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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可以一笔勾销。”
他不是来道歉的么,正好拿这个做交换。
罗云瑾垂眸看着金兰,不知道想到什么,目光突然柔和了一些。
“我认错了人。”他挪开视线,淡淡道。
金兰咬了咬唇。
果然如此,罗云瑾认错了人,皇太子应该也是。
金兰每天揽镜自照,知道自己生得不丑,从小就有人夸她和枝玉漂亮,姐妹俩在老家县城算得上是拔尖的美人,但京师可比县城大多了,这里燕瘦环肥什么模样的美人没有?她昨天热得浑身是汗,油光满面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绝对不至于美到同时让罗云瑾和皇太子为她争风吃醋、非要把她娶进家门的地步。
罗云瑾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抢人,皇太子瞧着正直温文,手段更绝,直接讨来赐婚旨意,迫她入宫……
金兰仍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短短两天之内遇到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但有一件事她可以确定:这两人都有病!
区别只在于罗云瑾毫不掩饰他的执着,而皇太子深不可测,所有心思藏在他斯文儒雅、高洁清冷的风姿里,以至于金兰一直觉得他是个温润正直的好人。
她早该发觉的,高高在上的龙子凤孙,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对她一个毫无关系的平民之女那么体贴照顾?
金兰镇定下来,追问:“罗统领把我认成谁了?”
不管是谁求你们去娶那个人吧,我只是个小老百姓不想掺和进去啊!
罗云瑾沉默了一会儿,握刀柄的手青筋暴起。
“她死了。”
金兰心中一凛,背上立刻沁出层层冷汗。
完了。
她真倒霉,真的。
陈家,表哥,贺家,枝玉,太子,东宫……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她心乱如麻,万念俱灰,忘了问罗云瑾陈家退亲的事,转身走了。
罗云瑾站在回廊里,目送金兰一步一步走远。
她垂头丧气,脚步沉重,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走一会儿就停下来揉揉自己的脸,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背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还是这么好骗啊……
罗云瑾嘴角微翘,双眸依然平静,素来冷峻的脸上却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远处,杜岩看着罗云瑾,目光微寒。
罗云瑾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
贺家门前人烟如织,比肩继踵。
罗云瑾离开后,听到消息的本坊官员、街坊邻居、在京亲朋以及各种认识不认识的贵客纷纷备了礼物登门道喜,贺老爷和管家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忙得晕头转向,好在宫人留下帮忙打理,才不至于失礼让人笑话。
杜岩送金兰回房,温声道:“殿下还病着,且先安心养病。奴等出宫时千岁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就怕扰着殿下养病。”
金兰表情麻木,心中腹诽,你们殿下关心的人又不是我。
剪春和其他丫鬟进了院子,个个脚步虚浮,一脸如在梦中的迷惑神情,簇拥着金兰进屋。
金兰看到剪春,眼圈微红,主仆俩心情沉重,交换了一个绝望的眼神。
杜岩挑了挑眉头,别人家要是出了个皇太子妃,那必定是人人喜气盈腮。泼天的富贵近在眼前,怎么贺家上上下下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三小姐这是被册封为皇太子妃了,又不是要去送死。
而且皇太子多喜欢太子妃呀,病成那样了还强撑着奔走于仁寿宫和乾清宫,只为了赶在郑贵妃插手之前定下婚事,东宫近侍从未见过皇太子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杜岩不明白金兰为什么满面愁容,只当她年纪小害怕和家人分离。太子俊秀儒雅,暗暗爱慕他的女子不知凡几,等册封太子妃的消息传开,不知道有多少宫人会肝肠寸断。太子妃只和皇太子匆匆见了一面,等她和太子成了亲,自然会明白太子的好。
……
昨晚皇太子朱瑄在瑞仙堂见过嘉平帝以后,嘉平帝立刻派人去值房宣掌印太监钱兴,要钱兴代他拟册封旨。
东宫内官心中一紧:司礼监掌印太监钱兴是郑贵妃的人,文书房唯钱兴马首是瞻,钱兴知道这事,肯定会横加阻挠。
朱瑄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并不慌忙。
过了一会儿,宫人来报,钱兴下午接到一份密报,出宫去了。
嘉平帝不想让朱瑄等到第二天,闻言想了想,问宫人:“罗云瑾在不在值房?”
宫人回说在。
嘉平帝笑道:“他的字丰润劲秀,写得最好,让他拟旨罢。”
东宫内官心有所觉,看着朱瑄的目光满是敬畏。
本朝宦官制度成熟,外有文官集团,内有宦官机构,嘉平帝懒怠政务,经常十天半个月不上朝,国事全部交给亲信太监打理,形成了内阁与司礼监共理朝政的局面。朝堂有翰林院,有内阁,有首辅、次辅,内宫有相对应的文书房,司礼监,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其中掌印太监有“内相”之称,相当于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