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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8

      份宁铮的病例副本回来,顺便又找宁铮的主治主治徐采医生聊了聊,并送上一盒她亲手窨了鲜茉莉花儿的半掺绿茶,也就是半六安瓜片、半西湖龙井以表示感谢:几年前她曾有一次就这么随意配出茶来,给到她院里的女眷们品尝,府里的老夫人、大嫂二嫂和姨太太们都说好喝——馥郁与苦清互相中和,又多了茉莉的无上素馨,真真清味。

    刚走到二进门回廊处,就听到两个本地的仆妇在笑嘻嘻地议论,说前天芽芽小姐把吴妈给咬了,今天又把秋声给咬了;奉九待要细听,已经被人家发现。

    一看太太来了,她们哪还能再说下去,一个个一脸的讳莫如深;奉九是大户人家长起来的,但她并不想像过去的阀阅华族主持中馈的当家主母那样,严禁仆人背后议论主人——论人长短本就是人类天性,根本无从管理,难不成你还能天天看着她们不成?只要不出格,奉九不会追究。

    她自然也不会就着这个事儿追问下去,心里却是有了气,强忍着到后面找到吴妈和秋声,查看伤势,安慰她们,了解情况。

    两个人都对奉九母女疼爱有加,自然笑着推托没事儿,再说了芽芽才多大,能有什么力气。

    奉九看了她们手腕子的伤,各有一道浅浅的牙印儿,倒是没出血,但也有点破皮儿;正在这时,刚好龙生的保姆慌慌张张跑过来,说龙生少爷被芽芽小姐给咬了,没提防太太也在眼前,不免有点懵怔,奉九终于勃然大怒。

    这小家伙倒是挺会看人下菜碟,咬这个咬那个的,倒是记得不咬娘了。

    芽芽其实刚刚出牙时就在吃奶时咬过她,而且不止一次,但奉九能拿这么小的婴孩儿怎么办,只是几次下来到底脸一沉,面无表情的很是严肃,芽芽天然地知道娘亲的分量——那是大粮仓、大饭店,所以怕得一点点地缩到父亲怀里去了。

    奉九也懒得理她,任由宁铮把她抱到保姆那里去。过了一会儿,奉九正在屋里拿本卢梭的法文版《爱弥儿》看着,一旁还摊着一本德文版的《卡尔威特的教育》——虽然小胖丫儿有事没事儿咬她,但作为亲妈,育子大计该研究还是得研究。

    当看到“为人父母者,必谨言慎行,收起脸上的狂躁,抑制自己的兴奋,做出表率”时,奉九不禁反省了一下刚刚自己的表现,又“嘶”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只怕又出血了。谁说孩子小就没有破坏性,芽芽发育良好钙质十足硬硬的小牙床那也是钝刀子能磨肉呢。

    正在这时宁铮进来了,手里拿着外伤药,奉九对这小蓝瓷瓶已经很熟悉了,她脸一红:“我自己来。”

    宁铮避过奉九的手,坚持说,还是我来。

    宁铮小心翼翼解开奉九衣襟一看,原本雪地红梅一般嫩娇娇的顶端果然遭了殃,还渗出了血丝,“这个坏芽芽。”宁铮再溺爱闺女,这回也来了气。

    后来还是奉九劝得他消了气——虽然过后一寻思,她怀疑宁铮是怕她更生气,干脆先把姑娘骂一顿表明立场,让她觉得自己是有人理解同情的,她的郁卒就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芽芽就躲过去了。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她都是“大孩子”了。

    奉九脚踩风火轮似的杀了过去,一眼看到白白净净的龙生正微微皱着眉,好生好气地劝着用牙把自己挂在人胳膊上的芽芽,说:“好啦好啦,咬会儿得了呗,再这么着,干娘回来非罚你不可。”

    奉九二话不说,一把薅住正闭着眼睛嬉皮笑脸作恶的小坏蛋,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

    打完奉九才感觉到,这小屁股弹性真好,震得她手都疼了。

    其实芽芽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只不过看着挨咬的这几位亲近的人都不当回事儿,这就胜脸起来了。

    芽芽一呆,随后觉得在最喜欢的来来哥面前挨了打很是没面子,干脆往地上一趴,捂着脸哇哇大哭,龙生拽都拽不起来。

    奉九站在一旁冷冷地俯视着她。

    刚刚就知道事情不妙立马跟着过来的吴妈和秋声可不敢上来劝,姑娘的脾气,她们最知道了,劝了就是火上浇油。

    这边正闹得不可开交,宁铮回来了。

    一看趴在地上撅着小屁股嚎啕大哭的芽芽,和一旁两手叉腰跟个茶壶似的太太,一愣之下,差点儿笑出声来。

    闺女嚎、太太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酸甜苦辣咸,充满了人世间的烟火气。

    宁铮一条胳膊搂上去,背对着二道垂花门的奉九才察觉。

    奉九赶紧把自己叉腰的手撂下来,一边暗自回想着刚刚是不是有点类泼妇状。

    奉九表情严肃地跟他讲述了芽芽的表现,宁铮心里说今天这又是“坏芽芽”了——芽芽只几个月时,宁铮一从外面回来抱上女儿,就会询问奉九,芽芽今天表现如何:如果很乖,他就会叫她“春芽芽”;如果很作人,就叫“坏芽芽”,可即使是坏芽、毒芽,那也是威力巨大的芽不是?做爹的还很是得意。

    虽然觉得奉九这纯属是没必要的以小见大和初为人母常见的操之过急——宁铮当然跟同僚们议论过,大家都这感觉,在教育孩子上,母亲往往比父亲来得焦虑——但鉴于太太现在气头上,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所以还是先抚了抚龙生的头,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