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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机票很快就订好了。

    初二下午,告别了纪家二老,陆禾喜提小女朋友,踏上了回Z市的路。

    下了飞机,司机早已候在门口。

    没往湖山别墅走,陆禾将纪得送往公寓。

    前前后后有大半个月未归了,不知道祝福还住的习惯么。

    这一回,倒真有些归心似箭了。

    到了公寓,纪得开门,里面哪还有一丝人气儿。

    家具台面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层灰,一看就是许久未住了。

    挨个儿房间打开,也没见祝福的影子。

    拿起手机看,上一条微信还是大年三十的贺年短信,再无其他。

    纪得心里一空,有些不知名的担心。

    给祝福打去电话,也无人接听。

    想了想,还是给谢译发了个微信,毕竟,在T市要人的是他,想必他们之间总有些联系。

    一样的无人响应。

    “陆禾,祝福不见了。”

    放心不下,只能找陆禾商量一下。

    陆禾正开车回宅子,接到纪得电话,当即掉头回转了。

    她语气镇定却藏着担心,隔着电话传来,自然是列为陆禾的重中之重。

    谢译和祝福的事,陆禾略知一二,却不深知。

    回国也不过几月,很多信息量都没有更新。

    只知道男欢女爱不得过,总是多情也惘然。

    但谢译也是个死心眼的性子,怕是怕霸王硬上弓了。

    “别急,我正在你公寓楼下,你下来,我带你去找。”

    这会儿思考的功夫,就回到了纪得住处。

    “你知道祝福在哪儿?”纪得喜出望外。

    “不知道,但谢译肯定知道,我带你去找他。”

    不一会儿纪得便下楼了,抬眼看到熟悉的车子,嚣张的阿斯顿马丁,亮灰色的漆面,流线的车身。

    “怎么换了车?”

    纪得上了车,不等她有动作,陆禾附过身来,为她系上了安全带,回身的同时亲了亲她的侧发,这下才满足地开车了。

    “司机是大过年被我临时喊来,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放他回家团聚了。”

    临走时还塞了一个不算薄的红包,司机是笑眯眯离开的。

    回归主题。

    “谢译和祝福?……”

    任凭纪得如何理智淡定,旁观者清,但在男女情爱之事上却是懵懂无知更多。

    这会儿不知道怎么说,有些难以启齿,开不了头。

    “我也是听阿译说过几句,大概是郎有情妾也意,估计是家里面的事。”

    陆禾牵起她的柔荑,宽慰地说,“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旁人不好插手,你也别毋庸自扰了,倒不如想想明天家宴的事。”

    纪得本来也不想插手什么,只是祝福年前住在自己家里,现下人不见踪影了,她有责任。

    若不是被情情爱爱冲昏了头,怎么会没发觉祝福的一系列古怪,她那么活泼的人,一个人住肯定是要缠着她聊天电话。

    这么些天下来,竟忍得住寂寞。

    想到此处,不由得迁怒旁人。

    现下他还不紧不慢地说明天家宴的事,真是火上浇油。

    这一波担心还没平静下来,后一波忐忑就汹涌而至。

    纪得恼他,也不愿意乖乖配合,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不找着她,明日家宴我哪有心思去啊。”

    语气中透着小女孩的撒娇任性。

    得,这是迁怒于他了。

    陆禾受用的很,当下却也识相,不再多说什么,讪讪地摸摸鼻子,驱车出发。

    陆禾知道谢译的住处,他与家里人关系未有缓和,想必只是年三十去露了面,这会儿估摸着不在公司,就在住所。

    谢译与家里摊牌了之后,也没有去住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反而在近郊找了块地,造了两层楼的平房建筑。

    陆析亲自操刀,整个建筑新奇又前卫。

    通体石灰墙搭配大面积落地玻璃,采光充足,四周通透。

    屋前有一片草坪,还辟了一片菜地,后头是一个景观池,蓄了水,养了几汪锦鲤。

    陆禾和纪得到的时候,正直夕阳西下,一层金光洒在建筑上,玻璃闪着暖色光,周围被烤得温暖如春。

    确是一方好住处。

    还未进屋,就看到门口立着一块门派,除了标明了XX路XX号,还点缀了一男一女的简笔画。

    纪得认得出,这是祝福的画风。

    再往里走,都是她留下的手绘,菜地前的小名牌,大门前的数字牌,欢迎地毯都是她的手绘定制。

    纪得有些诧异,这里到处是祝福的影子,难不成,她一直住在这里?

    门铃按了半天,总算开了。

    主人家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谁啊大过年的。”

    谢译到底是有些少爷脾气,被吵醒了口气不善。

    看到门口的两人,齐刷刷站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阿禾,你追到媳妇儿了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忙慌带着来见兄弟啊,都找到这儿来了。”陶侃着说。

    陆禾回国只来过这儿一次,纪得更是不知道地址。

    这会儿聚齐了来,谢译确实没想到原因。

    “别贫了,打你电话不接,干什么呢。”陆禾知道纪得心急,不与他多废话,只奔主题。

    “睡觉呢,你看我这刚醒来的懵逼样。”边说着把人请进了屋,“外头冷,进来说话。”

    纪得急了,开口追问道,“谢译,你知不知道祝福她……”

    “阿鱼,你怎么找来了。”

    纪得话还没说完,被一阵诧异的女声打算。

    抬眼望去,楼梯口探出的小脑袋不正是让她焦急不安的罪魁祸首,祝大福吗。

    祝福方才被门铃吵得紧,推推谢译喊他去开门,自己已经是半昏睡半清醒了。

    这会儿正饿了,边下楼找东西吃。

    才在转角处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可不让她惊喜。

    她蹬蹬蹬跑下楼,一把抱住纪得。

    久别重逢,确实欣喜。

    陆禾和谢译看得皱眉。

    陆禾自然是被拥抱气到,女孩子的友情都是这样露骨的吗。

    谢译大度一点,她是气祝福穿着睡衣就下楼。

    这屋子里除了他还有其他雄性动物不是吗。

    “怎么不穿鞋就跑下来了,也不怕着凉。”谢译不算好声的说道。

    祝福被他不快的声音打断了拥抱,可身体还是乖乖回房,嘴里嘟囔着,“不是有地暖吗。”

    那人生气起来可凶的很,比爸爸还管着她,还是不惹他好。

    等再下楼时,倒是换了一身休闲装,谢译满意的揉揉她的头,刚理好的长发又被揉乱了。

    承受他这一顿使坏,祝福只敢瞪着他,再暗暗补上一脚,才算解气。

    纪得和陆禾坐在客厅沙发,看到这一幕心下一片了然。

    方才她下楼时,两人的睡衣是情侣装,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纪得原本只是想确认她的安全,现在见到她好端端的在眼前,安了心,其他便不再多问。

    她不打听朋友的感情生活,人和人之间,哪怕再好的关系,都留一份距离。

    于她,于陆禾,于旁人,都是。

    来者是客,年初二就来拜访,自然是以礼相待。

    谢译泡了两杯茶,就着这一室暖意,与他们寒暄一二。

    “你们这么早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常驻T市了呢。”谢译打趣道。

    “彼此彼此。这都夕阳西下了还长睡不醒,合著是演睡美人吗。”陆禾淡淡的说。

    论起追媳妇儿,他不也费了一番功夫,两人这方面菜的程度不遑多让。

    纪得和祝福自然不理会他们话里之意,只是浅浅聊着天。

    “你什么时候从公寓搬走的?我回去没看见你,吓了好大一跳。”

    祝福闻言,狠狠瞪了谢译一眼,反观他倒是餍足的环过她的身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都怪他。我不是搬走的,是被他强行掳走的。”

    推开他靠过来的身子,祝福坐远了一步,“我今天跟你回去,马上就走。”

    “你敢,”谢译又坐近一步,靠近她咬着耳朵,“信不信做得你下不了床。”

    看你还有没有力气胡说八道。祝福害怕地缩了缩肩膀,不再言语。

    纪得说道,“随你,我只是担心你有什么不测。所以才慌慌忙忙地上门找你。”

    “让你担心了,我该和你打个电话说清楚的,忘记了。”祝福略有歉意地说。

    先前被某人强行带来这里的那几天,一直在闹脾气,偷摸着想走,所以也没和纪得说明情况。

    再后来……被他……想走的意愿也就不了了之。

    其实中间有一次,趁他出门,倒是可以溜走。

    但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出门方圆几里连只鸡都没有,更何况人了。

    喊个“救命”还有回音呢。

    想想也只能作罢了,等节后上班,总该放她回去了吧。

    祝小姐的如意算盘自然没有谢先生打得响。

    节后上班给她无故旷工个三五天,任哪一家公司都能把她辞退咯。

    趁她走投无路之际,强行绑在自己身边,就是这样完美的计划。

    谢译洋洋得意,却漏算了祝福有一个来头不小的朋友,正是眼前的纪得。

    现在谁都猜不到对方肚子里卖的什么药,气氛一片安稳宁静。

    从谢译住处离开后,纪得真是有些疲倦了。

    坐了飞机后,马不停蹄找祝福,脑子高速运转,此刻心落定了,安安分分地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陆禾贪恋她的睡容,也怕她被吵醒,车开的极其缓慢平稳,原本三十分钟的路程硬是开了一小时。

    到了公寓楼下,也不急着叫醒她,反正左右是没什么大事,再大的事也没有她一觉好眠重要。

    索性就等着她,这么多年了,等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她长大,等她记起,等她接受,等她……爱上自己。

    习惯了,便不算太难。

    车内一派宁静,好一会儿,浅眠的女孩被路过的车灯闪到,幽幽转醒,撞进一张柔情笑脸。

    当下一阵窘迫,两颊升起绯红的霞。

    手不自觉擦擦嘴角,“你怎么也不叫醒我啊。”还是怪他。

    “哪里舍得,你睡得这么香。”

    陆禾甘之如饴,她的娇嗔责备都是一剂定心丸,让自己吃得安心,津津有味。

    “那明日家宴,你几时来接我。”她乖巧的问。

    “怎么,这会儿人找着了,有心思去了?”陆禾装着不乐意,故作委屈的说。

    “不是的,你知道我刚刚是着急。”

    怕他不开心,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怕……”

    她一向礼貌谦逊,逻辑清奇,这会儿语无伦次倒另有一番趣味。

    陆禾不逗她了,“明日家宴安排在晚上,我白日去公司处理些文件,傍晚来接你。”

    他们这种职位,哪有什么节假日,就这两天,工作都能堆成山了。

    陆禾心生一计,“但是话说回来,你总把旁人放在我之前,真令人伤心啊。”

    “那……我明天陪你?”纪得怯怯的问。

    “哦?陪我什么?”

    陆禾眼睛一亮,带着得逞的笑。他大概猜到她的意思,却还是要亲口听她说出来。

    “安特助应该还在放假中,你明天工作,我可以做你的助理。”

    纪得真挚诚恳的说,她认真解释都格外动人。

    一句“我陪你啊。”尾音缠绵。

    这般讨好赔罪,陆禾哪里拒绝得了。

    “嗯,那也行吧。”

    面上还是一片勉强,心里确实得逞的偷笑。

    纪得倒是开心了,她不愿给人添麻烦,今日之事,也确实有些任性胡闹。

    现如今有的补救就好,方才的负罪感也减轻了不少,这下子喜笑颜开地与陆禾道了声再见,便高高兴兴地上了楼。

    次日清晨。

    纪得早早起来,选了合时宜的装扮,画了淡妆,一切准备就绪,便接到陆禾的电话,他到了。

    纪得缓缓下楼,陆禾正倚靠在车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晨曦的阳光洒落在他肩头,今天不是工作日,他也没有穿往常上班的西服,只着一件呢子衣,搭配高领毛衣。

    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与四周的景色相辅相成,当真是貌比潘安,人中俊杰。

    很多年后,纪得再回忆起这样一个清晨,她也不可否认,自己确是以貌取人了。

    对陆禾的中意一开始总归是看相他的皮囊。

    而这一认知,陆禾无不感激。

    “久等了。”

    纪得小跑过去,歉意的脸上透着焦急,鼻尖蹭出了几粒汗珠子。

    “不着急,我也才刚到。”

    陆禾接住她晃晃悠悠的身子,帮她理好跑乱了的刘海,取出贴身的手帕,揩去鼻尖的汗珠子。

    她沉静稳重,但遇上了自己,总是着急忙慌,不是跑就是急。

    陆禾无奈,心里又按不下悸动,是全然为了自己呀。

    今日的纪得是细细打扮过的。

    她鲜少穿的如此正式,长款笔挺的外衣,里面是收腰连衣裙,搭配恰到好处的高跟踝靴,衬得她越发修长。

    一贯是好看的,稍稍修饰,已然是独拔头筹了。

    被汗水微微打湿的妆容,湿漉漉的眸子,有一种雨后春笋般的灵动。

    樱桃小口稍稍张着,轻轻吐着气。

    陆禾看那柔嫩的唇色,思及脑海中的触感,下腹一紧,口干舌燥。

    硬生生压着自己的欲念,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副驾驶。

    纪得被他灌溉了这么久,也算开了窍。

    方才帮她拭汗的时候,男人的目光深沉,这会儿看他忍耐自持,暗自觉得好笑。

    坐上副驾驶后,见他欲转身离去,一手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勾下他的颈项,小嘴一口咬上他的薄唇,傻傻不动。

    陆禾回头的瞬间,察觉被人拉住手腕,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嘴唇一片柔软。

    脑子被炸开了,心里好不容易熄弱的火苗瞬间点燃,熊熊烈火。

    纪得暗自吃痛,太紧张扑上去,撞的鼻子生疼。

    这会儿总归是遂了心愿,正欲退去,殊不知腰间一阵蛮力,将她半个身子都拉过去。

    男人收回了心智,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固定住后脑勺,深深稳住她唇,让自己肖想已久的甜美芳泽。

    小姑娘傻傻的,不会以为碰到就算是吻了吧。

    这个课题太难了,陆老师自然是要身体力行地好好教一教她。

    吻技浅薄的女孩被男人搅得动情熟练,不自觉的环上他的脖子,怯怯地回应着,小巧灵活的舌四处无措地躲着。

    两人之间你追我赶,像是一场经久不衰的嬉闹。

    到底不是他的对手,躲不过只好任其摆布。

    乖乖地被他吮吸着,甚至觉得舌头都有些酸麻了。

    这感觉一直蔓延到全身,四肢都软软的,直达心底,密密绵绵。

    良久,陆禾总算放过了她,细细吻着她的软唇,勾画着好看的形状,不舍得放。

    小姑娘这回倒是学会了换气,可体力还跟不上,半途就投降了。

    不着急,慢慢练习。

    思及此,他笑意填满眼底,亲着鼻尖调笑着说:“勾引我啊,小妖精。嗯?”

    纪得闻言,环在他颈项的双手连忙撤下来,奈何他将两人之间拉得密不透风,横竖是躲不过了,急得连连推他。

    方才是她主动的,这会儿自然是无力反驳。

    只是羞涩得不敢看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我真高兴。宝宝。”

    你能主动迈出这一步,能顺着我的心痒难耐,我真高兴。

    陆禾怕她被自己一吓,退缩了,自然是要大加鼓励和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