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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不屑地道:“只我清净,要说我是智障,那好处也是多的。我说啊,最没情商的就是让别人舒服了,自己却不舒服,如果做不到既让别人舒服又让自己舒服,就别整些花里胡哨的犯傻圈住自己。”
那博士是真是假我们倒也分辨不出来,孟冬同样是博士,也没他这么招,他倒是令我想起围城里的博士。
和博士打牌的那几个人恰好周延也认识,他就参进了那场牌局里会了会人家,打牌期间漫不经心同对方讲了几句白话,一试便试出来了。周延早年也在广东呆过,据他推测,那博士是广东的,不是香港的,广东和香港的白话还是有区别的。
后来,博士又来用他那大舌头和琳达唇枪舌战的时候,琳达当即拆穿了他。琳达编造茶楼里有他的广东老乡,都听不下去他吹嘘了,现在整个茶楼里的人都晓得他在装香港人。
那博士还抵死狡辩说,这几年都呆在内地,口音也就变了,呆久了才变的!是变的!
琳达又怀疑他是假博士,没想到他还把博士毕业证随身揣着,当即甩到柜台上给我们瞧,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讲话的声音比谁都大。
到底,也没人相信这证是真的还是假的。
…………
那博士来过我们茶楼不久,就再也没来了,听说他玩最少圈的牌,打最小额的钱,还要耍赖藏牌。赢了钱就找借口马上走,输了钱也找借口马上走。他这种行为的人倒也不少,没谁像他一样还要造大声势,恨不能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文化人。
总之他被牌友们归入了黑名单,也没人同鼎鼎有名的博士玩牌了,据说,他又去了别的茶楼端起博士身份泡服务员混日子了。
后来我们茶楼里,不时有茶客会用孔乙己里的语气调侃一句,许博士来了没?他还藏我一个牌呢。
接着有人接话,他啊,他换东家啦!
又有人不嫌热闹地说,听说,许博士藏了张老大把子兄弟的牌,牙都被打掉了。
最后李琳达喜气洋洋地补充,大约,是死啦。
往常不正经而混浊的茶楼里,也开始充满了快活的假文化气息。
前面我还三番几次同情琳达,这一天,某个人的出现才是对我的同情。
上午琳达在前台一边点货记账,一边通知我泡一杯碧螺春和毛峰,我熟练泡好,利落端盘去了卡座里,转入卡座却是一愣。那位端庄的客人着藏蓝正装,坐姿挺拔,眉宇间愈发英气与沉稳,甚至透着一点锐气,他下巴微有青胡渣,瘦了的脸廓比过去硬朗了些。人依旧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他同我说谢谢的时候,我已低头搁下茶水转身就走了。
他顾着对面同样西装革履的先生,只是略顿了顿,继续游刃有余和人进行生意攀谈。
我去厕所前,通知李琳达,拿一壶水去那个卡座里,那两位客人在谈生意,最好不要频繁过去加水。
因怕水壶不够用,通常外头的卡座和厅里时不时得注意着亲自去斟茶,只有打牌的包间里会搁两瓶水壶。
我在厕所里蹲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一点便意。琳达发消息问我是不是掉大便里了,她要我快一点上,因为现在外头客人渐多,她有些忙不过来。
我告诉她,我有些便秘,肚子也有些疼。她就没再催促了,说上辈子欠了我,连我拉个屎她都要照顾。我能想象她在手机那头故作无奈又嘚瑟的小模样。
好不容易解决了最近的便秘问题,我又拖拖拉拉在厕所里以手梳头,或者搜出点身上带着的化妆品补补妆,然后忽远忽近地凝视镜子里的自己,有时候是注视那张三庭五眼比例恰好的脸,有时候是端量从头到脚的整体,又有时候是审视整洁的工作服。
镜子里的女士妆容得体,工作服上没有起球。
等我浑身都收拾妥当了,我又看了看手机上我和周延的短信聊天记录。
他总是说,我在等你,别忙,别慌,慢慢来,不要摔倒。他接我去吃宵夜时候的那种等。
我缓缓深呼吸一口气,给这几日不在的周延发了个消息,我第一次对他说,我有点想你了。
出门前我又在拖把池那边儿擦了擦我的高跟鞋,鞋头踩在池边沿上被我擦得仔仔细细,恢复了才买时的光滑黑亮。
我体面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琳达说刚刚那个卡座里的客人在等我,他现在已经一个人了,自称是我的老朋友。
她果然压不住自己的八卦问,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帅看起来又多金的朋友。
我才不会告诉她,他是谁呢。琳达为了朋友什么都做得出来,我怕她上去泼宋元明一壶滚烫的开水。我推开她探过来的狗仔脸,只是说,这位已经有家室了,你还是专心和麦片网恋比较好。
我在后台找事做,推琳达去帮我婉拒,也可以扯谎说我出去买菜了。
“为什么。”
“看见昔日的老朋友容光焕发飞黄腾达,我自卑,行吗?”
“在女人面前才容易自卑吧,你应该和他打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比如说换工作的时候。”
“想都别想,我当初就是拒绝他的帮助才混成这个样子。”
“………”