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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准备。
现在只希望挡在桥头的人识相地让出路来,否则那人肯定得被我撞个四脚朝天。
不幸的是,桥头的人维持着站姿,连变一下都不曾。
我眼见自己就要撞到他,急得狼哭鬼嚎:“啊(让)啊(开)啊(啊)啊(兄)啊(弟)!”
那人还是没有动,但我听到他轻声笑了一下。
紧接着我跟个远飞的排球似的冲进他怀里,本以为会带着他倒地,结果男人抬手扶住我的肩膀,身形半点没动。
可因为惯性,我还是伸手环将他抱个满怀,并且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药味。
这时母老虎已经追上桥头,她嘴里一边喘气一边吼:“死丫头,说不让你跑这儿……”她的话像被人揪住舌头似的截住了。
我觉得好笑,咯咯笑起来。
母老虎大惊失色地说:“三老爷!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哎哟,快放开那个脏丫头!她会弄脏您衣服的!”
我一听,这下毁了,出师不利,居然撞到大名鼎鼎的三老爷身上。
我缩着脖子抬头看面前的男人,但身高相差悬殊,只能望见一个漂亮的下巴和高挺的鼻尖。
我抽回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往后退,看到他戴着一片浅蓝色眼罩——不是电影里海盗戴的那种酷炫眼罩,而是一整块将两只眼睛全都藏起来的棉布——跟睡眠眼罩似的。
我暗暗庆幸,得亏戴着眼罩,不然冲我身上的泥巴,他不把我踹开都是好的。
想明白后,我忙识相地踮脚走开几步,打算忽略掉男人蓝色衣服上的黑手印。
三老爷收回搭在我肩上的手,面朝桥的方向问:“什么事?”
音色低沉醇厚,是不可多得的男中音。
母老虎恭敬回道:“这疯丫头进厨房偷东西被奴才发现,奴才想给她点教训……”
语气之卑微令我惊叹。
“爷,那边水榭布置好了,您可以过去了。”有小厮自三老爷身后的大路跑过来,看见我便摆手驱赶。
我厌恶被人当牲畜驱赶,所以龇牙咧嘴对和我一般高的小厮一阵吓唬,小厮皱眉捂鼻躲开。
三老爷没理自己的小厮,却转头朝我的方向说道:“你偷了什么?”
我扯扯头发上的结,想要怎么跟他说才能不暴露自己在装傻。
母老虎适时插嘴:“回老爷,她是个傻子,说不了话。”
我生气,想这人缺乏常识,傻子又不等同于哑巴。
我决定和母老虎对着干,伸手牵住三老爷的袖子,咬住腮帮子喊出一个字:“饿!”为增加效果,我还接连不断地嚷着:“饿!饿!饿!”
声音又大又粗嘎,绝对折磨人的耳朵。
三老爷身后的小厮皱起脸捂上耳朵,我得意地咧嘴一笑。
“这不是会说话么。”三老爷轻笑,语气温柔。
母老虎笑答:“奴才的意思是,她说的都是疯话。”
三老爷半天没说话,我站在他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谢勇家的。”三老爷突然开口。
“是。”母老虎恭敬回答。
“以后不要这样吵,听着烦。”三老爷淡淡开口,他扶着桥头的右手放下,从袖间取出一个蓝色的短棍,轻轻折几下,短棍变长,成了一根拐棍。
母老虎听完,嘴里不停告罪。
三老爷手撑着拐棍转身,迎面用棍脚轻敲我的腿说:“让开。”
我本想着傻子不会遵听别人指示,但见他是残疾人士,决定不给他添堵,立刻跛着脚跳到一边。
这次轮到那小厮冲我得意一笑。
我没工夫搭理他,心灰意冷地盯着没穿鞋的右脚想,这下完了,乱跑加撞到贵人,回去不定被母老虎怎么收拾呢。
晚饭估计没戏了。
谁想那小厮得理不饶人,走到桥头对母老虎喝道:“还不快把这疯丫头带回去!再有下次,逮住就是一顿打!”
母老虎陪笑道:“这次是疏忽,再没有下次……”
“福子,”三老爷慢悠悠回头,“给这位姑娘找鞋。”
叫福子的小厮很显然没听明白主子的吩咐,他向母老虎发威的神气瞬间消失,不由苦着脸小跑到主子跟前问:“爷,哪来的姑娘?”
我把黑乎乎的右脚踩在左脚的鞋面上,对三老爷好感大增。
一个“瞎子”都能注意到我掉了鞋,多么可敬。
相反的,他那小厮就可恶得多。
三老爷没有回答福子的问题,而是抛出另一句让福子欲哭无泪的话:“找不到就背这姑娘回去。”
我看着愁眉苦脸的福子,差点把嘴角的泥巴笑裂。
不过,我动动黑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脚趾,暗道,这位三老爷若知道我的脚是这么一副恶心样子,肯定不会说这句话。
母老虎搭腔:“不用麻烦福大爷,就一脏丫头,奴才提溜提溜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