了似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不成,她的确是自己这辈子命定的那个人?

    这样过了两个月,傅烨只差想见许夷光一面想得快发疯了。是以无意得知了她今日会去镇国公府后,他立时把靖南侯夫人派去监视他的两个小厮给甩掉了,跟去了镇国公府,想着看能不能找机会见上许夷光一面,只要她肯嫁给他,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要

    把事情给办成了!

    却在要到镇国公府之前,改变了主意。

    那是别人家,不是自己家,岂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万一一个不慎,连累了许夷光,回头让母亲和祖母越发的恼她,岂非弄巧成拙,让事情越发的不可能?

    还是等她出了镇国公府后,半路上找机会的好……

    许夷光靠在春分身上,因为连日来都在想着要怎么为李阁老平反,以致晚间睡不安稳,是以很快便昏昏欲睡起来。

    她放任自己沉溺在那一片睡意里,因为睡着了,就可以至少暂时不必烦恼,不必心酸心痛了。

    不想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可许府分明还远得很。

    许夷光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谷雨已经隔着车帘在低声问车夫了:“怎么忽然停车了?”

    车夫在外面应声答道:“前面斜岔出来一辆马车,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的人已经去交涉,想来很快就能通了。”

    许夷光闻言,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很快外面却传来了跟车婆子的声音:“二姑娘,挡住我们去路的马车上坐的,是、是靖南侯府的傅二爷,说有几句话想与您说,问您方不方便去前面的茶楼小坐一会儿?”

    傅烨?

    许夷光再次睁开了眼睛,眼神却不再疲惫迷离,而是清冷一片。

    也不用春分谷雨转述自己的话了,直接冷冷的吩咐车夫:“掉头。”现在整个靖南侯府,除了傅御,她谁都讨厌,不,傅御她也一样讨厌,要不是他既霸道又无耻,弄得她进没有路,退又舍不得……不是,不是舍不得,是下不了狠心,是下了狠心也没用,她如今何至于这般

    被动与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