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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钟离央起身走到琴架边上,坐下之前把外衣给脱了。谷沛在边上一看,一黑一白往那儿一坐,其中一个面相还那么凝重,大晚上看得心一慌,还以为那谁来索命的。

    接着谷沛就听到一阵接着一阵琴瑟双声,谷沛闭上眼,右耳悠远绵长,琴色醇厚浓情,似高山巍巍不可攀,长河涛涛不肯休,嗯,这是自家主子的乐声。左耳空灵澄净,韵平弦清温软,如春风化雨歌阙起[多了换行],燕影掠湖波万里,明明指尖只按下一点,却惊起万千涟漪,缭绕心头。

    一起一落,一沉一浮,这琴瑟之间竟像是藏了无数呢喃软语,至于在讲什么,谷沛能知道才怪。

    谷沛再偷偷观察二人神情,钟离央腰背挺直,只微微低头,着眼于指尖行走,弦停音断之间余光看向云焂,云焂就更入迷了,原本散落于肩的长发现在已经垂至脸颊,眉眼安静,似将那颦笑尽落瑟上,埋头于此,除了手指,其他部位始终没有任何动作,每看到云焂作瑟时,第一感觉便是去听声,他总是能够让人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乐声上,忽略掉表演者的存在。

    可以说谷沛的左右侧完全两个景观,右边白衣星芒耀眼,锦歌指尖流淌,左边安静得像一幅画,仿佛除了他膝上那张瑟,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属于他的了。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却在这个茶香满襟之地得到了不可思议的交汇融合。

    钟离央嘴角似有笑意,谷沛深知此刻他心愉悦,云焂更甚,面无表情,手指飞舞,尽兴至全身投入,所有情绪所有动作都交给乐声,手指一挫顿音符一停歇,耳朵变开始更加疯狂地找寻下一个音色。

    钟离央与云焂合奏了三曲,其中每曲都是钟离央先奏响,钟离央意下也明,曲曲都出自解千愁手笔,他想试探云焂是否真如云焂口中所说,仅是漏网外在的一两首谱子。

    可首首云焂都能够用瑟弦弹奏出来,虽说并非是一韵不错的地步,但大体上与钟离央在解千愁门下拜学相教的所差无几。

    云焂既然有意对奏,说明是想让钟离央知道他与解千愁的某种联系,但又不肯名言与解千愁的关系,想来可能是有谷沛在场,不想透露。

    而解千愁终岁隐于山林,门下只有向天阑和钟离央两个徒弟,而这个云焂,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钟离央来不及多想,怕指尖有疏,强压下乱飘的思绪,认真弹琴,曲毕,钟离央抬首望对面,双手放松于身体两侧,活动开五指,云焂似乎意犹未尽,看着钟离央知道他不打算继续了,便对他绽开一笑。

    “王爷,这张琴可当真是千古好琴,云焂今夜此行不虚,能见到传说中的重影,三生有幸。”

    “云公子当日的那架古瑟,想来应也是绝世之器,不过在下眼拙,辨不出。”钟离央起身,大概是觉得有点闷热了,半推开窗,风雪缱绻而入,月光泻落室中。

    “王爷抬举了,哪里是什么绝世乐器,云某出身低贱,无财帛无权势,抱着一架破旧老瑟四处流亡,空有一双皲茧十指,胡乱拨得起丝弦,堪堪入耳罢了。”云焂转头去看钟离央,他背对着云焂,负手立窗前,冷风吹着长发。

    半晌三人不说话,只有风吟落雪声,烹茶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冷熄了。

    “今日听君一曲,疑是天上乐,仙人指。”云焂披了衣袍作别,垂眸一拱手。

    钟离央转身,行礼道:“公子乐诣无双,指拨胆魄,家师若有幸逢你,当与公子张琴拨弦千场,夙夜一较高下。”

    云焂一愣,失笑道了一声“告辞”。

    谷沛拿了把伞给云焂遮雪,道:“霜重雪寒,公子走好。”谷沛把门半掩半开,客人前脚一出,他便后脚跟出去送云焂,留钟离央一人在屋内思忖。

    钟离央拿出云焂给他的那张纸,纸上落笔纤细,看得出腕力不强,内息空乏,字却是俊秀,与钟离央的字有着同一份的清韵,上面写着:英雄意气,和光同尘,琴瑟合鸣,当知汝意。

    此人究竟什么来头?瑟技达到如此登峰造极,之前十几年来竟一点消息都没有,在上次宫宴上匆匆露面,后又在江湖小道上持续出没,他意欲何为?与师父解千愁又是什么关系?

    谷沛屋外轻叩门,钟离央不紧不慢折起纸,收于胸口衣裳里,谷沛听钟离央一句“进来”便推开了门。

    “王爷,我刚刚试探了那人,确实一点武功都没有,身子骨跟个姑娘似的,弱得很。”

    “你不是他说绝非等闲吗?”钟离央一挑眉。

    谷沛挠了挠头,道:“之前不是看他神神秘秘的么,又是帮郡主又是在外面散谣言的,还给您暗递信纸,可今日一见,不也同那些人一样么?恭维几句送点礼,没什么不同。”

    钟离央只丢下一句“盯紧了”就走向里屋。

    断腿

    妙妙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私以为轻功不错,没耐住性子练了几天就第一个前去找向天阑面试轻功。

    向天阑一看有人来找他交代轻功了,很欣慰,跟妙妙说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