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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听说抓到了一个小女孩,好像也是皇族的血脉。”
他追问:“怎么处置的?死了吗?”
那人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黑衣少年把胸前露出的悬挂在脖颈上的竹节塞进衣襟里,掩了掩领口,取来几个铜板放在桌上,匆匆起身离开。
出了门,他兜转了几条街,脸色一度苍白,他还是没想好他要去哪里。这里不是主城区,驿站也少得可怜。
人生地不熟,他绕了两圈,身子骨不行了,全身无力,他在一个黑暗的小巷里歇脚,背靠着巷墙,手抚膺咳嗽不止,飞沫掺着喉咙里的血射出来,他觉得整个肺都在喘。
身子在难受着,余光却没放过周围,他瞥到巷子角落的一个倒扣着的竹篓正在悄无声息地移动。
他咳得停不下来,不能说话,一边弯着腰咳嗽一边朝巷外走,他不知道那竹篓里的是什么人,现在他手无缚鸡之力,随便哪个小孩都能推之即倒,谁都招惹不起。
他极快地又将自己隐蔽了起来,歇完又行脚,从日头正盛行到金乌西沉,他终于找到了驿站。
附近都是要出城的人,或许他能从这里听到什么对他来说有用的消息,他先是假意在驿站附近兜转,来往的行人大多都是携家带口地出城去同一个地方。
黑衣少年心中有惑,又来回辗转了一盏茶,感觉再耗下去自己就要倒下了,强忍着铺天盖地的饥饿感,他掂了掂仅剩下几个铜板的钱袋,拍拍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上前询问行客:“请问,这么多人行车出城,要的去是什么地方?”
那人以惊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人,黑纱笠帽都遮掩不住的美貌,不少女子驻足回望,行客道:“你新来的吗?还有不知道帝都昨日放行的吗?你哪来的啊?”
黑衣少年一怔,恰时,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地直响,好不困窘,行客睨了一眼他的穷酸样,没看入眼,鄙夷地转身接着赶路。
少年徐然作揖:“多谢。”谢完,他又去询问车夫。
做这一行的是何其精明的人,车夫只需看客人的行头一眼,就知道他钱袋子的饱瘪,于是当黑衣少年向自己打听京城的消息的时候,第一句话便问道:“你够钱么。”
少年微微躬身,低声下气,问去那里需要多少钱。
听到报价后就灰溜溜地转身离开,背后的车夫不屑一顾地耻笑他。
一辆马车飞速驶过,车里坐着老爷爷撩开车帘,腿上坐着他的孙女,他笑呵呵和蔼道:“过了这两道城门,便是一个全新的盛世了,开不开心呀,小妙妙?”
稚儿胡乱挥舞着紧握的双拳,张开嘴用刚长出不久的乳牙咬着自己的衣袖,把自己的手禁锢住了,怒目圆睁,家人哄笑着此女长大了不得了。
黑衣少年思量着凭着这几个铜板是否还够吃一碗热汤面,今晚该是住在哪里。附近有没有野寺?实在不行便是荒庙里跟流浪汉住一晚。他这么盘算着,一路低头走离这条街,忽一个人影撞上他,他重心向后,一下子倒在地上,肇事者逃逸,他也不顾,艰难地站起来拍拍衣上灰,一摸钱袋子,坏了,遇上窃贼了。
少年被这么一撞,身体不适,满头冷汗,加之一下午长途跋涉,滴水未进,此时已然头晕眼花。他站着身子晃了好一会儿,本来原地蹲下缓一阵子,屈膝的动作做到一半,身子再次仰天向后倒去,忽然,衣袂被一阵微风吹动,一只手扶住了他的小臂,那只手宽大而有力,轻而易举把他即将倒下的身体抓了回来。
警觉使快要晕倒的黑衣少年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回过神来,他站定,待视野里的金星消退,方才看清眼前人,他倒吸一口凉气,脚步不自觉地倒退两步。
那人满头是血,穿的是夜行服,衣衫褴褛,五官端正,尤其鼻子高挺,一双黑眸尽显戾气,个头极高,一看就是杀手。
黑衣少年下意识地想要逃,杀手的手却没撒开,将他连提带拖地拎到暗巷里。
黑衣少年想要呼救,一想起自己的身份觉得喊了跟没喊没差,所以没喊。
杀手把他像放置玩具般摁到倒扣在地的废弃竹篓上,从他扶黑衣男子的那刻开始到现在,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明明他自己也非常的肮脏,可他看黑衣少年的神情却有着强烈的鄙夷和不屑,他道:“之前你救我一次,方才我救你一次,正好抵了。”
黑衣少年有惑,旧伤复发,表情像是五脏六腑被一齐撕裂了,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我何时救你了?”
问的时候,他顺便把这个杀手给打量了一遍,这个杀手跟自己的年岁差不多,上下不超过两岁,从面部来看,不胖也不瘦,面相较凶,下颌尤为突出,应是经常做咀嚼或咬牙动作。只见那人把眉头锁得更紧了,不耐烦地把头一别,目光移向巷外,他道:“晌午后我藏在这条巷里的破竹篓里躲避仇家追杀,正好你进来了,还戴着斗笠,吸引了仇家的注意,帮我引开了,我身负重伤,若是他们发现我,我是打不过他们的。”
黑衣少年还在思考为什么那些仇家不抓自己奉给朝廷就有赏银万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