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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哞”叫了一声。往吉贞身上一扑,拨开胡服的小翻领,看见雪白的肩头,他又摇身一变,成了大狗,露出森森的牙齿,在她肩头轻轻咬了一口。

    吉贞最怕他这动不动就要咬的毛病,吓得浑身一缩,抬脚就踢。温泌抓住她的脚踝,将腿按下去,一只手不失时机地解开腰带。

    “你……”吉贞微弱地抗议了一下,将脸转回来,正视着他,问道:“我们说的话,你没有告诉别人吗?”

    “什么话?”温泌手上很忙,心不在焉。

    “我们晚上说的话,”吉贞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脸上微红,“你没吃多了酒同容秋堂那些人说吧?”

    她有气,掐得狠,温泌龇了一下牙,回过神,揣摩了一下,他笑了,眼里如有波光一荡,“你傻呀?”他亲昵地说,“这种话我怎么会同别人说?”

    他表情极认真,吉贞倒不怀疑。略略放了心,她扭了一下腰,努力要摆脱他起身,“我有要事……”

    温泌装作没听见,手往下一探,停顿片刻,他徐徐拨弄起来,一张含笑的脸慢慢俯下来,好像要在她脸上寻找个合适下嘴的地方。眼睛,鼻子,双唇,他目光流连了片刻,最后在她殷红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窃窃私语,“什么事能有这个要紧?”

    吉贞很不舒服,好像要被人开膛破腹的错觉。她急的要躲,背后是榻,前面是他,无处可躲。

    温泌明知她无地自容,还偏偏要多嘴多舌,“你放松点,”他仿佛忍不住笑,“别夹的那么紧。”

    吉贞在他肩头揪了一下,面红耳赤道:“你怎么就喜欢这些邪门歪道?”

    温泌还振振有词,“敦夫妇之伦,男俯女仰,阴阳和谐,乾坤有序,这是周公说的,难道不是纲常正道?”

    吉贞扑哧一笑,“周公还讲了许多,你怎么就记得‘敦伦’?”

    温泌坦诚地说:“他大概是讲了许多,不过这会我别的都记不起来了。“

    此值正午,日光透过窗纸,照得人无处遁形。外头还有衙署的人大声说话。吉贞紧紧闭着眼,感觉他的胸膛像遮风避雨的穹庐,罩在她的脸庞之上。她抓着他的衣襟,脸颊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温泌轻轻一笑,空余的一只手在她下颌轻浮地捏了一记。

    吉贞睁开一双水濛濛的眼睛,对他皱了皱鼻子。

    他又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另一只手拿出来,暧昧地一笑,从她袖子里翻出青绢手帕,擦了擦手,将手帕拎在她脸前晃了晃。吉贞要抢,浑身软的没有力气,只能欲语还休地瞪他一眼。

    温泌很得意地哈哈一笑,作势将手帕轻轻一嗅,便塞回了自己怀里。

    扯了自己的长袍往她身上一盖,他很体贴地说:“你歇一歇,等会再回府。”以防吉贞闲着没事总要来衙署巡视,他特地提醒她,“娘娘要送了几尺什么澄水帛给你,据说有避暑之奇效,你若无事,可去郡公府去取,顺道同她道声谢。”

    吉贞微颤的睫毛一扬,慵懒地翻个身,她漫不经心道:“母亲遣个人送来公主府就是了。”

    温泌盯了一会她的背影,说声:“随你。”便合上门出去了。

    赶到外头讨了一壶冷茶,牛饮似的喝了,冷静了一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前厅,一干人等还在大眼瞪小眼,容秋堂见温泌出来,后面不见清原公主,他暗自松口气,惴惴地问:“公主来,可是为了郑元义那事寻我们麻烦的?”

    这是不打自招了。温泌都懒得骂他了,吩咐弥山道:“把前几日和郑元义吃酒赌钱的那几个人都绑上来。”

    弥山本来就老成的一张脸更严肃了,平素他和兵士最亲厚,所以有点不情愿,“都是休沐时才去的,也不算违背军令,就不必了吧?”

    “快去绑来。”容秋堂明白了温泌的用意,忙推了弥山一把,“公主要替郑元义出头,咱们得先发制人才行。“

    “你去外头避一避。”温泌一脚将容秋堂踢出门。

    “容将军去哪里?”容秋堂走到门口,被姜绍拦住。他腰悬长刀,穿羽林卫缺胯衫,肩头和胸前缀以雄鹰,一张不苟言笑的脸,颇有弥山的神韵,大概比弥山还英武一点。

    容秋堂立马绽放笑容,亲热地扶住姜绍手臂,说:“我有急事须回家一趟。姜都尉,明日请你吃酒,你可有空?”

    姜绍报之一笑,说:“吃酒,有空。殿下要寻将军你,你还是先答了她的话,在下才好同你吃酒。”

    容秋堂本已经一条腿跨出了门槛,被姜绍顺势将他肩膀往里一推,不禁地人也被推回了衙署里。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前厅外头,见吉贞背后跟着桃符,从容不迫地从后堂走了过来。容秋堂与姜绍两人脸色不约而同凝重起来,先后道:“殿下。”

    吉贞淡淡看了容秋堂一眼,领头走进前厅,却见厅里众人正严阵以待,地上几名兵丁被五花大绑,温泌坐在案后,正在骂人,忽见吉贞和容秋堂都到了,他话音顿止,乌皮靴往地上一踩,站起身来。

    吉贞来的这么快,令他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