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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节

      青枝应着,走到杨妡身后,一手搭在她肩头,另一手不轻不重地搓。

    杨妡肌肤娇,被热水泡得已经有些发红,又被这么一搓,顿时呈现出粉嫩的红色。青枝咽了口唾沫,手底变得轻柔,近似抚摸般滑过杨妡脊背,至肩胛骨下方,不受控制般往前蹭去,终于拂上杨妡的乳,轻轻地揉捏着。

    杨妡身子一僵,缓缓转头,沉声问道:“青枝这是干什么?”

    “我……”青枝低下头,猛地又抬起来,直迎上她的视线,低声道:“姑娘,让奴婢伺候您吧。”

    “怎生伺候法儿?”

    青枝吸口气,急切地说:“我会让姑娘舒服,真的,我不像男人,男人会弄痛女人,可我不会。我只会让姑娘舒服,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身子这么娇嫩,不该让男人糟蹋。”忽然跪在地上,仰着头看着杨妡,“姑娘想想,我进府四五个月了,服侍姑娘一向尽心尽力,可曾有过一丝半点儿的疏忽?我心里仰慕姑娘,只会姑娘好,绝不会害了姑娘。”

    仰慕,又是仰慕,还真是个好借口!

    杨妡讥讽地笑笑,盯住她问道:“你上个主家是不是因为这个辞了你的?”

    “不是,我上个主家是南地来行商的男人,南地的人最会算计,想让我多干活还嫌我饭量大,天天不给我吃饱。我饿得难受就把他家的碗跟盘子摔了,他扣了我半年的月钱把我卖了……他是想动手打我,可他瘦得跟鸡崽似的,连我的劲儿大都没有。姑娘,男人就没个好东西,不是图你的钱就是图你的色。”

    “那你图什么?”杨妡自盆里出来,取过屏风上搭着的帕子包裹住身体,居高临下地问道。

    青枝仍是跪在地上,“我只图有个知心知意的人,互相做个伴儿。”

    杨妡冷冷一笑,“你觉得我会跟你行那种苟且之事,一辈子让人瞧不起?”

    “不会的,只要做得妥当不可能被人知道。”青枝声音虽低却很清楚,“我再上个主家是个小官员家的姨娘,小官员没法升迁又不敢得罪正室妻子,就拿姨娘撒气,隔三差五就对姨娘拳打脚踢,姨娘无处诉冤只能抱着我哭……我们好了两年多,谁都不知道,直到后来小官员得罪人下了监牢,家里女眷奴仆都被卖了,我们这才失散。姑娘,我会小心,决不可能连累姑娘半分。”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丑事早晚会败露。”杨妡看着她淡淡道,“我这里留不得你了,念在你这几个月还算尽心,卖身契我可以还给你,你回去收拾东西,明儿一早就离开。”

    “可是奴婢对姑娘真心一片,并不敢强迫姑娘行那种事儿,求姑娘别赶我走。”青枝跪步上前,“咚咚”磕头哀求。

    看着她匍匐在地的模样,杨妡心底突然升起无限的悲凉。

    想必前世原主小姑娘就是因为被男人伤害过,恨透了男人,再加上青枝无微不至的照顾,才心甘情愿地抛开京都的生活隐居在玉屏山下。

    魏珞肯定知道,所以才会厌憎她,想要远着她。

    想想也是,他在宁夏保家卫国,她却在京都跟个婢女苟合,谁知道了会不寒心?

    而且,知道的想必不止魏珞一人,杨妡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包有放火烧人之时,说过的那番话。

    他说,魏珞为了夫人享受荣华富贵拼却了性命,又说魏珞生前不得人伺候,所以他要送她们去黄泉下伺候魏珞。

    是不是,包有也知道了内情?

    堂堂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他的家眷却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魏珞该有多么寒心?

    想到魏珞,杨妡心一阵阵地抽痛,也不知他当年对原主小姑娘是怎样一种情感,以致于如此被羞辱如此被伤害,可重活一世仍旧愿意娶她?

    第123章 白

    又思及, 去灯市那天, 魏珞曾问她,“假如我不在家,你会不会因为寂寞而喜欢别人?”

    她回答了不会, 她说有了珍珠绝不可能再看上鱼眼。

    可脑子那么蠢笨的人,到底会不会想明白?

    杨妡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想清清楚楚地跟他说,她只单喜欢他一人,别人长得再俊俏, 生再富贵, 文采有多好, 在她心目里,总不及他万一。

    若他留在京都, 她就在秋声斋等他休沐,若他仍想去宁夏,她也会跟着他去。

    这么好的男人不牢牢地抓住, 她还怕别人抢走了他。

    杨妡扬声唤红莲,“把衣裳拿进来。”

    红莲急忙应着, 将衣服抱进去, 瞧见地上跪着的青枝, 吓了一跳, 却不敢多问,垂手静静地站在旁边。

    杨妡一件件将衣裳穿整齐,才淡淡地说:“青枝犯了错, 把她卖身契找出来,明儿一早送走。”

    “不,姑娘!”青枝猛地抱住杨妡双腿,“姑娘别赶我走,我可以不进屋伺候,我可以干粗活,扫院子倒夜香都成,只求姑娘将我留在身边,我能远远地看上姑娘两年就成。”

    杨妡冷冷地俯视着她,“你这几个月的规矩白学了?主子的话也敢不听?”

    “姑娘,奴婢不是不听,是实在不想离开姑娘。”

    “既然如此,”杨妡缓慢却坚定地说,“红莲,去二门把上夜的婆子唤几个来,打一顿再发卖出去,卖得越远越好,再不许回京都半步。”

    红莲扫一眼杨妡,低应道:“是。”

    青枝不可置信地仰望着杨妡,“姑娘怎么能这样?”边说边站起来,神色之间尽是不忿。

    她这一站,比杨妡与红莲都高处半个头,身形又健壮,将净房门口堵了个结实。

    红莲警惕地张手将杨妡护在身后,急切地道:“青枝,你别冲动,别乱来。”

    杨妡面色不变,轻蔑道:“你说,对于冒犯主子又不服管教的奴才该怎样?不打死你,已经是念着你这几个月的用心上。”顿一顿,又道:“你若老实捱了这顿棍子,我仍将你卖身契还给你,随便你往哪里去,找你那个姨娘也好,重新寻主家也好。倘或你仍犟着不服管,就只能卖到京外。你别不服,你即便能跑出这个院子也跑不出二门,更没法逃出府去。”

    青枝动容,思量片刻收敛了怒气,复又跪下,低声道:“我认罚。”

    红莲长舒口气,扶着杨妡走出净房,极快地吩咐蓝艾往外面叫人,又飞速回来仍守在杨妡旁边。

    婆子们拿着绳子提着棍子气势汹汹地过来,没往别处去,就在晴空阁院子里,将青枝摁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打。

    静静的夜里,听不见青枝半声□□,只有棍子敲打在人身上发出那种沉闷的“通通”声。

    晴空阁的丫鬟们都心惊胆颤地站在廊下看着。

    杨妡却跟往常一样,面色平静地坐在妆台前散开了发髻。适才沐浴时,她发髻未解,头发就湿了一点点,这会儿已经快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