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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鲜,不以为忤,反倒觉得东北有句老话说得真对,“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

    这说明什么?说明奉九心里有他了,才肯与他亲近了,这样总比世间客客气气、疏离无视的夫妻强得多不是?

    ……奉九如果知道他心里所想,一定会后悔跟他动手。

    宁铮人看着浅淡,实则感情浓烈。

    十多年前父亲的官越做越大,眼界越来也高,嘴里不说,心里早已看不上帮他发家、曾陪他在深山老林落草为寇的发妻,升任奉天管带时,也只是带着抢进门的二姨太卢夫人住在奉天,而把他们母子三人扔在新民杏核胡同,只派了一小队侍卫保护。

    待母亲思来想去,为了孩子,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带着他们上门找父亲时,父亲反应冷淡,只是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就让母亲带着孩子在自己阔大的卧室外面的小隔间安置下来。

    彼时,妹妹巧稚年纪尚小,骤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又见没见过几面的父亲如此严厉的面孔,难免害怕不适应,也就是人说的“认床”,一直到半夜也还在低声哭泣,结果老帅被吵得睡不着觉,怒气冲冲披着衣服出来,不方便埋怨妻子,不动手打女儿巧稚,反倒给他认为没带好妹妹的宁铮两个大嘴巴,打得孩子彻底傻眼,巧稚也吓得立刻止住了哭声。

    母亲大哭,第二天一早,不顾醒过味儿来的父亲带着懊悔的阻拦,带着孩子就回了新民。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她就变得形销骨立,病入膏肓,侍卫队长给老帅拍电报请他回来,老帅正忙于官场应酬投机钻营,压根儿不信正值壮年身体一向康健的妻子会就此一病不起,以为不过是女人常见的装病邀宠,所以只是派了二姨太过来探望,待到确认病情后慌忙挂专列到新民,人已没了。

    母亲死后葬在锦县驿马坊,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母亲是怨着父亲离世的,与生母感情深厚的宁铮由此而对父亲心怀怨怼多年。

    ……………………..

    宁铮一下下地拍着奉九的后背,轻声说:“舒服了吧?不憋着就对了。没听那个老大夫说么,你可不能总这么生气,以后有什么不痛快的,就找我出气,出完气就好了,我保证当好你的撒气筒,绝无怨言。”

    奉九仰倒:明明是加害者,却硬充活菩萨,真是见了鬼了。

    早上熬的汤药还得接着喝,刚刚毕大同已经很有眼色地把外面包了棉套子装了汤药的黑色陶罐放在茶几上,带好门,到另一节车厢和卫队旅的同僚在一起呆着去了。

    宁铮怀里抱着奉九,俯身掀开陶罐盖子,弄得膝上的奉九也跟着往下倒,奉九不禁又挣扎着要下去,宁铮看她又有发怒的前兆,也怕太过,只好放人。

    他把汤药倒到一个青花瓷碗里,晾了一会儿,用手试了试温度,随即端起递到奉九嘴边,“喝吧。”

    奉九端过来一仰脖一饮而尽,又拿起旁边一个玻璃杯子,里面装着温开水,她浅浅地润了两口用作漱口之用。

    宁铮挑了挑眉,略感惊讶,他是见过家里姐姐妹妹吃个药费那个劲的,“你都不嫌苦的么?”

    对于把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一旦感觉要发烧就赶紧积极配合大夫,从不打折扣从不矫情,以至于四岁后除了这次就没再有过病的奉九当然不会把喝苦药当回事,也不搭理他,从随身背的蕉叶色斜挎布书包里,掏出一本书,站起身往对面长沙发靠窗的位置一坐,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宁铮也跟着站起身,走过去坐在奉九身边,厚着脸皮往上凑,被奉九一个侧身挡在了外头。

    他于是睃眼仔细瞧,专业飞行员如鹰眼般锐利的视力让他毫不费力地就辨别出,她在读的是一本儒勒凡尔纳的《环游地球八十天》,还是是法文版:宁铮不认识法文,但读过英文版的,而英文版的封面设计与这本法文版的一模一样。

    宁铮觉得越了解奉九,越觉得她与自己以前结识的那些小姐们不同:她们看的,都是电影杂志、妇女杂志和时装画报,不关心时事新闻,喜欢看鸳鸯蝴蝶派小说,但从没见过有看科幻小说的。

    奉九没一会儿就读了进去,宁铮由此又发现奉九做事极易投入,她专注的目光会随着情节的推进而变幻不定。

    宁铮知趣地摸着下巴在一旁看着她,奉九则好像忘了身边还有个人,一时间客厅里除了火车轰隆轰隆的车轮碰撞铁轨的声音,别无它声。

    此时门被敲响,毕大同进来,送了一些需要批示的文件,于是两人一个看书,一个批阅文件,倒也称得上融洽。

    专列一路向北,一个半小时后到了辽阳,毕大同又进来报告,说是东北航空处中校参谋处长徐庸要跟着专列一起回奉天。

    宁铮一听立刻摆手同意让他上来。

    没一会儿,车厢门一开,进来一个高壮的年轻军官,肤色黧黑光着头,露着一头刺猬般竖立的硬发,一张国字脸上的五官端正浓重,称得上仪表堂堂,阳刚气十足,他手里捏着军帽,粗门大嗓地喊着:“瑞卿!你个小兔崽子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