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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宴会大约结束在凌晨3点,除了第二天有事必须要离开的人以外,其余的客人都留在了温莎城堡内休息,甘比诺也被埃赛克里斯亲王亲自陪同到了最豪华的客房之一门口。
门内是宽敞的套房,有主卧、浴室、客厅、书房、阳光室和面对花园的露台,还有十名早已在房间内等候的西装革履人高马大的保镖。
门一关掩,从主卧走出个银白色头发的瘦高管家,将手上捧着的金属黑色盒子举高了点儿:“先生。”语气恭顺。
费利克斯.甘比诺瞥了他一眼:“留一个。”
“是。”一直负责推轮椅的年轻男人接过盒子,打开来,满满一盒全是房间内外搜查出来的微型监视器和窃听器,随意捡了个出来,与盒子一起搁在门边的圆桌上。
管家已经推着费利克斯进浴室洗漱。
时间卡得刚刚好,他刚从浴室出来,换好了睡衣后,门就被敲响了,是白尼利.亨特公爵,并不是独自一人,还带着个年轻女人。
费利克斯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穿好睡袍,这才被管家搀扶着坐上轮椅,从主卧里出来会客。
舒服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的白尼利.亨特公爵玩着手里拿着的一条棕色皮鞭,也不起身,就这样歪着脑袋看着圆桌子上特地摆出来的监听器,“真有趣,我发现,甘比诺先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一点儿也没将宽阔大厅里分腿跨立的威猛保镖们放在眼里,倒是多盯着主卧门边站立的负责推轮椅的年轻男人好一会儿。
费利克斯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墙壁边摆着的巨大座钟,“已经过了我休息的时间了,亨特公爵可以长话短说。”
一头棕发绿色眼睛的白尼利.亨特公爵其实长相还是挺像人样的,就是他浑身都带着股阴沉沉的傲慢气息,让整个人显得尖酸刻薄,尤其是他的笑容总是充满着讥讽嘲弄,所以当他试图认真一些的时候,五官其实有些扭曲……
分开双腿坐直,白尼利.亨特公爵用皮鞭拍了拍手心,突然道:“跪下。”
一直站在沙发旁边安静等候的年轻女人像个没有思想的机器人,立刻往侧面一步,双膝朝外的跪了下来,角度打开得很大,这让她身上的连衣短裙大幅度的往上推挤,甚至露出了大半个屁股,而从她裸露的程度可以看得出,没有穿内裤。她的上半身挺得很直,双手非常规矩的交叠在背后互相握着小臂,双肩明显往后压,将胸部挺得更高,而她的脸稍微抬起,眼睛却是低垂着的,一副极为顺从的神态。
见到保镖们反射性的摸枪动作,以及甘比诺平静打量的眼神,白尼利.亨特公爵藏起胜利的心态,笑道:“可惜我对调教男人不感兴趣,否则今天可以送给阁下更好的礼物。”
费利克斯将视线转过来,依然是冷静自持,回答却不再那么尖锐,“我欣赏一切美好的事物。”他的嗓音极低沉,英语吐字发音并不是纯粹的英腔或者美腔,而是带着拉丁语的尾音,听起来很像是久居罗马的人。
白尼利.亨特公爵哼笑着配合,觉得深夜拜访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那阁下觉得我这小玩具可能登上大雅之堂?”
费利克斯的目光有些敷衍,“公爵的想法与我无关。”
白尼利.亨特公爵大笑,“我很欣赏阁下的审美和直率。”他站了起来,“时间的确已经很晚了,所以我诚挚邀请甘比诺先生参加我的私人聚会,请柬明日送来。”说罢,翩翩一个弯腰,转身便走。
那个跪着的女人立即起身跟随出门。
费利克斯朝圆桌扫了一眼,立刻有保镖上去把那个单独的窃听器收回黑色盒子里去。
管家安静的推动轮椅回卧室。
撑着单拐起身坐上床的费利克斯靠在床头,由管家将他还没恢复的右腿搬上床,掀起裤腿,进行腿部肌肉按摩。闭眼想了想,“把今晚谈话过的人再往深处查。”
门口守候的人颌首:“是,先生。”
白尼利.亨特公爵哼着小曲儿回到房间,洋洋得意的面对着等在房间内,还端着酒杯的好友们胸有成竹的一笑:“是他,我个人可以判定了,他就是罗马的G先生。”
同一个圈子的人震惊的倒抽了口气,而圈子外的则兴致勃勃的等待解释。
罗马的G先生是SM圈子的顶级S,背景神秘,身家不可计数,他的特色是但凡经过他的手的M,都能够在完整的调教下保持完整自我人格心理,很鲜活,十分有生命力和吸引力。
因为现代社会的压力越来越大,互联网也越来越丰富饱满透明,出现在1718世纪的Sadomasochism也让越来越多的人获悉和了解,尽管依然是亚文化,却不影响参与的人数逐渐增加。人多了,自然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有生理性原因进入圈子的,也有成长过程中发生的一些事导致最终进入圈子的,更有带着明确目的性进入圈子的。比如说追求刺激的,又比如说,寻觅商机的。
乱七八糟的人让这个原本就出于不知明目的而产生的性欲倒错的池塘愈发混浊,有自以为是的人自命为sadism,不懂装懂的造成masochism生理和心理上严重创伤;还有以着SM为名头进行诱奸以满足自我私欲;更有打着这个头衔,进行违法交易的。种种事情的发生,导致SM圈子名声败坏,但凡正经点儿的人,都会避而不谈,或者直接鄙视。
那些自诩是SM圈子里的清流们就急了,他们无法控制负面事态的扩大,只能从宣扬什么才是真正的SM来澄清自我。于是,一些顶级的S就被这些人从细枝末节中发掘了出来,被吹捧为了典范。
被科普了一番的人咋舌,“这么厉害?可你们到底是怎么确认的?”大部分人听这个圈子,或者模仿的玩一些手段也只是为了追求刺激,毕竟很多人还是没有办法赞同SM的观点。
“啊,帮G先生推轮椅的就是个M啊。”之前那个一语道破的胖子也在,嘿嘿笑起来。
白尼利.亨特公爵点了点头,“尽管我对男性的M并不那么熟悉,可某些手法也是看过的,那人身上有束缚器,不明显,但仔细看,可以看得出来。”
还有人纳闷了,“就这样判断是不是太武断了?瘸子也能当S?坐轮椅怎么高高在上?”
白尼利.亨特公爵笑得非常骄傲,“你不懂,S是一种象征,是一种精神领袖和膜拜的对象,和站不站得起来并没有太大关系。”说罢,对着好友们又是一笑,“我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下个星期就带你们去领略一下。”
马上有人嘻嘻哈哈笑起来,“我可不当什么masochism!”
白尼利.亨特公爵举了举杯子,“不,当然不,毕竟我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赚钱,不是么?”
伊洛娜醒的时候是在一所基督教修道院里,从勉强恢复意识到可以和穿着修女袍子的医护人员交流,时间都过了1个星期。脑震荡的缘故让她的意识昏昏沉沉的,也没有辨别出哪里不对劲,只是在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的时候,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被强制性注射了镇定剂,昏睡过去。
再度醒来后,她冷静了不少,确认所处地方外科基础医疗护理都堪称一流,却拒绝给她电子设备与家人联系的时候,多少能猜出自己的处境属于暂时安全、未来不可知状态,也就没再费神试探对方底线,直接借着身体虚弱,闭眼养神。
双眼合上了,脑子却没有停下。
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最近的遭遇,家里人所有对外公开的资料都是半实半虚,没有人会觉察她真正的身份,她比较担心的是学术队的教授和队员们现在如何。无法和外界联络,就意味着是软禁的状态,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诊断单,不知道身体的确切情况如何,只知道肯定有脑震荡,因为稍微晃一下,脑子就晕,思考久了,也疼。
四肢除了乏力以外,只有表皮的轻微疼痛,身体上没有感觉到那里出了问题……恩,好困,撑不住了,先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