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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俄而,一人披着厚绒斗篷,暗灰色与银雪恰为相配,点足落地风流不减,向天阑风度翩翩,扫了谷沛一眼,又将一双桃花眼眯起,朝着四周望了望,双手抱胸道:“怎么,那个王八没来?”
“……”谷沛强装镇定道,“我家王爷离京了,谷沛先走了。”
“慢!”向天阑拦住他,道,“你什么事都没说就这么走了?”
谷沛吓得一怔,木讷道:“此次前来为的是告诉向公子一声,王爷已经回北疆了。”
“哦。”向天阑冷漠地回复一句,又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谷沛轻呼一口气,转身就走。
“等等!”向天阑在他背后喊道,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谷沛吓得脚一软,只听向天阑道,“你刚刚可曾看见过什么人?”
谷沛一颤,背对着他道:“没有啊。”
“哦,没事了,你走吧。”向天阑拍拍他的肩,走了。
秦年藏了钟离央的信于里衣腰带间,一下午东躲西藏,生怕听到关于向天阑的半点消息。
秦年偷偷摸摸地回到屋舍,连回个自己家都不得光明正大,这叫什么事,秦年四顾,小傲没回来,只妙妙一人在歇,幸好向天阑也没回来。
秦年安心回房,把信放在柜中,转身便去厨房做饭了。
外面安静得很,菜刀下胡萝卜被利索斩下,落在砧板上声音显得突兀,恍惚间想起,盛夏拜师,如今已隆冬尔,心叹一声,飞光飞光何所似?
“徒儿,我回来了。”向天阑声音骤然响起,秦年差点把手中菜刀掷到墙上。
“师父。”秦年回首应他一声。
向天阑走到她身后,声音又轻又软,仿佛咫尺之间,听得秦年耳朵发痒,他道:“跑去哪里了?今天为师可一次都没抓到你。”
“……”秦年不想说话,只好岔开话题,“小傲回来了吗?”
“嗯,回屋闷着了,他又被我逮了,正不高兴着呢,你多做点他爱吃的给他,下午他又要下山买酱牛肉了。”向天阑笑道,可秦年一想到二十斤的牛肉还屯在那,心情还是很惆怅,他接着道,“他小子也知道自己功夫不行,内疚了,哈哈哈,幸亏他遇到这么好的师父,又英俊又有责任心,润物细无声说的就是我啊。”
“……”秦年心想,您太谦虚了。
向天阑拿下巴靠在秦年肩上,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在他白净的脸上显得更纤长,十分暧昧地道:“今天是不是背着我见了别的男人?”
“嗯。谷沛拿了东西送我。”秦年倒是诚实。
向天阑听了也没多作反应,抬了下巴,去翻看旁边砂锅中炖着的汤,漫不经心道:“收就收,不打紧,但是记得啊,咱们拿人手不软,吃人嘴不软,可别接下他们什么烂摊子,无需理会他们,我们且过我们的逍遥。猪骨棒子多浇点酱汁啊!”
“……好。”
小傲闷闷不乐,吃完午饭就要下山,妙妙喊着帮她买麦芽糖回来,小傲回头瞪她一眼就走了,向天阑养成睡午觉的习惯,每天午后都小憩养养生。
秦年也趁机回房,留妙妙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倒腾什么劲。
关上门,打开柜子,一如既往发出“吱呀”的声响,木柜是上好的老红木,上面落了不少灰,秦年想着得闲时要好好打扫一番了。
木柜里面被向天阑放了好几个沉香,是助眠的,冬日烧上一点,又香又暖身子,三日衣香不散,但是这玩意是相当奢贵了,秦年都不敢用,都是向天阑到屋里顺手焚点香。
秦年在架上取下书信,打开一看,一纸文书中赫然夹着一根红色发带。
秦年看着红发带,愣了半分钟有余,才看起了书信,字迹俊秀纤细,笔锋辗转处却稳重遒劲,上面写着:见字如面,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期,冬雪至,念安康,春同盼,赠海棠。伊人载于心尖,万千珍重。钟离央手肃。
秦年想起那日被水流冲走的红发带,而后钟离央在摊子上买发带,分明说不是买给她的,离开前还是将它送至秦年手上。
秦年取下原先束着头发的那根发带,用钟离央给她的那根重新系上,折好信放回原处。
她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桌子,脸枕着小臂,双眼放空,初遇他至今,一年将满,自己在南山避尘度日,不识烦忧,他却已两去两回,刀尖滚膛,比起他受的满身疮痍,自己更像是从他本该过的生活里偷来的安生。
她经世浅薄,南北未历,不知塞北朔风是否一如书中说的冷,不知风雪行路是否一如诗中写的难,也无法想象行军作战究竟有几多苦,可她知道,钟离央非天生强大,行过的路吃过的苦必远超常人,难以想象。
自从向天阑开始‘追杀式’的训练,秦年每天都很疲惫,睡眠都很沉很踏实,可今夜她却睡不着,听漏夜里风雪至屋舍前,吹吹停停动静不歇,愈吵心愈乱,秦年听着身旁熟睡的妙妙均匀的呼吸声,将目光投向窗外,望眼欲穿。
残更刚过,秦年带着一身的疲倦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