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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8

      话说明了理由……西北生活艰苦,收拾一下,五日后,你带着孩子们离开这里去美国吧,那边……”

    “好,”奉九很快地接嘴,“那我出去了,时间有点紧,现在就得开始收拾东西。”

    她翩然起身出了书房,还不忘轻轻把门关好。

    宁铮看着很快恢复了血色,神情甚至称得上风平浪静的奉九,坐在当场半天动弹不得,心里“四”味杂陈——苦辣酸咸都全乎,独独缺了一味甜。

    她从来都是这样,一遇大事就冷静得过分,往往超出了她的年纪,超出了她的阅历;他的奉九,从不会像其他同僚夫人那样,通过发疯似地摔东西来发泄愤怒——因为她曾说过,家里富贵,到处都是古董珍品,摔哪个不心疼、不造孽?最后不还得自己收拾?何苦来哉。

    接下来的两天,奉九按着连夜拉出来的长长的单子,开始有条不紊地和吴妈、宝瓶一起,把孩子们和她的衣物、各种生活用品,分门别类地打包收拾,甚至没忘带上大摞的传统中文读物和笔墨纸砚等书法用具。

    宁铮旁观着奉九指挥若定的样儿,酸楚难言,有心想说两句,但奉九又不理他,他也只能抓紧时间,天天和芽芽坦步尔腻在一起,要是不得不去军部,那就把芽芽也带着。奉九倒也不管,随他折腾。

    此时已到了十一月下旬,西安终于下了第一场大雪,把这座美丽古城建筑里鲜明的秦中特色掩盖起来,石灰色的古城墙拱卫着皇宫、钟楼、鼓楼、主街、数不清的寺庙……这么看起来,倒像极了他已经五年不得相见的故乡奉天。

    他出去四处走了一圈儿,看了看雪景,回来就把正在一旁的一张小书桌上,一人一张纸一摹本,难得安安静静临字的俩孩子放了出去,随后扭过转椅,透过书房的玻璃窗,怔怔地望着后院正在雪地上疯玩的芽芽和龙生。

    芽芽就跟个雪娃娃一样,一身关中特有的大襟红绸棉袄一穿,胳膊都快打不过弯儿来了,眉眼盈盈如画,咧着小嘴露出满口保护得当的雪白小牙,就像一株长在雪地里不畏严寒、战天斗地的梅花树一般;而眉眼俊秀的龙生,则心满意足地跟在她一旁,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可再小心也架不住有的小孩儿存心想在这松软的雪地上摔上一跤,还不忘拖着一旁的小伙伴一并摔倒,于是厚厚的白雪马上扑侵上了两张苹果脸,他们也不着恼,只是争先恐后地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即使透过厚厚的玻璃窗也能听到。

    这情形似曾相识,宁铮忽忽想起,婚后有一个冬天,奉天曾下了一场罕见的雨凇,帅府花园里的地都变得滑不留,她也不管不顾就这样出去玩儿,摔了也只是笑着,笑着……

    忽然西安“剿匪”司令部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身黑呢子大衣的奉九披霜挂雪地走了进来,她穿着长筒皮靴,身姿飒爽,气势迫人,一进来就眼神不善地直视着他,慢慢地摘着手上的白色羊皮手套。

    宁铮转过椅子,也没起身,只是定定地望着她,半天没吭声。

    奉九径直走过来,“乓”地一拳砸在他坚硬的花梨木办公桌上,桌上分量轻巧的笔筒、几刀道林纸和牛皮纸信封跟着跳了一跳,宁铮的眼皮也没挺住,跟着跳了跳,随后不免心疼地看向她明显见红的小拳头,忍了又忍,还是没有伸出手去。

    “说!你到底瞒着我在策动什么?!你那天的话,我一个字儿都不信!太拙劣了!我又不是傻瓜!”

    奉九是被宁铮的宠爱惯坏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很少争执;即使有,哪一次不是他服软,他求和?所以这次如此反常举动背后的深意,奉九只要稍微一思及,就根本不敢再深究,因为这只意味着一件事……

    宁铮心里忽然一阵轻松,眼角却是一热,酸软得简直要含不住泪,他很快站起身,转脸对着屋外萧索的冬天,只有两个小孩子玩得兴高采烈。

    海东青又在外面自在地翱翔——这只海东青在奉天沦陷的当晚就机灵地飞了出来,沿着往南的铁轨一路有惊无险地飞到了北平,虽饿够呛,但还是凶猛异常,无人敢捕;后来因为嘴太叼,不食小田鼠之类的食物,到底饿昏了。

    驻守北平的宁军士兵拾到后,看到了它的脚爪上缚着的那个刻着一个篆体“宁”字的的精铁腿箍,知道是自家总司令那只著名的家养猛禽,于是就给送了来,后来又这么一路跟到了西安。

    至于它的老冤家泰山,则早在那天晚上跟着不想离开故乡的宁家其他下人一起撤到了恩德堂院,和孤儿院里坚守的校长、老师和孩子们,深陷于敌占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命运如何。

    身后脚步声响起,奉九绕过书桌来到他身后,硬生生地把他挺拔的身子转过来,清冷地命令道:“看着我。”

    雪地上两个孩子玩得欢实,也顾不上看近在咫尺的这对夫妻不同寻常的神态,没一会儿,就被最会看眉眼高低的侍卫长猫着身子比了个“嘘”,静悄悄地领着走了。

    宁铮费了最大的力气,才能逼迫自己直视她的眼睛——面对着这双世间最晴明、最通透的墨瞳,这双不论何时他一见就想吻上去的灵眸,说谎变成了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

    不如不说。

    “父帅去世那个时候,我曾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