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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他才得到父皇的偏爱。
故而在周家一事的处置上,他可以说俯仰无愧于天地,但对他的母后,却始终有一分歉疚在。
照例问过太后身边之人其诊脉用药情况后,盛临煊便挥退众人,只他们母子谈话。
他面色恳切,放缓了声音道:“母后若想知道些什么,何不直接来问儿臣?如此郁郁在心,这病总也不好,岂不叫儿臣难安。”
太后被儿子说中了心事,攥着帕子的手一紧,唇边又逸出了两声咳嗽。
盛临煊移坐到床榻边缘,帮着调整好太后背后的大迎枕,又为她顺了顺背,才扶着她靠坐好。
周太后目露悲苦道:“哀家这身子不中用,日日只能困在这慈恩宫中,外头的事情也是一概不知。哀家早已认命,只是我儿曾答应过哀家的事情,可还记得?”
盛临煊顿了顿,还是握住太后的手,回道:“儿臣自不敢忘,若为此事,母后实在不必如此自苦。”
他想了想,又道:“若母后还是不能放心,朕便令外祖父书信与您,可好?”
太后灰蒙蒙的眼眸乍然现了光彩,回握住盛临煊的手急道:“我儿此话当真?!”
盛临煊脸上便露出无奈的笑来,反问道:“君无戏言,母后便这么不信儿臣?”
“不不不,哀家不是不信我儿,只是一时过于欢喜了,”原本的沉沉死气一扫而光,周太后脸上又有了生机。
喋喋道:“哀家也知我儿不易,只是你外祖父他们毕竟年事已高,哀家每每想起便十分不忍心......若能得了他们平安的信,哀家从此后便撂了手去,再不拿此事来烦扰你了。”
瞧她似乎真的宽了心,原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的盛临煊便顺着她道:“母后言重了,这算不得什么烦扰,倒是儿子思虑不周,反叫母亲不得开怀,是儿臣的错才是。”
周太后老怀甚慰,又觉得他今日好说话,便干脆将心中的挂碍一并道出:“你也有你的难处,哀家怎会怪你?只是,你表妹馨岚,身为皇后已被圈禁多时,你看,是不是该放她出来了?”
盛临煊唇边的笑意略淡,声音平平地问道:“依母后看,儿臣该如何对皇后才是?”
听他这样问,心思简单的周太后还真当他有心垂询,便殷殷劝道:“母后知道你因周家之事不喜欢岚儿,可是你既娶了她,便该好好待她才是。况且岚儿这孩子却是个好的,我儿可不能作出迁怒之事啊~!”
她自觉一腔慈母之心盼着孩子们好,却不知这几句话反倒叫儿子心寒。
盛临煊勾了勾唇角,将手抽了回来,冷淡道:“皇后之事,母后便不必操心了,儿臣自有安排。”
周太后这会才觉察出不对来,心下不安,忍不住追问道:“什么安排?你要如何安排你表妹?”
听得周太后口中将“你表妹”三字咬得极重,盛临煊心中忽然生了几许烦躁与恼意,冷声道:“便因她是朕的表妹,朕才处处容忍于她。”
“可是......”瞧着儿子面色不好,周太后有些急道:“便是看在哀家的面上——”
“母后!”
为了一个周馨岚,方才母子之间的温情荡然无存,盛临煊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退让根本没有意义。
想起父皇临终前对自己的嘱咐,“你的母后是个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的人,这辈子,她连自己想如何都想不明白,所以我儿定要自己坚强。”
是了,是他想岔了,被母后的老态左右了心神,一时生了多余而无用的柔情。他的母后他还不了解么,如今她的抑郁,她的伤怀,不过是因无人为她做主,无人断然告诉她该如何做罢了。
他便又态度强硬起来,看着周太后道:“自周馨岚入宫以来,仅凭个人喜怒便随意磋磨宫人,行事无度;对待无过宫妃,更是手段阴毒残忍,丧德败行。如此恶劣之人,朕已无法再忍。”
周太后坐直了身子,抖着唇道:“你的意思是要、要将她......”
盛临煊站起身来,肃然道:“是!周馨岚德不配位,实不堪为朕之妻,为大盛之皇后,朕已决定废后。”
废后诏书他早已经拟好,颁旨的日期便在这两日,这件事势在必行。盛临煊明白宫内之事迟早也瞒不过周太后,这件事今日不说,过两日也是要说的。
其实周太后又怎么可能真的无知无觉,儿子与侄女的这场婚事,从一开始便只有侄女在使力,而儿子从来都是冷冷淡淡。
也许最初还只以为是他性子本就清冷,可是后来......还有什么看不清的呢......
周太后颓然地倒回迎枕上,“罢了,罢了,哀家从来也管不到你,你想如何便如何罢。”
盛临煊看着她,半晌才淡淡道:“儿臣不孝,有一句话却不得不说。”
迎着周太后投来的目光,他接着道:“如今只有您好,周家众人才能好。”
周太后先是不解,再是恼怒,而盛临煊则面不改色地继续道:“所以,便是为了他们,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