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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锦巾道。

    秦安歌缓缓擦着额头的汗水,练了会儿剑后,心中堆积的郁闷疏减不少,但依旧有个影子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是上一世她最后一次见到桓温的样子。

    那天天很蓝,万里无云,她坐在花园荡秋千,桓温恰巧路过她面前,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粗麻月牙白长袍,最最寻常的样式,在他的身上却异常雅致脱俗,犹如从仙山灵海中走出来的世外高人,那时的他很瘦且高,脸颊瘦削,眉目间还残存些许年少不羁的张狂,不说话的时候有种拒人千里的漠然,令人不敢靠近。

    “桓哥。”她叫住了桓温,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却怯怯地不知怎样开口。

    桓温回头看了她一眼,两人隔着短短几米的小径,周围花木葱荣,树影婆娑,他却没有向以往那样笑眯眯走向她,而是远远地点了个头,便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这一个转身,两人此生再也没有相见。若知道的话,至少会冲到他面前,对他说一句抱歉,或者告诉他,她是不愿意的。她本抱着与他共患难的决心,要与他长相厮守,她甘愿忤逆爹爹,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跟他走,只要他愿意。

    可是,他没有。

    听派去打探消息的丫鬟说,爹爹找他谈退婚,他答应得很痛快……

    鹤鸣巷在京城堪称是一条无所不能的街道。这里曾是流民聚集、三教九流出没的地方,世乱时艰,人们流离失所,现在呆在鹤鸣巷的人,都是不甘于做平民,有一番抱负的能人异士,其中不乏已经名震朝野的大名士。所以若有所求,来鹤鸣巷绝对错不了,只要你给得起报酬。

    秦安歌将头发高高束起,不施粉黛,扮成男子与汐霞一同出现在鹤鸣巷,寻找可以助她的人。

    这里的确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酒肆是各类能士聚集落脚的最佳去处,世人爱酒、嗜酒,也唯有酒能让人忘记痛苦和寂寞,让这些怀着一腔抱负的人,耐心等待下去。

    “小二,来一壶酒,几个下酒菜。”秦安歌选了间酒肆走进去。

    “小姐,都走了大半天了,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呀。”汐霞累得面容憔悴,不住地揉着脚后跟说道。

    秦安歌连忙噤声示意道:“在外头,你要称呼我公子。”

    这时,外面进来个身材高挑女剑客,头戴紫纶巾,一身胡服,手里拎着两壶打好了的六月香,一屁股坐到秦安歌的对面,眼神轻轻掠过她的脸,道:

    “姑娘,素昧平生,讨扰了。”然后将腰间长剑卸下,放置在桌子一角。

    “呃,我是公子。”秦安歌承认,她这么说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女剑客抬眼盯着她看了半晌,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便扬手叫来小二,点了一碗阳春面。

    酒馆内人声鼎沸,从门口走进来一位清瘦白净的青衣男子,顿时几名早已等候都是的彪形大汉站起身,同他交谈几句后,众目睽睽之下,随他上了二楼雅座。

    “那位男子是何来历啊?”秦安歌自言自语道。

    身边正在埋头吃面的女剑客抬了抬头,冷不丁答话道:“丁白。”

    “丁白?那是何许人也?”秦安歌对这个名字甚是陌生,不禁疑惑地问道。

    女剑客将碗中面条吃完,又喝了口面汤,擦了擦嘴道:“你想知道?”

    “还请女侠赐教。”

    “一两银子。”

    “这还要钱啊。”

    “那当然,鹤鸣巷的规矩:可办天下事,可收天下钱。”

    “好一个可办天下事。”秦安歌掏出一锭黄金,问道:“还请赐教。”

    女剑客收了银子,依旧一副欠了她八百吊的样子,说:“丁白乃姜忆门下一员门生,专门为他招募私兵,训练死士,以此助其排除异己。”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姜家走狗。”私下里便常常听说朝中那些反对姜忆的官员总是离奇死亡,原来就是这丁白在作怪。

    “姑娘可别这么说,生为门客,替家主排忧解难乃是本分。”

    “我是公子。”

    “哦。”女剑客看着秦安歌,顿了顿又说道:“你乔装至此,不也正是寻找为你解忧之人么?说吧,你意欲何求?”

    秦安歌缓缓起身为女剑客倒了杯热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微微抿了一小口,然后沉声答道:“我要救秦氏一族,不知女侠可有办法。”

    “这有何难。”女剑客竟轻巧回应道,“秦氏在众世家之中,虽不是手握重权,实力雄厚之族,却也是一呼百应,举足轻重的。秦太傅桃李天下,教导提拔过的学子中佼佼者甚多,在朝中为官者数百位,若能以此作为条件,向姜家求援,姜家定然会鼎力相助。”

    女剑客举起秦安歌替她倒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姜家为了扳倒桓温,求贤若渴,如今已经在招兵买马了,秦家若能在此时相助一二,此事必成。”

    “桓温?”秦安歌惊得重重放下手中茶杯,心慌不已,为何每次听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