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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谢林云看了他一眼,又为他舀了一碗汤放他手边,“那你说了什么?”

    苏蕤说,“我什么都没说。师妹她自己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不理解她前男友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勾走,并且怀疑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所以才这么难过。第一个男朋友谈了三年就这么散了,那第二个男朋友,是不是也会这样呢。觉得没有男人可信,才更是她伤心的原因吧。而我也没有办法给她一个保证,说她以后遇到的男人,一定会是可信的,那么,我还怎么劝她呢。”

    谢林云本来在吃东西,此时则停了下来,他看向苏蕤,说,“你是不是也对我没信心。”

    苏蕤拿餐巾擦了擦嘴,低声说,“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苏蕤对自己的认同的问题,成了最大的问题。

    很多亲都不理解苏蕤的这种纠结,其实我看到纠结这种问题的人,我也只想嘲讽他几句,让他清醒点,矫情个什么劲儿,那么多人饭都吃不饱,你还纠结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但要写这篇文,却不得不站在苏蕤的角度想。

    这就涉及到两个问题,第一个,男和女的差别是什么,什么是男?什么是女?染色体xx是女,xy是男;性格坚强豪爽的是男,柔弱喜欢依赖的是女(其实我身边真没这种女人,反而女人都在自力更生靠自己,大部分男人在今朝有酒今朝醉,日子怎么过着爽怎么过,孩子都交给老婆管,父母都交给老婆管,对未来没有计划和安排)?心思粗的是男,心思细的是女?有**的是男,女性生/殖器的是女?社会上,男和女倒是分得很清楚的,但要是没有服装,没有身材,力气,长相,还有社会让人形成的男人应当如何女人应当如何的观念等等,这些上的差别,到底,又什么是男,什么是女?

    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而存在?

    对常人,只有吃多了没事干,才会想,为什么而存在的这个问题。但对苏蕤来说,却是伴随着他至今的问题。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长到正好的时候,却突然被抛弃在了男和女之外。那么,他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呢。

    我们是生下来就是这样了,所以我们是这样存在的。

    但苏蕤他不明白自己。

    后面苏蕤的问题,我再在作者有话说里讲。

    但就活下去这个问题而言,苏蕤的那些纠结,的确是够矫情的,专程用来折腾他自己和读者,哦,最主要是作者我。我都要写成蛇精病了,所以大家要先扛住啊。

    ☆、55第二十一章

    谢林云用餐巾擦了嘴,神色平和,眼神却很深,看着苏蕤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苏蕤静静回视着谢林云,他这一天穿着真丝白衬衫,衬衫的袖子和领子部分可以透视,能够看到他精致的锁骨和漂亮圆润的肩膀,纤细白皙的胳膊。

    只要是要和谢林云出门,他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足以和谢林云的身份般配,不让在遇到他的朋友的时候,让他觉得丢脸。

    上一次从酒店电梯下来遇到邢先生,因被邢先生打量而谢林云之后神色不豫之事,苏蕤观察力那么强,怎么会没发现。

    苏蕤即使没有化妆,但肤色白皙细嫩,眉目浓秀艳丽,唇色嫣红,带着清丽之感。

    他的手放在桌上,微微仰着头看着谢林云,白皙修长的颈子,迷人高傲。

    谢林云看着他,实在无法想象,他为什么不愿意成为完整的女人。他比他生命里出现过的任何女人都迷人。

    苏蕤抿了抿唇才说道,“我知道,对你来说,男人和女人,若是相爱,做恋人之间亲密的事是顺理成章,合乎自然的。但是,但是我却不愿意……我们之间,在这件事上根本达不到统一。这件事,或者之后我不情不愿地去讨好你,或者你压抑自己来随我的意,或者……”

    说到这里,苏蕤将脸转开了,看向一边花几上放着的那一小盆荷花,低声叹道,“或者我只能放开你。”

    谢林云等他说完了,这才道,“为什么不对我多点信心。”

    苏蕤转过头看他,谢林云一脸郑重,还有一些苦笑,苏蕤心里并不好受,道,“所以,我要说对不起,我觉得很对不住你。我们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够因为和我在一起欢喜,能够非常快乐,但是,我没有做到。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却占据了你身边的这个位置。”

    谢林云很心疼地看着苏蕤,他起身拉了一下椅子,和苏蕤坐在了一起,伸手摸了摸苏蕤的面颊,他深邃的眼眸,宛若夜空,深处闪烁着星光,要将苏蕤完全包容其中,“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我们在一起,我喜欢你,又不是只是想和你上床。而且,我和你在一起很高兴欢喜,但是,并不是非要欢喜高兴,而是想看到你,想和你在一起相处。要是我没让你满意了,你会就直接把我踹开吗?”

    苏蕤摇了摇头,他明白谢林云的意思,即使不高兴不满意,但是,喜欢的情绪也并不会减少。自己不会因为不满意他就把他踹开,那么他也同样不会。

    只是,真是这样,这却让他忐忑和抱歉。

    谢林云的手放在苏蕤的肩膀上,倾身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说,“你想想你,你以前在我的伤口上洒了多少次盐,但我不喜欢你了吗?如果爱情是让互相欢喜那么肤浅的东西,宝贝,等不到你来将我套在这里。你不用觉得抱歉,我也不是那么没有责任心和原则的人。难道你觉得我是那么肤浅的人,谁勾引我上个床,我就会跟人跑了?我是那么容易勾引得上的?”

    苏蕤怔怔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

    苏蕤的眼眸如一潭秋水,里面波光潋滟,肤如凝脂,唇若花瓣,谢林云心想,除了你,还有谁能够勾引我。

    谢林云抬起他的下巴,就亲了上去,苏蕤以为他只是碰一下就会离开,没想到谢林云含住他的嘴唇反复地舔/弄吮/吸,又要撬开他的齿关,苏蕤想要往后退,但又一手扶着桌子,闭上了眼睛,微张嘴迎接了他。

    谢林云勾引着他的舌头,托着他的后脑,吻得简直想将苏蕤吃下去,苏蕤大脑缺氧,身子都软了,他依然不放开他,在苏蕤觉得要憋死的时候,他才退了出去,又吻着他的面颊和下巴,深深的眸子里带着浓重的渴望,甚至带上了红光。

    苏蕤嘴唇被他吻得嫣红,眸中含水,如一朵娇艳的荷花。

    谢林云心想刚才劝说苏蕤的那些话能够收回吗,他现在只想和他上床。

    苏蕤面颊绯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谢林云的目光带有太多的侵略性,像是饥饿的野狼看到了久违的食物。

    苏蕤赶紧往后退了一点,声音又软又哑,低声道,“你快坐回去。”

    谢林云却没有,他的手紧紧握着苏蕤的手,说,“一会儿,随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苏蕤问道,“哪里?我最近都不要去你家住。”

    谢林云好笑地看着他,又动/情地亲了亲他的嘴唇,说,“为什么不去,难道还怕我把你吃了吗?”

    谢林云的调笑,让苏蕤本来羞臊的心反而又镇定下来了,他每次总在谢林云正经的时候反而害羞,谢林云不正经的时候,他又冷静了。

    苏蕤将被他握着的手抽了出来,说,“你明知故问,想看我恼羞成怒是不是?”

    谢林云伸手摸了摸他的唇瓣,苏蕤赶紧躲开,听他说,“恼羞可以,但千万别发脾气。”

    苏蕤于是推了他一下,红着脸坐正身体,说,“我要吃饭了,都饿了。”

    谢林云道,“要是冷了,便再要一份吧。”

    苏蕤就说,“根本就没冷,再说,我们怎么能够这么浪费,很多地方的人还没有饭吃呢。”

    谢林云含笑看着他,见苏蕤吃饭吃菜,他也有了胃口,也坐回去开吃。

    从酒楼里出来,谢林云开车要带苏蕤去一个地方,苏蕤坐在副座上看谢林云,谢林云就笑问,“你想学车吗,我让人来教你。”

    苏蕤道,“最近很忙,哪里有时间学车,再说,最近考驾照的人太多了,我在网上看到,很多学生都因为安排不上,而考试时间过期。我就不要去增加这个负担了。”

    谢林云说,“咱们不在s城拿驾照,到别的地方去。”

    苏蕤还是摇头,“不要。”

    谢林云无奈地不说了,苏蕤看了他一眼,就倾身过去在谢林云的脸上亲了一口,谢林云差点方向盘都没握住,说道,“在转弯的路口来这一招,你以为我不会还回去吗?”

    苏蕤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林云将车开到了距离苏蕤学校不远的一个别墅区,这里的房子都有点老了,有近二十年的历史,当年修建的时候,户型都有点小,而且因为考虑不周,车库也有些小,佣人房也不是单独出来的,房子安排密集,只有一个小花园,没有别的附属设施。

    谢林云将车在一栋房子前停了下来,房子的外墙经过雨水阳光和时光的冲刷带上了老旧的痕迹,从二楼上面的栏杆处往下垂下藤蔓,小花园里的草木打理得还算精心,一株樱桃树已经长得很大了,在夏日里枝繁叶茂。

    谢林云下了车,苏蕤站在车边,有些疑惑地看着谢林云,“到这里来做什么?”

    苏蕤之前从这个小区外面路过过很多次,还知道实验楼四楼的刘墨真家里就住这里面。

    当时是在班级聚会的时候说起这个小区的话题,说现在这个小区里的房子虽然已经很老旧了,而且各种设计不合理,但因为地理位置优厚,房价已经被炒到了几千万,别人因此就说刘墨真家住这里是土豪,刘墨真就说那是因为当时买的时候才两百多万,现在她家可买不起这个房子。是以苏蕤也就知道了这里房子的情况。

    谢林云的车就停在了路边,走到苏蕤的旁边来拉住了他的手,带着他进了花园,走上了进门的台阶。

    门口是密码和指纹锁,谢林云开了门,开灯后就对苏蕤说,“进来吧。”

    苏蕤跟着进了屋,屋子里也显出一些老旧来,墙壁的色彩已经带上了些暗淡,里面没有家具,木地板上带有灰尘。

    所幸里面还有空调系统,谢林云进屋就又去开了空调,但屋子并不容易快速降下温来,只是,也许因为屋子楼上种着不少植物,屋子里没有想象的那般热。

    谢林云搂着苏蕤的肩膀,带着他看完了一楼的房间又去二楼,楼梯的扶手是木质的,上了楼,楼上是四间房带着一个大阳台,大阳台上种着植物,一个地方应该本来放了一架秋千,但是那秋千被搬走了,地上还留有一点痕迹。

    然后又去看了看楼上阁楼,阁楼挑得很高,但非常热,谢林云上去看了一眼就把苏蕤拉下去了,说,“这阁楼上太热了,我们到一楼去。”

    屋子里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走了一圈,又热起来,空调的运转并没有让屋子里凉快太多,谢林云关了屋子里的电源总闸,便又带了苏蕤出门上车,坐在车上,谢林云将制冷开到了最大,这才看向苏蕤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苏蕤有点不确定地说,“你要买这个房子吗?”

    谢林云道,“这里地理位置非常好,只是房子有些旧了,面积也小,车库也小,但重新装修一遍还是可以住的。”

    苏蕤疑惑地道,“你现在住的屋子,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你只是留在s城做生意,又不是要在这里定居,怎么又要买这一套老别墅呢,即使买来投资,我觉得这栋别墅,以后升值的空间也不会大了。正如你说的,这房子太老旧了,面积小,车库小,而且这个别墅区,房子密度太大,没有附属设置,像游泳池,网球场这些,都是没有的。有钱买得起这里的房的人,会因为这些缺点不考虑这里,他们更愿意去买城郊一点空气更好,房子更大,附属设施更好的地方的房子;觉得住这种房子也可以的人,又没有钱买得起这里的房。所以这里的房子,做投资,我觉得会显得鸡肋。”

    说到这里,他又对谢林云笑了笑,说,“再说,云华的老总,为什么要买这个房子投资,你们不是又买下琴心路那边的那块地了吗,说是要修建成商业区加住宅区,我在网上看到了放的设计图,还会有空中走廊式的花园,很漂亮。”

    谢林云笑了一下,却是含着一点涩意,伸手想去摸车里的烟,又住了手,说,“你对我也挺关注嘛,就是这个项目,加上城南的项目完全完工,我还会在这里待好几年,这里又不只是我做生意的地方,在这里安家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上一章的作者有话说把人说晕了,我自己也晕了。

    用简单的话来说苏蕤矫情的原因,那就是,他觉得他自己生下来就那样了,他就是那样的,不想做改变。其实他的性格那么好强,就是会陷入这种死胡同的人,觉得我是这样的,不需要别人的认同,这个别人包括老谢和社会。

    要是是作者我的话,我就不会有这种纠结,哪种方式让我的日子好过点,我当然就怎么选了。谁会像苏蕤那样自讨苦吃呢。

    但在苏蕤眼里,这种自讨苦吃,正是他自己认定自己的方式。

    因为他从小缺少被认同,所以更加在乎自己对自己的认同,才这样一条道走到底。

    ☆、56第二十二章

    此时苏蕤哪里还能不明白谢林云的意思,他欠身从车上储物盒子里拿出了谢林云的烟盒,谢林云愣了一下,苏蕤抽出了一支烟来,又把烟盒扔了回去,然后从里面找到了打火机,他便打了打火机点烟。

    谢林云看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却并不容易点燃,就说,“你得放在嘴上点,然后吸一口。”

    苏蕤愣了一下,就把烟递给了谢林云,谢林云笑着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蕤道,“我想,你也许想抽一支。”

    谢林云将他手里的打火机抽了过去和烟一起扔回了盒子里,说道,“并不是非抽烟不可。”

    苏蕤道,“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心意。你要是是因为我想要搬到这里来住,我觉得你会很不方便,还是算了吧。”

    谢林云看着苏蕤说,“你总是这样拒绝我,会让我觉得,你对我很不满意。你有自尊心,但是,我也有,你非要这样来用你的自尊心,把我的自尊心压下去吗?”

    苏蕤马上解释道,“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是想对我好,但是,有些好,我觉得我没有办法接受。其实,你已经对我够好了,要是再多,我不知道我能怎么报答。”

    谢林云笑了一下,说,“我又不是你的爸妈,还要父慈子孝吗,我要你报答什么?我只是想和你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在想看到你的时候,你正好在我的身边。你明白吗。别的女人都明白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

    谢林云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非常温柔的,但苏蕤知道他生气了,苏蕤道,“那只是你认识的那些女人将你的这个话当成理所当然。你对人好,他接受了,让你心情舒爽了,那就好了,一切ok。

    因为你有很多,给出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我周围的人,不是这样的,也不能这样。投我以桃,报人以李。别人对我好,我都应该要还回去,这样,才能安心。而且,世界上大部分人要这么做,才能形成良好的循环。别人对我好了,我要知道报答,才会有人继续对我好;我对别人好了,他知道报答,我才会继续对人好。

    吕氏春秋里面有个故事,子贡赎人。说鲁国当时有很多人在别国为奴隶,鲁国政府就出了一个政策,如果人们将鲁国的奴隶赎回,可以到政府去报销赎金,还可以领赏。子贡把鲁国的人从国外赎回来,但只当做善事不去报销领赏,孔子就说他,你错了,圣人做的事,可用来改变民风世俗,教导可以传授给百姓,不仅是利于自己的行为。现在鲁国富人少穷人多,你有钱,可以不向国家报销,而且得到大家的敬重,说你做了好事;别人看你赎人不报销,他们去报销就会觉得羞愧,而且会被人拿来和你做比较,之后遇到遇难在国外为奴隶的同胞,就不会愿意去赎人了,因为他们不能去报销,自己又没有钱赎人。你的做法是损害了风气和制度。

    要是你对我好,我只知道接受,而一点也不想可以报答你,那么,同样也是把风气带坏了。我会觉得,你爱我,那么,你对我的好,是出自你的本心,我便都可以接受,并且认为你爱我,你就应当对我好,我不付出和报答也没有任何关系。

    你有这个能力,可以对我这么好,给予我物质上的和精神上的很多好的东西,我从你这里得到了这些,而且是付出了很少就得到了这么多。我要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那么,我想我以后肯定会心灵扭曲,而且再也看不上别人了。因为我会拿别人和你做比较,觉得你给了我这么多但丝毫不要我的付出,别人要是没有做到这么好,那这人就是不行的。但世上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并不是你这种人。而我,也是生活在这些普通人中的。普世价值本来就该是从别人处获得了,就该报答。这样,才能有良性循环。要是大家都接受了你的这种观点,大家只会觉得,别人对我好,那是他做的,我接受就好了,不需要回报;但普通人根本没有那么多可付出的,要是付出得不到回报,那么,也就不会去付出了。如此,这会让这个社会变得越来越冷漠,人们越来越自私。”

    谢林云听完,就叹道,“你说的这些很对。但这适合我们之间吗?或者你觉得,我们两人之间的这点小事,就要扯上整个社会的风气了。”

    苏蕤低头道,“当然,没有那么严重。但我的世界观已经因此这么形成了,我改不过来了。所以你给予我太多我觉得接受不起的东西,我就会感觉有很大的压力。”

    谢林云看苏蕤低着头显得有些可怜,就说道,“那你最好的东西是什么?”

    苏蕤眼睫毛颤了颤,看着他说道,“我没什么东西,要钱没钱,要物没物,要身份没什么,大约只有我自己了。”

    谢林云就说,“那你把你自己给我好了,你觉得你能换得什么?”

    苏蕤道,“我当然是无价之宝,什么也买不走我。”

    谢林云道,“既然你是无价之宝,我想要的不是你的任何别的东西,只是你,那么,反而是我欠了你的,你又从哪里来欠我的呢。”

    苏蕤道,“你是想把我绕糊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