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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不信。

    盘算了一会,吉贞起身,径直往温泌衙署去了。

    她自下降范阳,除在公主府盘桓之外,鲜少外出。突然带了桃符姜绍等人到了衙署,众人见她气势汹汹,忙道:“使君正在堂上议事。”惊慌之下,也顾不得通禀,便请她往堂上去了。

    此时温泌正在和众人商议如何向戴申发难。发兵之前,总要你来我往舌战几个回合,杨寂去了昌松,温泌帐下,要寻一个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谋士,也不大容易。温泌将幕佐们拟的檄文草草看了,很不满意,埋怨道:“整日埋头苦读,咬文嚼字,春秋史记也读了不少,说起话来言之无物,空洞乏味,这样的檄文叫戴申看了,气不死他,能瞌睡死他。”

    容秋堂将檄文随手一揉,说道:“戴申和突厥人战事拖延,粮料短缺。咱们索性跟他当面锣,对面鼓,要他归还清原公主三千户食邑,有的他头疼的。”

    “清原公主驾到!”外头一声高呼,打断了众人话头。

    温泌愕然,立即将檄文全部扫至一边,还没起身,就见吉贞已经越过门槛,立在了堂上。她未戴幕篱,穿件石榴色翻领小袖胡服,卷口裤,脚踩软底锦靴,目光随意一扫,对温泌浅浅一笑,“驸马在议的什么事?”

    众人忙立了起来,参差不齐地叫公主。

    温泌越众而来,观察了一下吉贞脸色。几日不见,她大概是恢复了元气,被红衣衬的脸色红润,神采奕奕。他提防之余,也有几分欣慰,拉了一下她的手,笑道:“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众目睽睽下,也不好问是不是思君甚深,才闯入衙署,便将她一揽,要往后堂去。

    吉贞肩膀一扭,径自在下首落座,脸色不善地说道:“既然驸马没有重要的事,那我就说我的事了。”

    她坐了下首,众人哪还敢落座,纷纷退至门边,惊疑不定地等着。

    温泌的手揽了个空,有点落面子。他若无其事对众人吩咐道:“你们先去外边等着。”

    “慢着。”吉贞头一转,在退散的人群里寻找容秋堂的身影,却被温泌不由分说拉了个趔趄。她眉头一拧,怒视温泌,温泌对她颇有深意地眨一眨眼睛,半强迫地将人拖到了后堂。

    第19章 疏桐流响(十)

    “疼。”吉贞挣了两下,没挣脱开,她低斥一声,一双长眉像即刻就要振翅而飞的鸷,蓄势待发,眸子亮得慑人。

    温泌一顿,虚浮的笑慢慢退去。眼睛上下打量吉贞的打扮,最后落在她脸上,他从容地一笑,将她手腕握起一看,皮肤已经发红了。“我没用力呀。”他带点歉意地说,好脾气地轻轻揉着她的手腕,“好了吧?”

    “没好。”吉贞一把将他推开,左右逡巡,见室内不过一张榻,榻下乌皮靴东倒西歪,榻上随意丢着几件眼熟的里外衣裳,大概都是温泌的。除此之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脚将乌皮靴踢开,她勉强找了干净的一处落座。

    “还疼?”温泌看吉贞那一脸不善的表情,心知又要麻烦了,不等她发难,先殷勤地凑了过去,揉揉手腕,捏捏肩头。几日不见,温香软玉近在咫尺,不免心猿意马,手从膝盖往上走,露齿一笑,是两个快活的小酒窝。“腿还疼吗?”他意有所指地问,“我帮你捏一捏?”

    “不必了。”吉贞绷着一张脸,把他乱摸的手拂开。

    “你穿这件衣裳好看。”温泌端详着她被红衣映得越发红润的脸,美人在怀,即便是发怒的美人,也是心旷神怡的,他手停在吉贞腰上摩挲,笑道:“也方便,长裙太累赘了……”

    “我穿衣服难道是为了方便你?”吉贞推不开他的手,不齿地别过脸去。

    “有几天没见你了,我今晚回去吧?”温泌和她商量。

    “脚长在你腿上,何必问我?”

    温泌乐了,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她,“你一定是想我了,所以才来衙署。”

    “呸,谁想你?”吉贞矢口否认。她是决计没有想他,不过被他胡搅蛮缠的,好像真有点那个嫌疑,她脸一红,用力将他一推,正色道:“我有话要问容秋堂。”将衣裳理了理,她起身就要走。

    温泌从背后将腰一揽,她不由自主地踉跄几步,被迫坐在他腿上。

    “他去校场了,你改天再问。”温泌离得近,嘴里好似含了蜜,贴在耳朵上,嗓音又轻又柔。吉贞不自在,皱着脸躲避,被他抓着胳膊按了腿,往榻上一推,她奋力挣扎半晌,一旦卸劲,陡然软得连手指都抬不动了。

    枕在一堆衣物上头,熟悉的气息盈满鼻端。她别过脸,侧首正是他常贴身穿的吴绫汗衫,柔软的白绫带着皂角的清芬,像云,也像雾。她闭了下眼睛。

    “你挣什么呀?”温泌拨了拨她的睫毛,不许她闭眼,鼻子对着鼻子,他笑吟吟地说,还挽起袖子,对她炫耀式地晃了晃自己的膀子,“你那点力气跟我比起来,就跟蚂蚁似的。”

    “你力大如牛。”吉贞绷不住笑了,“你去耕地呀?”

    温泌哈哈一笑,摇头晃脑学老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