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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子瑕染了,疫病?”
郑易向江柔使了个眼色,赶紧道:“郡君请冷静,此事尚不知真假,或许是寿王放出的谣言,一个幌子而已。”
映枝咽了咽,岐山上岑瑜的神色眉眼依稀在眼前。
她还祝他旗开得胜,他还答应自己不负所望。
映枝声音颤抖:“他病得严重么?他什么时候染了疫病?”
映枝的脸惊慌失措,郑易沉默片刻,摇头道:“还请郡君冷静,此事尚不知真假。我们现在也没得到任何消息。”
也就是说,不知生死。
映枝扬起头,眼尾是红的,唇瓣是苍白的,吐出的声音是沙哑的,“没消息么……”
江柔反握住映枝的手,细腻,冰冷,像冬天的生铁。
不该是这样的。
“枝枝,你先坐一下,喝杯茶。”江柔捂着映枝的指尖,“随行去西南的有不少太医,殿下一定会逢凶化吉。”
映枝坐下来,反握紧了江柔的手。
“姐姐,我想去……见见他。”
江柔垂下眼,不敢看映枝。
山高路远,这又不是在众位侍卫的保护下去岐山,枝枝一个人,自己怎么能放心得下。
她是长姐,今天才答应过娘亲要好好照看弟弟妹妹们。如果她现在放映枝走,娘亲回来了,要作何想?
映枝一张小脸泫然欲泣,郑易脸上的纠结之色越来越重。
“江柔姑娘。”郑易小声提道,“郡君晚上偷偷溜了怎么办。”
“我感激郑掌柜的好意。但这种时候,还请您不要找法子了。”江柔狠狠斜了他一眼,“去西南,妹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赔不起。”
郑易只是太子殿下的属下,而她却是妹妹的家人,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江大小姐别气,我郑易给您赔罪。”郑易心里五味陈杂,他只是给江柔提个醒,让她看住了郡君,或者仔细劝劝。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郑易暗叹。
“您考虑的是周全,但咱们现在这情况是周全不了的。不如您和郡君好好说说。”
江柔的脸色僵硬,“郑掌柜,我心急了点,说话有些冲,还请您谅解。”
但她的确被戳中了心事。
万一妹妹被她拦着不去,而太子殿下真地死在了西南……
那妹妹怕是要,抱憾终身了。
江柔抬起眼,她仿佛体会到了母亲今早的心情。
屋中的声响渐渐落了地,四周回归一片宁静,外头的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发出呜呜的怪叫,又平息。
映枝往日清澈的双眸渐渐沉寂,双手也垂落在桌上。
如果她走了,娘回来了,姐姐和弟弟还有郑掌柜一定不会好过。
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她或许不该提出这般任性无理的要求。
难道,她就什么都不能做?
难道她要干等着,等到娘回来,等到爹醒来,等到一个或是悲痛或是惊喜的消息吗?
映枝垂下了头。
“郑掌柜,太子殿下如今在何地?”江柔突然发声,“从这里去西南,骑脚程最快的马,需要多久?”
映枝猛然抬头,江柔双眸圆睁,目光犀利,似是在打量隔桌的自己。
“回江柔姑娘的话,需要六日。”郑易小心翼翼道。
“六日……”江柔双唇紧抿,就算一个来回,也要十二日。
要么娘亲回不来,他们动身前往洛阳。要么娘亲回来,发现自己让妹妹单独上路。
“备马。”江柔站起身,“郑掌柜那里可有舆图和侍卫?”
郑易犹犹豫豫:“舆图有,侍卫……江姑娘,您是真想好了?”
“还请郑掌柜帮我妹妹准备。”江柔客气道。
郑易哀叹一声。
人自家人都不拦,他也没必要拦。况且……他也想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有没有事儿。
殿下留给他的侍卫还挺多,只是此行人马贵精不贵多,走官道,势必会被寿王的人发现,不如走小道……
郑易心里头盘算着,出了门。
江柔转过头,把茶盏推向映枝,语带焦虑:“枝枝,你此去且扮作男装,一定要谨慎,外头心怀恶意的人多,千万要小心。”
映枝饮了一口茶,道:“我明白了。”
不多时,谷雨从屋外跑进来,手里提着银票和荷包。
映枝双目粼粼,接过她递来的一叠银票,还有两包碎银和金叶子。
外头风声潇潇,骏马的嘶鸣声从远处传来,夏初的夜晚依旧凉爽。
每年都有这样的初夏夜,但并非每个夏夜都如此令人彷徨。
“姐姐……对不起。”映枝捏紧手中的银票,小脸俏白,鼻尖红红,好似一只小兔子。
“是我,总是任性。”
烛火摇动,离别就在眼前。
江柔的手顿住。
犹记一年前的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