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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陆衍。
云焂再一次收了笑,垂了眼,语气透着难得的寒意:“不知,秦姑娘可是见过?”
“没有,梦了一点点,记不清。”
“秦姑娘夜来多梦,想来白日思虑过多,才应运生梦的,云某泡在药罐多年,有一些安神好梦的药,姑娘要不要?”
秦年听出他有心撇开话题,摇摇头:“那坊主可有为难你?”
云焂温柔笑道:“为难?怎可,我手无缚鸡之力,随便来个人一棍子便一命呜呼了,要说我没点本事,早活不到今天了。”
这点秦年倒是早有预想,此人必定有些手段,只是敌友未知。
“我倒是有三月未见姑娘,秦姑娘可有被人找上麻烦?”云焂道。
她便是个大麻烦,别人倒想为难她,哪里来的本事啊。
秦年冷淡道:“不曾。”
“有一事,姑娘莫笑我八卦,只是听闻有关秦姑娘,云某忍不住多听了些。”云焂抬眸一笑,教秦年认清什么叫‘顾盼生辉’,他突然轻声道,“那钟离王爷可是要与你定亲了?”
得,莫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事。
“嗯……尚未定,等我家人同意。”
云焂目光飘摇而落,望着角落,兀自淡笑,半晌道:“玉成双偶,届时定是佳话满城,只是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份荣幸得以远观了。”
秦年赏脸:“有你一帖。”
云焂又笑:“若是你师父也在场,秦姑娘也要帮忙拦着点,别让他揍我才好。”
秦年想:向天阑哪来这么大的戾气,即便不喜欢云焂,也没必要一见面就打吧。
见秦年不信,云焂又道:“姑娘出嫁,有人欢喜有人忧,总得宣泄一下吧。”他的意思是彼时向天阑不爽,逮个看不顺眼的揍谁,嗯,这样想来,甚是有理,那秦年要防着向天阑和钟离央在婚宴上大打出手了。
“其实我也不舍得秦姑娘嫁人。”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如星子沉沉,语气又平淡又清澈,叫人听不出什么深意,“秦姑娘冰山美人,霞明玉映,倘若我有点武功,倒也还能跟他们争一争。”
向天阑若是在场,必定是给他泼一盆冷水,劝他别白日做梦了。秦年也并非听不出云焂的意思,只是不敢接话而已。
云焂猜到秦年会难为情,便笑着把双手拢在袖子里,道:“反正也要嫁人了,姑且让在下说一说求而不得的胡话,也算是没白相遇这一场。”
“多谢美意。”秦年起身行礼,“若是云公子哪日想同我说一些事了,秦年随时恭候。”
云焂拱袖作别,笑道:“那我若是想吃元宵了,也能来找你么?”他眉眼带笑,春水漾开。
秦年眼睛微微一弯,不答转身,背影未见云焂黯然失色的面容。
谷沛在外面等得久了,脸色煞白,感觉双目就要只剩眼白了,秦年抓了几页废纸给他扇了几扇,他才渐渐清醒恢复过来,道:“可以走了?”
秦年点点头,他如蒙大赦,给秦年拉帘请座。
木辙前进,谷沛问道:“柳云阁可是有异样?”
秦年猜度谷沛大概把柳云阁和瘟疫之事联系了起来,是以问道,她道:“无事,故人一叙。”
谷沛点点头,不再多嘴了。
回府吃完晚饭,钟离央在庭后信步,秦年回房整理东西,谁知还没一盏茶的时间,就变天了。
谁也不知恁地,钟离央鼻孔朝天,臭脸相对,缄口无言,难得的,对谁一句话都没说便回了房。
谷沛和秦年都纳闷得很,面面相觑一阵子,谷沛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秦年倏地一拍脑袋,道:“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谷沛一脸茫然:“也没啥要紧啊,就汇报了行程。”
秦年沉了沉面色,不声不响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道:“他心情不好,你别惹他。”
谷沛摸了摸脑袋,点点头,心想:我哪有那个胆啊。
一个时辰过去,秦年再次从客房出来,钟离央的大门已经紧闭,隔着木门都可以感受到层层凉意。
秦年房前屋后逛了一遭,还顺便帮黄婆洗了衣裳,回来后仍不见钟离央。
谷沛恰好在正厅,她忍不住问道:“他人呢?”
钟离央告诉谷沛的原话是:“跟她说我去了醉春楼。”谷沛不敢逆主犯上,转达道:“醉春楼。”
秦年几不可闻地脱口而出:“什么?”再看谷沛那张欲言不言的脸,九分笃定那是个什么鬼混地方了。
秦年愣了半晌,摸着剑柄思前想后,终于放弃了把醉春楼招牌给捅烂的想法,朝着房间的方向走了几步后,她又觉得心有不甘,回到荷塘,一个人坐在亭中与月共骂钟离央。
他知道她去找云焂的事,居然为了报复她,跑去那么不堪的烟花柳巷花天酒地,真有他的!秦年手支下巴,望着偶尔泛起微澜的湖面,内心暴躁无比,不停地用手指敲着桌面。
就在不远处的琴房里,钟离央正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