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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可能。
等钟离央缓过来,半个时辰过去了。谷沛收拾完东西,二人便下山了。
谷沛吃过午饭便启程离开了。送别完谷沛,钟离央在回去的路上,望着河堤垂柳青青,还是没有家乡的好看。
他回到屋里,卧在破床上,阖眸休憩,窗檐忽天光洒落,清风徐来。
他的脸庞被什么东西倏地啄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秦年的脸近在咫尺,她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睫毛似蝴蝶翅膀扑朔。
钟离央毫不犹豫地抱住她,因他情绪非常激动,故而力道异常大,秦年没站稳,被他抓得一个趔趄直接扑到他身上。
钟离央抱着她的脑袋,简直就要把她揉到骨子里去,他喉头一热,低声喊道:“秦年……秦年……”
秦年费劲地扒开他的手,从他怀里钻出来,眉毛一弯,轻声道:“我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钟离央的眼泪顺着两边的脸颊一下子流出来了。秦年挪了挪身子,抬手给他擦眼泪,心疼地摸着他的脸颊,他的头发又长又乱,面容也好久没打理了,柔声道:“怎么啦?我家大将军可从来不流眼泪的。”
钟离央边哭边笑,又是抱她又是胡乱亲她,一脸胡渣刺得她一会痛一会痒,她嗔道:“好啦好啦,不亲啦,以后日子多着呢。”
钟离央凝着她,满目深情,她这张误终生的脸,也只有梦里能瞧见。
她离开的时候,千言万语捣绞在腹肠里无人可诉,现在她就在自己的面前,一时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去之后自己如何肝肠寸断如何销魂蚀骨,都不值一提。她答应过的,会来找自己的。
秦年坐在他腿上,微微笑,问:“我离开了多久?”
钟离央仰面脱口而答:“三个月又七日。”
秦年问:“三月做甚?”
钟离央答:“等你。”
秦年又问:“移情否?”
钟离央:“无。”
秦年:“思我否?”
钟离央点头。
“我也想,想得快死了,不对,想得都活过来了。”秦年趴回他身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嗅到了酒气,眉头一动,像以前那般,捏着他的耳朵,扭转了半个边,道,“怎么又喝酒了,找骂。”
钟离央抓着她的另一只手,笑意渐浓不说话,任凭她扯着自己的耳朵。
秦年趴了良久,又直起身子,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拿起床边的九渊往身后一背,一双气势滔天的眉目不改当年,拖着钟离央便往门口走。
门外便是晴空万里,山光旖旎水恣意,钟离央满心欢喜,看着她系得端正的红发带,问道:“去哪。”
问完,他心道:只要是你,哪里都好。
红衣回顾,笑吟吟道:“你不是说,等我回来,跟我再把人间走一遭么。”
钟离央是被一声“哥哥”喊醒的,他的身体抖了一下,心惊地睁开眼,天气热得他睡出了一身的汗。
“哥哥,出来弹琴啦!你门都没关,我就直接进来啦!”孩童兴高采烈奔进来找钟离央,看到他躺在床上,惊奇地停下脚步,“咦?!哥哥,你怎么哭了……”
孩童明明看见他睁开了眼睛,而此刻却又闭上了,他一动也不动,只有流淌下来的泪水证明时间没有凝固,良久,他从床上坐起来,手抓着九渊,低下头,闭上眼睛,一口一口,抽噎喘息着。
小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满目疑惑地看着他,半晌,钟离央恢复过来,他努力地眨眨眼睛,待氤氲水帘从眼前褪去后,看清前方,透过窗子,看到风吹过芦苇荡,一簇簇山花艳艳似火,像极了红缨枪。
杀手
“说来当时那位太子殿下,芝兰玉树,文武双全,同辈之中无人可比,那名声,不论在宫内宫外都是响极,百姓们都道,这位太子殿下上位后定是个明君,国家只会越来越兴盛。”
隔壁桌的黑衣少年戴着笠帽,黑纱垂在面前,长发散在肩后,只露出一个标致的尖下巴,肤白胜雪,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身形高挑的美人,修长的手指握着杯身,骨节分明,甚是好看,他低眉酌了一口热茶,面有笑意,心思道:是么,可我怎么听到的说法俱是个昏君。
但闻杯前客接着道:“不过啊,谁想那灭朝说来就来,北边叛军朝中原进攻,帝王之师兵败如山倒,损兵折将大江东去,还没等那太子登基呢,国就亡了,死的死,逃的逃,旧京城一带的百姓都不是重伤就是惨死,大火烧了一整座太平城,三天三夜没个尽头。”
一人接过话头:“我当是那话本瞎编的呢,原来真有这事啊……那看来追杀前朝遗孤的事是真的了……”
黑衣少年面色一沉,放下茶杯,那人接着道:“是真的啊,从城里逃了不少人,新帝下令追杀的是旧皇室的血脉,逃出来的人中,便有那位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
“哦?那么现在捉拿归案了未?”
那人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喝了一口小酒,咂咂嘴道:“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