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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0

      老帅这个人,不是个用东北话说的“死犟眼子”,一错再错的那种人,审时度势下,他原本坚决的心也开始松动。

    五月初奉大刚开始放春假,今年因为一些特殊的事儿,奉大可能成了全中国春假放得最晚的大学。正在北平的宁铮忽然急电奉九,让她进京一趟,顺便带上些可出席宴会的华贵服饰。

    奉九不明所以,只好收拾了几套晚礼服,想着还可以顺便给巧稚和薇薇带些东西。临到和秋声坐汽车出发时,一身安国军少校军服的鸿司居然也背着一个卡其色美军M1912作战背包等在门口,说老帅让他也去。

    又不是战时,背什么作战背包?奉九纳闷,难道是因为看起来很帅?的确很帅,奉九承认,而且至少跟戎装的宁铮有六分相似。

    奉九自然说好,他们乘坐同一辆汽车到达火车站,上了专列。

    从奉天到北平,最快也得二十几个小时。

    上车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很快到了晚上,在餐车上轮班的帅府厨子给他们送来了几道菜,有“酸沙鲤鱼”、“红烧素肥肠”、“油泼羊腿”和“焦熘松花”。

    两人面对面坐着用餐,餐桌上方色彩鲜艳的彩色玻璃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奉九在听鸿司讲他在讲武堂的趣闻:年轻的军人彼此插科打诨、挖空心思相互作弄,不知闹出多少被关禁闭的事儿来,忍不住被逗得哈哈大笑。

    鸿司坐在对面有点恍惚,这情形,好像又回到了她还在同泽和自己一起筹划两校活动的光景,沐浴在柔和的暖黄灯光下的奉九,还是梳着一根鱼骨辫,穿着青果领米白色薄开司米,露出里面一点点湖蓝色软缎袄褂,的确没多少变化,还是一贯的清雅秀丽,不过细细一品,人变得更美更知性了些。

    到了晚上九点多,秋声早已到隔壁的卧室入睡,两人道了晚安,分别就寝。这次的宁家专列没有挂带大卧室的车厢,而是普通的头等卧铺车厢,每个卧铺间配了两张铺着条纹亚麻床单和同色羽绒被的单人床。

    鸿司平躺在床上,双手交握,枕在头下,耳朵不自觉地捕捉着一墙之隔的奉九的动静,他甚至听得到她翻身时不小心头撞到墙发出的懊恼的声音,恨不得伸手过去替她揉揉,待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又自嘲地一笑。

    第二天一早,奉九先起来洗漱,接着坐到窗边小几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托腮注视着车窗外向后倒退着的初夏景色;没一会儿鸿司也过来了,两人相对而坐,就这么一起默默地看着风景,偶尔轻声交谈几句,这种感觉,是知心老友的恬淡,没有一丝尴尬。

    到了中午,火车已经驶进正阳门东车站,奉九已经看到宁铮在站台上等候的身影。

    夫妻俩又是快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一身戎装的宁铮英挺俊秀,灰蓝色的安国军上将军服衬得他如此耀眼,就好像刚刚奉九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在初夏转成碧绿的桑树,满树被阳光镀了一层金子似的叶子上还撒着星星落落的光斑。

    看来他又是开了军事会议后直接过来的。

    车门一开,他上前一步,扶着一身湖水绿色洋装的奉九从车门处的脚踏板上下来,然后就一直侧着头瞅着她,慢慢地牙关开始咬紧,以致于右侧脸上隆起一条肌肉,像是在强抑着什么。

    奉九暗笑他居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鸿司,鸿司也没吱声,默契地都不点破。

    宁铮挽着奉九的胳膊往外走,此时站台上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已有好奇和惊艳的目光向他们扫来,奉九看宁铮还不收敛,于是不易察觉地伸手轻轻掐了他腰侧一把,让他注意点。宁铮笑了,俯头在她耳边轻轻说:“怎么,我看自己太太还有错了?”

    奉九笑眯眯地指指身后,宁铮这才看到自己的侄儿,难得脸上一红。宁鸿司给宁铮敬礼,宁铮回礼,一问才知道,是老帅特意打电话让他来的。宁铮一听之下若有所思。

    走出站台,支长胜已经等在一辆灰色帕卡德汽车旁,他严肃地给奉九和鸿司行了军礼,然后客气地请鸿司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自己径自坐进驾驶座。秋声则是坐进了第二辆卫队旅其他人开的汽车。

    支长胜知道只要奉九坐车,宁铮从来都是要亲自给太太开车门的。

    这辆车是老帅五年前找美国一家小汽车公司定做的,造价五万大洋,用的是帕卡德底座,别称“奉天一号”,但并不是老帅唯一的防弹车,这辆车现在归宁铮使用。两旁的踏板上分别可以站立三名侍卫,一旦有刺杀,可以随时还击。

    车体极长又宽大,有防护装甲,车窗由百叶防弹装甲钢板制成,可拆卸。奉九往前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车头挡风玻璃上剜了一个大圆窟窿,架着的一挺勃朗宁水冷式重机枪正好从这伸出去,乌黑油亮的枪管不怀好意地直指前方,充满恫吓感。

    宁铮跟着奉九坐进后座,忽然发现今天这辆车变得有点特别:后座与前座之间,还有后座所有的车窗户上都蒙上了几层白纱帘,他一愣之下才明白过来,不禁对支副官的有眼色表示赞赏。

    奉九转过头来瞪他,看来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